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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月色下的南天门》

2018-06-16  本文已影响26人  安在诚

 “到最后时刻,让我待在你身边吧,你消失的无影无踪,照片中的你仍在微笑”


     她打罢电话,我的心中便升起了雾意朦胧似得睡意,她的声音慵懒而充满磁性,像极了旧上海唱片里那些美丽女声的最初样子。然后我在一株未发芽的柳树旁等待她的到来,不知怎的,灵魂忽然在那样的短暂等待中快要沉入到另一个世界里去了。

        继而,真正的光芒来临,她从那条风景很好的水泥大道上走来,挽着她一个要好的女孩,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那时究竟笼罩着怎样令人感动的眩晕光芒,三人就那样踏上了旅程,她怪我没有再叫一个人出来,唉...我这样的午后,除了你,大约也没有谁能把我叫出来了,下个学期她要离开这个地方了,现在她仍旧不知道我已然爱上了她这件事,...我们就在阳光下一同走着,谈论着除了那个秘密以外的一切,那女孩不太爱讲话,好像知道路似的一直朝前走。

       有一件事不免的讲讲,她在登上一个高地的时候竟从口袋里忽地掏出一架小型军用望远镜来,并郑重其事地对我讲,为了防止滑到,她已经将隐形镜片拿掉了,现在她的眼前一片模糊,可是她的眼睛里,一点浑浊也看不见,她瞳仁的颜色,是大地同天空相爱般的颜色。那是怎样一种怪异的思维啊,她愈是胆怯,便愈是可爱,这实在是一个缺点,可在我看来,却是一个十足的优点,并且,不可或缺。

 

       我们在冬天的荒野里勇敢的迷路,她的黑色皮靴在温驯的阳光下发出异样而神秘的光芒,我打赌那是世上的第一双靴子,而那个女孩,我们觉着,她并非首次到这冬日里的荒野里来,或者说,她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这一天的,她在一堆长满杂草的斜地上将近滑倒,我将她扶住,那一刻,我想我的潜意识已经发誓,不管她今后如何对我,自己都会像今天一样去守护她,可能,我一辈子都会站在她身后守护她。

      穿过一片无人打理的坟地,我们抵达了山下的游乐区,现在看来那正是地狱同天堂,原来,这样的路我在人间已经走过,她同那个女孩儿望到了跷跷板,便发疯般的跑了过去,究竟是平静与矜持的假象,平日里看起来文弱的两名女生此时看起来更像是两个未长大的劣性顽童,她们两在那个幼儿园的玩物上体会的童年的乐趣,我则在一旁呆痴地望着她,“看着你笑的像个孩子,我觉着整个世界都是我的了”心里传来这样的声响,并久久不肯散去。


--“走吧,咱们去玩儿秋千吧,看她等的多无聊”

--“啊...哦,没有,还好,还好...好好玩,你们开心便好。”

 

       多想多想,陪她痛快的玩儿一个下午,多想多想,陪她在秋千上荡一个晚上,多想多想,手机里的照片都跟她有关,但那一刻,我是恨自己的,恨极了那个深深迷恋她的自己,却又没有办法逃避那样的自己,毫无办法,一种伸入骨髓的无奈之感,那一刻,我的心里其实是流着泪的,她的所有的音容笑貌便那样随着时光缓缓地嵌入了我心里的每一滴泪水中。

       在爬山的时候,我一直陪着她,有时会一言不发,那个与她一道的女孩早已不见踪影,似乎拥有无穷体力似的,她有时会抱怨冬天的景色过于单调萧瑟,有时会愣愣地看着远方的风景,远方一片雾蒙蒙的光晕,她的眼睛像是能看到很远,不存在的东西一样,她看着景色入神,我则看着她入神,爬到半山腰的时候,她出神地看着一棵枯树,余光瞥见了我的眼睛,便像初次见我一样,问道:“怎么了?”

       我连忙说道:“哦,没事,那棵树来年会很好看”

       说罢,便唱着歌迈向那平日里看起来高耸入云的山顶。

        登上山顶时,已经是日暮时分了,太阳的光辉将要散尽,马上就要迎来皎洁空灵的月夜了,我们一同在一块山石上稍作歇息,她的背影与那青色的天空已经融为一体,我应该在恍惚间打了一个盹儿,然后,忽地醒来,继续选择了有亲爱的她的梦境。

       她静静地坐着,拿着她的白色 Iphone 手机,给夕阳拍照,而我则静静地躺在她的身旁,她的背影是绯红色的,是红色中最具有生命力的颜色,此时天空是深蓝的月亮已经露出一丝美丽的幻影,倘若天空此时能反射心声,能否告诉她我的心意---绚烂的天空啊,我爱她,我是如此想去倾心倾力的去爱这个胆怯的她,这个孩子样的她,这个内敛沉静的她,这个正在我身旁坐着的她,我...,好想旁若无人的抱她, 那时候我恨自己,为何生来如此收敛。

        沉溺在夕阳西下的绝美山景中太久了,都不知是谁提出下山的,...记不清了,一切美丽的时光短暂璀璨,一去不返,她没有带眼镜,所以我选了条好走的下山路,便毫不迟疑的出发了,那个女孩依旧在前面走着,而我则一直在她面前为她照着前方的路,那女孩现在在想些什么,我究竟不能去探究了,只觉着那是一个随时出现而又随时消失的幻影,我一路跟她谈着话,月亮逐渐地彻底升起来了,并与点点星光,夜间的山峦连为一体,在近乎透明的月光下,我们在一座大理石砌成的古门处,对视一笑,那古门,在银色月光的浇灌下,像极了神话中的南天门。


“过了南天门,就去凡间了,我的爱在人间”


      我极力掩饰对即将与她分离这个事实的悲伤与恐慌,月光下的她,令人沉醉,即使闭口不言,也是那样绝美。

      只是,由于我们没有原路返回,不知不觉中,竟抵达了一个陌生的村庄,距离校区已然有十几公里的差距,这无疑是个悲惨的遭遇,但爱总会让这等悲惨遭遇变得极度幸运,一个陌生的地方,一段未知的旅程,两个人一同在月光下回到原点,何等浪漫,然而,臆想总归是臆想,它消失的速度甚至比记忆更快。

    --- “克莱蒙太,若没有她,我们可以一道迎着月光慢慢悠悠的在田间小路上走回去,也未尝不可呀”

    --- “嘘....”       她顽皮的挪动了一下嘴唇,用手指指了指那间有电视亮光的屋子

      那个一路上只知沉默的向前走的女孩儿,现在正在里面请求当地人的援助,看看能不能找到一辆出租车,   “如果遇上了危险的特殊情况,我们就冲进去保护她!”

     ---“恩,哈哈,没问题...”

      我已迫不及待地要迎合她有趣的想象,喜欢孩子一样的她,喜欢笑靥如花的她,喜欢爱上绝美星空的她,我愿耗尽所有想象,去陪她。

 

       后来,有辆车出现了,是一辆银色的面包车,在回去的路上,我们一同沉浸在稍纵即逝的意外风景中,又谈起了一些过往的经历,我们的经历有一些是大致于相同的,很明显我们在以特别的方式陪伴着彼此,在我的手碰上她的手的那一刻,我抑制了自己想去握住的本能,如今想想,倘若握住了,是不是我们的故事会有不同的结局。

      今晚,那扇古老的南天门应仍在月色中矗立着,这个美丽故事,这一切恍惚发生在昨日,又好像已经过了几千几百万年,如今,我深深挚爱的她已经离开,集彻底与不彻底于一声的离开,想想,她究竟在我的世界里留了些什么呢?她在我的方寸之心上留了一个巨大的空白,那空白像极了地球极地的上空,上面飘着变幻莫测而又瑰丽辉煌的极光。

      我永远,生生世世都恐怕无法触及那来自太空的美妙,但我的一切却又义无反顾地去爱,去追逐,即使迎来飞蛾扑火似的悲惨宿命,也在所不惜。可是,如果在去往来世的路上,还能拥有一次完美约会的话,我想做一个孩子般的选择,那么我想做次孩子般的选择,那么,我希望那个地方是,和你初相遇的地方,那座在温柔月色下永久为我们开着的南天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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