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狱
有些人活着就是恶心。
“呯呤嗙啷......”
“劈哩啪啦......”
一阵嘈杂之声响起,继而是震天的丧乐之音,在这个寂静的黄昏中响起,诡异如魔音袭来。
残阳贪婪地伸着血色的长舌舔舐着所能触及的天空,形成斑斑点点的红块,那间或掺杂着模糊的黑斑,就像烙印在血色腐尸之上的污浊之斑,散发着浓浓的恶臭与深深的腐朽,湮灭着这天地间最后一丝光明。
歪斜的木门正对着的泥路,曾经微微起伏的月球表面如今被掘得满目疮痍,走在上面深一脚浅一脚,片刻便能崴了脚。大雨过后大大小小的坑里积满了泥泞的浊液,深深浅浅连成一片,随时准备吞噬着路过的行人。
这是一片炼狱般的死水塘,无人试图踏足,除却被招归来的施云云。
死水塘的尽头就是那个蚯蚓洞,一幢矮矮的两层小楼。从外面看一共四个房间,可是只有施云云知道里面就是一个马蜂窝,密密麻麻切割出无数小洞,互相紧挨,地皮变成人皮,谁割了谁的皮,谁就要抽了谁的筋......
施云云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那些泛着幽光的液体阻止了她前进的道路。那些液体在她的眼前不断翻滚流动着,掀起的浊液似能侵蚀她的身体,甚至是灵魂。没来由的一阵恶寒。
施云云的右后方站着的是一个长身玉立的中年人,似掌握所有的生杀予夺。
远处,血色的残阳舔舐过的天空变得极为阴沉,酝酿着一场随时而至的暴风雨。
近处,一个物体从歪斜的木门抛物线飞出,砸在泛着幽光翻滚的液体里。
那团物体慢慢从浊液中向上蠕动,原来是一个女人。被打湿的乱发胡乱的粘在看不清表情的脸上,点点浊液顺着黏在一起的发丝滑过脸庞滴入死水塘,溅起一圈圈黝黑的涟漪又慢慢趋于平静。女人的衣服已经被撕扯成丝丝缕缕,想必是经了一番恶斗……
在施云云还想继续深入观察之时,闪过些许光亮,继而阵阵雷声响起。顷刻间,暴雨以至。死水塘里溅起圈圈涟漪。
一只红色暖水瓶飞将出来,穿过层层雨幕,威力无穷,炸弹一样,在女人右脸之上开了花,掉到脚下之后原地爆炸。嘭的一声巨响,无数银色的红色的碎片辉煌炸裂,耀眼夺目,伴随着开水的腾腾热气,一起奔向毁灭。妇人的右脸瞬间紫红肿胀长出血泡,右眼角有血色溢出,一条豁口赫然留在上面,像呼吸的鱼儿大张着嘴,不断吐出血色的泡泡。
男人摔过一个之后似仍不解气般,又继续摔了两只暖水瓶,分别摔到女人的左脸和额头,继而迫不及待的跳进那泛着幽光的液体中,和女人厮打在一起,揪着女人湿透的长发按住头不断的向地面磕去……
鲜红的液体缓缓渗入幽光的液体里,泛着诡异的色泽。
男人抓起近处散落的水瓶内胆尖利的碎片,狠狠抓住女人的下巴,强迫女人将嘴张到最大,发狠地将碎片戳向女人的喉咙,口腔变成一个诡异的容器,进入时发出杀猪般的狂嚎,男人不断重复着相似的动作。咿咿呀呀的叫声里分辨不出女人的所要表达的意思。随着玻璃碎片的深入与增多,女人突然撞向男人,用身体将对方狠狠压在幽光的液体里。男人剧烈的咳嗽着,越是咳嗽液体进入口腔鼻腔的就越多就越难受,越难受就咳嗽得越厉害。女人也在咳嗽着,同时用那满是浊液的双手不断扣着自己的嗓子,随着细碎的玻璃渣儿溢出的还有泛黄的液体,全部流到了男人的脸上。
画面感极强,因为女人穿了一件黑色的衣服,男人穿了一件大红的衣服,红与黑的视觉效果极佳,配上摇晃的镜头,滂沱的大雨,声嘶力竭的嚎叫,锦上添花。
一阵咯咯的笑声打破了这一场忘我的角逐,好似配了诡异的乐。
一个身着皮草的年轻女子出得那正晃悠悠的木门,很漂亮,很惊艳的登场。她站在屋檐下,把每天要涂十几遍牛乳霜的娇嫩的手指向雨中,看着那打得头破血流还在殊死拼打的两人,鲜红的嘴巴快速的说着:“你们打个屁呀!那男人都死了,棺材还停在后面你们还在打......”
她突然停下来,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施云云。站在一把伞下,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他的身后,一手撑着伞,另一手环过她的身体,是一种保护的姿势。
然后,她疯狂地朝那对翻滚在死水塘里的夫妻大喊:“眼瞎了你们——!女儿就在旁边!你们快打死吧!打死了干净!让她给你们收尸——”
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又出了那破旧的木门,佝偻着身躯,一只手拄着一根红褐色拐杖,拐杖接触地面的那一头已经磨损得厉害,甚至有些开裂的痕迹。睁大那双浑浊不堪的双目,伸长脖子努力往前凑了凑,才勉强判断出各个方向的人物,倒在死水塘里如烂泥一样的是他杀千刀的儿子和不知廉耻的儿媳,站在旁边的是吸血鬼一样的漂亮孙女,站在远处的是很有出息但最没良心的孙女,施云云。
还有多少人会从那个摇摇欲坠的木门出来,施云云不想知道。这个犹如炼狱一般的地方就是她的家。父亲是个黄赌毒均沾的不肖子孙,母亲和那个棺材里的叔叔是什么关系她不想猜,还有等着自己养活的哥嫂,还有老人附近那张漂亮的脸的主人,还有那些没有出来的人们,所有这些无不打着施云云的主意。
对了,还有身后的这个男人,从父亲手里把她买来的时候,她的生命就属于他,自己必须为他上刀山下火海,不能有一丝丝的不愿意与忤逆。
炼狱《一元小说写作课第三次作业》+ 顾轻尘一109
PS:我表示是这是我写过的最恶心的场景,为了作业冥思苦想的。写完表示心好累哇。
部分情节参考昆少的《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