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岩磊/孟浩然

唐代诗人（5）

孟浩然

文/石岩磊

孟浩然是盛唐山水田园诗派的第一人，他的作品清新淡雅、超凡脱俗、情景交融、浑然天成，比如妇孺皆知的《春晓》：“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通俗易懂、朗朗上口，而又在看似平淡无奇中，令人领略到春天之美。《过故人庄》、《宿建德江》、《望洞庭湖赠张丞相》等诗也都给人以耳目一新的感觉，而写出如此洒脱诗作的孟浩然，却一生坎坷充满传奇色彩。

孟浩然曾两度进京考取进士，但统统铩羽而归。据说，孟浩然与已是朝廷命官的王维交好，一日他到王维家谈诗论画，突然听说唐玄宗大驾光临，身为布衣的孟浩然急忙躲到了床下。王维不敢欺瞒圣上如实禀报，于是君臣得以相见，皇上要欣赏孟浩然的新作，孟便奉上《岁暮归南山》诗。当李隆基听到“不才明主弃，多病故人疏”时大为不悦，怒道：：“朕未曾弃人，自是卿不求进，奈何反有此作！”孟浩然从此与仕途无缘。

这个传说有多个版本，故事情节大体相同，只是主人公分别换作李白、李元绂和张说，可见其并不足信，应该是后人杜撰的，以解释孟浩然为什么没能当官的原因。而孟浩然之所以不能入仕，根源或许还是出在其自身。在唐朝要想为官，必得名人引荐推举才行，其实孟浩然并不缺少这样的机会，只是他没能利用好而已。

郡守韩朝宗十分赏识孟浩然的才华，约好日期带他去结识达官贵人，以扩大他的影响，便于日后被重用。可这天孟浩然与人喝酒谈诗十分开心，早已忘了跟韩朝宗的约定，有人还特意提醒他赴约之事，孟浩然满不在乎地说：“我已喝了酒，很是快活，哪儿还管其它的事情！”因此得罪了韩朝宗。孟浩然这种狂放不羁的个性，断然决定了他不会在官场有所作为，但也收获了大批崇拜者，李白便是他的铁粉。

李白小孟浩然12岁，对其推崇备至，张口必称“夫子”，他给偶像写过很多诗，现在仅存5首。《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即是其中之一：“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两人间的深情厚谊可见一斑，而在《赠孟浩然》中，李白更是直言：“吾爱孟夫子，风流天下闻。”其对孟浩然的仰慕之情一览无余。

孟浩然率真任性，但重情重义，他的死就是最好的例证。公元738年，孟浩然在荆州一带游历时后背长了毒疮，从而卧病在床，医生反复叮嘱他要忌口，不得吃羊肉、海鲜等发物，更不可饮酒。但每有朋友来访，孟浩然都难以遵从医嘱，所以病情时好时坏不能痊愈。公元740年，好友王昌龄来看望他，两人相见甚欢，不由得开怀畅饮，孟浩然随即毒发身亡，时年52岁。

人们纷纷为孟浩然的英年早逝感到惋惜，可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再让孟浩然做出选择，他或许会说：“为了友情，死又如何？”只是不知王昌龄面对好友的故去，他内心的阴影有多大。陪伴孟浩然一生的是旖旎的山水风光，他已经融入到秀水明山之中，生死对他来说真的无关轻重，因为他的诗永远年轻亘古不老，他的生命业已化作高山流水，滋养着世代知音的心田。

2021.3.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