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咖啡馆
圣诞咖啡馆
圣诞节到了，咖啡馆被装饰得喜气洋洋的。
屋顶上悬着印有金色“merry christmas”的红绿绶带，圣诞树上挂着闪着银光的工艺雪花和闪着金属光芒的各色彩球，红砖墙壁上钉着柏枝编成的圣诞花环，木质书架上摆着一行行礼品卡片，圆的、方的、八角形的仿古吊灯把整个咖啡馆映得五光十色。
空气中飘浮着浓香卡布奇诺的热气和一个中年男子慵懒的圣诞歌声。咖啡的热气把寒冬推到窗外，中年男子的歌声把刚醒不久的人们再次哄得昏昏欲睡。
“Silent night，Holy night. All is calm, all is bright～”咖啡馆的落地窗外，细碎的雪花随着圣诞乐曲的节奏，漫不经心地飘着，好像她们只是在完成应景的任务一样。
一对年轻男女走进咖啡馆。
“你看这个座位怎样？”男人用探寻的目光看向女人，“你不是喜欢靠窗的座位吗？”
女人露出满意的神色，站在那个座位旁边开始脱大衣。
男人接过女人的大衣，轻轻掸去大衣外侧的少许雪花，放在自己旁边的空座上。
“还是卡布奇诺，对吗？”男人的眼睛熠熠发光，那光芒比咖啡馆里的灯光明亮。
女人笑而不答，妩媚中透着调皮。
男人叫来服务员，“一杯卡布，一杯美式，一份薯条，一份水果沙拉。”
“点得太多了。”女人嘟起嘴。
“女孩子吃水果好。你那么苗条，可以多吃点儿。”男人热切地说。
“你今天起早就吃了蜜吗？”
“嘿嘿，我说的是实话。”
两个人一来一往地闲聊起来。
服务员送上餐食。
“说吧，这么早叫我来干什么？”女人啜了一口咖啡说。
“你不是说今晚要和闺蜜过节吗？”男人有些怏怏的，“我想先把圣诞礼物送给你。”
他从西服内侧口袋里取出一个丝绒盒子，“一条项链，不知你喜不喜欢？”
女人打开盒子，把项链摊在手上欣赏。
男人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其实我好想送你戒指。”
女人“咔啪”关上项链盒，“这项链挺好，我不要戒指。”
男人的目光暗淡下来，欲言又止。
“欸，你看那个人。”女人指向窗外，噎住了男人要说的话。
“不就是个要饭的嘛。”
“天这么冷，真是为难他了。”
“为难？现在假乞丐可多了，说不准那就是他的职业呢！”
“那让我们看看他是真乞丐还是假乞丐。”女人饶有兴致的样子让男人不得不跟着女人观察起来。
“这大冬天的，他趴在地上多冷啊！”女人很感慨。
“可是他穿得挺多。”男人说。
“多有什么用？那么破。”女人又说，“他那搪瓷缸里只有角币和硬币，一天能要多少钱啊？”
“今天是圣诞节，可能他的收入会高一些吧。”男人敷衍道。
“这么多人走过，都没人给他钱。”
“现在人都精了，谁会相信假乞丐呢？”
“你怎么就认定他是假乞丐呢？万一他是真的呢？”
“要是真的，一会儿我就给他捐点儿钱。”
“别捐钱，给他买点儿吃的吧，不是说有丐帮帮主会把乞丐要的钱都收走吗？”
“你还挺懂行呢。”
“快看快看，他起来了。他可能冷了。”
“冷？这会儿人少。我担保人多时他还会趴下去。”
两个人沉默了一阵儿。男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咖啡，陷入沉思。
“来人了！”
“你说的对，他趴得好快！”
“快看，有人给了一块钱！”
“他又起来了。”
“他在看四周有没有人。”
“他把那一块钱收起来了！天呐，他衣服兜里有一卷钱！”
女人像个默剧的解说，不停地描述窗外的情景。
男人笑了，“我说的么，他就是个假乞丐。”
“那倒挺好。他要是个真乞丐，在这样的节日里冻着，吃不上饭，我看见他就像自己犯了罪一样。”
“你心眼儿可真好。不过，你就不能对我好点儿吗？我看你关心那个乞丐比关心我还多。”
“刚说你吃了蜜，你又喝了醋吗？”
男人把装水果沙拉的盘子推到女子面前，目光灼灼的，“我可想你了。”
“想我？你不是几乎每天都能看到我吗？”女人回避着男人的视线。
“那也想。我无时不刻不在想你，跟我在一起吧，好吗？”男人近乎哀求。
“在一起？怎么在一起？”女子翻翻眼睛。
“我想和你结婚，虽然我还没攒够买房子的钱。”男人有些伤感。
女人的眼睛有点湿润，随即把目光投向窗外，“是呀，你看你，”她用揶揄的口气说，“你每个月可能还没他挣得多呢。”
“那我明天也到马路上趴着去？”男人假装问女人。
“你已经够努力了。”女人肯定地说。
“你真的这样想？”男人很惊喜，“要是你嫁给我，我会更努力的！”
“嫁给你？拿个破项链就让我嫁给你？”女人的声音有些夸张。
“戒指，戒指！我现在就给你买戒指去，你挑，只要我买得起……”男人语无伦次。
“嗐，其实重要的不是戒指，”女人认真地说，“快到春节了。要不，今年春节你陪我回家？”
“求之不得！放心吧，我会对你好的。我也会好好对你家人。”男人很诚恳。
“那我们得好好商量商量。”女人看着男人的眼睛，“今天我单位还有事，我得走了。”
“我送你。”男人抖开女人的大衣，等女人把手臂伸到袖子里。
“今晚别跟闺蜜过了，咱俩一起过节，好吗？”男人撒起娇来。
“别得寸进尺。”女人不置可否。
咖啡馆的落地窗像个画框，那对年轻男女的身影出现在画中。
男人往乞丐的搪瓷缸里扔了一个一元钱的硬币，发出“当”的一声脆响。
“你不是说他是个假乞丐吗？”女人很惊讶。
“但是他给我带来了运气。”男人说。
男人搂住女人，往远处走去。画框里只剩下漫天的雪花，伴着一个中年男子慵懒的歌声，飘舞在白色的圣诞节里。
无戒365极限挑战日更营第49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