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绽放孤独

2021-08-28  本文已影响0人  溪之兰

因孩子到城东读书,城西的家便空了下来。只在平时闲暇时偶来开开窗户,通通风。

家里的花花草草没有带走,留在原地。有几种娇弱的花因无人照料逐渐枯萎凋零,最后整株死去。

所幸还有六盆吊兰,循了野草般的坚韧,疯了一般野长。像流浪汉久未修理的头发,叶子太过葳蕤。再隔段时间来,竟多出了新客来:几条分株缀着朵朵白色吊兰花,醒目地垂緌着。顶端细密的穗状物晕着嫩绿,羞答答的样子,甚是惹人爱。我爱它们,因为它们没有因主人的搬离而颓废,相反在孤独中更加热情地生长着。

每次来,给它们浇足水是我首要的任务,也是我“不远千里”从城东跑到城西最重要的事情。

八月初的一天,我像往常一样给分布各处的吊兰浇水。当“转战”到阳台上时,一个陌生的异客闯进我的眼帘。

曾经栽种凤尾竹的大花盆里,一棵有四分米高的绿植,在满阳台的阳光中惬意地横空出现。叶子似枫叶,又形如一只小小的肥嘟嘟的绿燕子。这是什么植物呢?看那紫色茎梗和叶子与小时候午后种的山药有几分相似。细看又不像,它究竟叫什么名字呢?它从何而来呢?

上次来十天前吧,也没发现它的存在呀。也就是说,在这十天里,在这无人陪伴的空房子里,黑夜和白天,它独自一“人”马不停蹄地完成了生根发芽,抽叶拔节,直到四分米高,直到我们四目相对——如果它有眼睛的话。

我能想像到它生长的快乐,但怎么也相像不出它的落寞。就像一个女人过得幸福不幸福,可以从她的脸上看出来一样。

待到八月中旬回家,阳台上的那棵绿植攀着阳台栏杆已经很高很高。它的叶子明显多出好多,脆绿的嫩头打个圈返回到一侧的落地窗帘上,依附的样子像极了撒娇的女孩。我想,如果我放一台摄像机这里,记录下它成长的每一个瞬间,不错过它抽叶拔节的每分每秒,那该是多么奇妙又多么美妙的事情。

昨天八月底再次回去,打开门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阳台。我的小小绿植已经长得更高了。叶间缀着的一朵朵闭合枯萎的花儿告诉我,我已经错过了它的花期。看这叶儿花儿的样子,很像喇叭花。

花儿未全部枯萎,中部水粉色告诉了我它的颜色,开放的时候一定很美很美。绿植顶部的一朵花儿已经结果,是一颗玉色的硬硬的种子。种子的样子再次否定了它是喇叭花的身份。喇叭花的种子是黑色的,且一朵花结有好几粒小小的种子,完全两样。

然而,它是什么花已经不重要了。

它用一个月的时间,独自悄悄地过完一生。它以一种骄傲的姿态告诉了我,有没有人关注很次要,你只管成长,哪怕最后只能孤独地绽放,一生也已完满。

再等些日子来,我想,玉色种子要变褐色或黑色吧。那时候,我一定要收好,亲自播种,天天陪伴。

下一次,它的绽放一定不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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