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夜同睡一张床，吻了我就不得不离开
文/海上森林
1
我和顾陌躺在一张床上的时候，我们刚好认识一年。一年前我认识了顾陌，那时候我在浙江，他在四川。一个远房姐姐拉了一个微信群，刚好他是姐姐的朋友，所以就成为了群友。
我们原本只是一个群的交集。那时候觉得他名字挺好玩的，等一个人的距离，于是就加上了。
闲来无事刷朋友圈的时候看到了他发初中学校的图片，原来我们曾经还是校友，他算我学弟。
也许就是这个打开了我们的话题。他说他叫顾陌，九五年的，初中时特别爱偷跑出去打游戏，后来也没考个好高中，好在迷途知返在高中时发愤图强，最终考上了成大，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顾陌，说起来我也算你姐姐，要不要叫我姐姐。”那阵是真的想把他收入麾下，软磨硬泡，威逼利诱了几次他都坚决反对，誓死不从，刚烈得跟狼牙山五壮士似的。
都说强扭的瓜不甜，我也不好强求，让他叫姐姐的事儿也就不了了之。
不过，他从不提他的家庭，无意间聊到他也会避开，隐约觉得自己触到了他的盲点和痛点。小小年纪怎的就那样内向呢，好像也没什么朋友。
我好像错了
2
顾陌这孩子三天两头的给我打电话。一次不通就两次。接通的时候我就谈天说地，他也不大说话。每次都等我挂电话。我不想聊的时候干脆不接，第二天他又打来，第三天同样如此，我不接他也不放弃。
我问他，怎么不去谈谈恋爱啊，他就说对那些不感兴趣。
有一次我发了一张泡面图，说了句几年没吃泡面，最近却吃了好几次，生活不易啊！回头一看微信，他给发了转账，一看是一千，我手机差点没丢地上。我问他，“顾陌，为什么给我转账？”
“你不是都吃泡面了，钱拿着买点好吃的去。”那一刻我觉得自己遇到了一个傻瓜，比傻根还傻。
一次我不小心把钱弄掉了，正当我心里压抑气愤憋屈，对着电话抒发我的失落难过之际，他就给我发了个520。他说“不知道这个够不够，给你垫上。”我傻了眼，难为情的说“我只掉了五十。”
“我怕你再掉。”
仰天长叹，难为世上还有顾陌。
每次醒来都是他的早安，每次他睡前都会发来晚安。几乎不带停断的。我没问他为什么坚持，为什么起念。
有一次我生日快到了，他提前一个月问我，“生日想要什么礼物，到时候我给你订个蛋糕吧？”我以为他开玩笑，没当真，谁会那么远还送礼物啊，几个闺蜜不在一个城市也不会这样表达。
生日那天我以为世界都把我忘了，尤其是代立其也忘了，从未那般孤独，走在大街上都无助到想哭。
回到家一个人做生日宴，说是生日宴，不过一个蛋炒饭。
当快递员把蛋糕放在我手中的时候，我惊讶得说不出话。一个黑森林蛋糕，巧克力和樱桃的组合，上面写着，弥尔生日快乐！
后来手机响了好几次，包裹收到手软，我拆开才知道是一个丹尼熊的背包，一盒费列罗的巧克力，还有一本《挪威的森林》。眼角瞬间就湿润了。我收过鲜花，收过蛋糕，收过书，可是没有人送我丹尼熊，费列罗和村上春树。
“生日快乐。”隔着电话，他有些激动。
“顾陌，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也许是我第一次郑重其事的道谢，他反倒有些不自在了。过了一会才说“不要跟我客气，今天开心就好。”
他沉默着，我就说了好多，说我的生日，有的人忘记了，有的人还记得，虽然年比一年忘记的总比记得的多，但是只要有一个人记得，我都会很开心。
“顾陌，你知道吗，代立其今天忘记了我的生日，谁都可以忘记的，唯独他不可以。他怎么能忘记呢？”
“我不会安慰人，你别难过，今天是你生日，我都记得啊。”
3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和顾陌说到代立其，我喜欢的男人，一个高材生，有良好的家教。大学时我陷入他的才华不能自拔，一个人怎么能才华与外在并存呢。
那时候他去哪儿都能看到我，努力让他记住我。为了看他打篮球，我好几次被篮球砸到差点没晕倒。在文学社为了他不分昼夜的写文，只为了让他能看到。他不知道的是，我们的每一次偶遇都是我费尽心机的故意。
我为什么就那么喜欢他呢，毕业了还跑到浙江，因为他是浙江人。在他生长的地方呼吸也会觉得幸福。放不下自己的执念，不知道是放不下他，还是放不下那段喜欢代立其的时光。
当我奔波千里去了他的城市。
“代立其，我到杭州了，要不要来接我，尽尽地主之谊？”我期待着他说一句，陆弥尔你来了我真高兴。
“你怎么来了，在家待的不是挺好的，我这有事呢，你等着我哈。”他急急忙忙的挂掉了电话，我就在那儿等啊等啊，等到刺骨的寒冷，心都结冰。
第二天我躺在旅馆里一边流着鼻涕，一边打喷嚏。他却说，不好意思，忙过头了，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我强忍着难过说，“没事呢，刚好一同学在这儿，请我吃大餐。”
挂掉电话的时候我就哭了，眼泪鼻涕一起，难看极了。我在浙江安顿下来了，可他再没找过我。
就不应该抱有希望的不是吗，他从来没有把我放在心上，他都不在乎我，为什么要为我的喜欢买单，到头来是我在强人所难，是我错了。
那一夜我喝了很多酒，不知道对顾陌胡言乱语到什么程度，也许把我大姐姐的脸都丢光了。
4
第二天一阵敲门声把我给惊醒了，正寻思谁会来找我时，一开门我就愣住了。怎么会是他，照片中他的脸稚嫩，有点婴儿肥，很好看。
他看着我只管笑，笑得干巴巴的。“早安。”我不知道说什么，反应了好一会儿，一把把门关上，心想刚才那副样子能吓死人。赶紧收拾了一番才放他进屋。一看时间才早上六点。
那个气氛不是一般的尴尬。
“你怎么来啦，不应该在上学吗？”
他看着我眼睛的时候无比清明，我不自觉的避开了他的目光。
“是你说的，想让我来陪陪你。”他的话真诚真切。
“我说的，我什么时候说的？”羞愧不已，想一巴掌拍死自己。我怎么能这么恬不知耻的叫一个男学生来陪我。
他为难的看着我，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突然于心不忍，这么远说来就来的勇气我都自愧不如，哈哈的说“没事，没事，这不认识这么久了，见个面也正常。”
他突然笑得毫无保留，果然最无害的才最有杀伤力。
5
晚上的时候，看着一张床的小房间止不住叹息，大半夜的该如何是好。
我转过头说“顾陌啊，怎么办呢，我家这么小，只能睡一个人。”
“那我出去找个地方。”我点点头。果然是好孩子，明事理。
我招呼他出去，就呼呼大睡。第二天一早开门，他竟然蜷缩在门口。
“你怎么在这儿啊，得多冷啊。”见他不回答，我摇了摇他的身子，真够凉的。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还微笑着。我气不过埋怨道“怎么在这儿就睡了。”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忘了带钱包，走了一会才发现，回头敲门你没应，一摸手机也没带。”
我知道他是不愿意吵醒我，他太傻了。我把他扶进房间，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摸了摸他的额头，已经滚烫。
“你别管我，不是要上班？”
“我请假了。”
“我没事。”
“逞什么强，赶快给我好了。”
6
他就睡在我的左边，少年的温度隔着床单也传到了我的皮肤里。他偶尔转过头看着我，眼睛里是满天星光，和夏夜一样灿烂。
我不敢看他，不能看他。我的身体本能的想要接近他。这样的自己太陌生，超乎了想象。偶尔半夜醒来，他的呼吸近在咫尺，我不断的睡着又醒来，醒来又睡去，昏昏沉沉，醉生梦死。
第三天早上，我醒来发现他不在了，一会儿他回来了，我偷偷睁开眼睛瞟了一眼，原来是出去买了早餐。
“起来了，吃早餐了，买了酸奶和玉米，你都喜欢的。”
我假装睡着，不想睁开眼睛。
7
第四天晚上，他的手不小心划过我的身体，身体的那一处火辣辣的灼热起来。他也惊慌不已，挪了挪位置。
他转过头来。刚好望进了我的眼里。
“为什么你的眼里有泪？”他问我，轻柔如同晨风。
“没有啊。”那会儿我只想否认。
他一直看着我，我知道他看着我的脸，我的眼睛，我的睫毛，还有我的唇，他的眼睛落在我的轮廓上，留恋的不愿意离开。
“你什么时候走？”
“你很想我快点走是吗？”
我说是。
“弥尔，知道为什么我不愿意叫你姐姐么？”
“我不知道。”我害怕听他讲下去，很怕很怕。
他靠近我，俯身包围着我，世界开始天旋地转。他把唇落在我的唇上，想要深入，我一把推开了他，他受伤的看着我。
“我喜欢你啊。”
“可是我不喜欢你！”
我看着他的身体滑落，挫败。眼神里的失落揪着我的心，心在滴血。
他走了，关上了房门，就这样离开了我的房间，好像彻底消失不见了。
我躺在床上想起来叫住他，可我终究没有，而是拉上了被子，蒙头哭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