或许顶顶红

    一个短篇，却触动了我。

    许志林是优秀的：职业优端，品味高雅，装束气质不凡。优秀的人是不能将就的，哪怕是理发，来到“顶顶红”（也有可能叫“红顶顶”），对他来说算是一种屈尊，好在理发的小姑娘玲珑性感，况且还有一个可以用来考验小姑娘手艺的“替代品”，这种“僭越”式的缘分就此拉开了序幕，当然所谓的“缘分”也就是理发的缘分，起码很长一段时间许志林是这样认为的吧，或者说他强迫自己这样认为。这一“理”就是三十年，从青丝到白头。

    林红是爱许志林的，除了各方面对许的种种特殊“待遇”，她找许志林的马仔过来帮忙摆脱纠缠自己的小混混们，应该就是一种直接的暗示，但在许看来，她和自己的马仔倒是各方面条件相当，挺般配的。当听到许说带自己的“领导”过来做头发，林红瞬间错乱的手把他的一根头发弄的生疼，还有那从手头突然掉落的剪刀，还有那黄鹤楼烟盒里林红每一次亲手拔掉的根根白发，以及贸然进宾馆并误入圈套更为的是让许少受些损失……我爱你，无论你是黑发还是白头；无论对我，你是爱还是不爱！

    许志林对林红又是怎样的情感？不能说没有爱，但爱的节制理性。三十年的坚持；出差在外地，几百里之外，中间特意飞回来就是为了剪头发；对于守在店内的一个陌生憨厚年轻人所表现出的微微醋意……许志林最终娶了一个英语教师，曾听一个人说过，女人当老师真的很好，男人多大的权力和财富带出去都不丢面子。就是他上高中的儿子也说他“如果奶奶知道（林红给他洗发的事）肯定会气死的！” 英语老师的老婆果然不负众望，给他辅导前任的儿子之余，又给他生了儿子，自己又考了研究生，进入高校当了一名老师。许志林的生活是美满的，稍作修饰的他尽管到了老年，仍有着让媳妇的同事们羡慕赞赏的风度和气质，媳妇秀外慧中通情达理，两个儿子优秀帅气……但寻常日子里的许志林给人的感觉却是衰垮的，他抹桌子，给人端牛肉面，轻脚慢手的，逢人人点头微笑，背有点儿驼……岁月最终磨平了一切！

    什么是爱？爱是林红心存一生的执念，爱是许志林几十年若有若无的牵挂和美好。这，就够了，别的可以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