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鸟(序章)
陈渔站在床边,不时地向那罗帷中张望。床上的红衣小娘此时已是施绯拖绿,靡靡不堪,不时地咬牙蹙眉,心里对那上下其手的年轻公子却正恨得紧。只见那公子锦衣玉带,帕头纶巾,生得一副斯文模样,手上却是极尽亵玩之事。
“小渔儿,你看公子我像不像那风流浪荡儿,勾栏得意,游戏风尘。可惜了,可惜了,那个用刀的白痴却是没有公子我这般的福气,现在怕是正在哪里和一群糙汉子打打杀杀呢,哈哈哈哈哈哈哈。。。”陈渔此时微微低下了头,握了握拳,却又无力地松开了,过了一会才缓缓开口,带着谄媚的语气道:“公子神机妙算,那蛮子自然连公子的一根指头都比不上。” “哈哈哈哈,公子我的指头可是妙用无穷,别人不知道,小渔儿你还不知?”公子哥放开了怀里的红衣女子,略带戏谑地看着陈渔调笑道。陈渔此时只觉得心中一阵恶寒,微微一颤,脸上却装作含羞模样也不说话,乌溜溜的眼睛不时地瞥向书生装扮的公子,却是引得公子哥坏笑连连。一旁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红衣女子见此情景却是杏眼圆瞪,开口骂道:“潘二,你这个卑鄙无耻的禽兽,还有你这个恶心的小子,等我大哥回来,必要将你们碎尸万段!”
潘二走下了床,含笑撇了眼红衣小娘,回头对陈渔说道:“抢人家业,占人姊妹,此人却还要为我驱驰,当真人生一桩快事,小渔儿你说是也不是啊?”陈渔本就低垂着的头此时愈发低了,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历色,没有开口,只是不断点着头,以至于身子都有些颤抖。。。
潘二对于陈渔的沉默似是有些不满,皱了皱眉,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突然眉头一蹙,望向了房门。
房门开了,开门的是一着黑色劲装的男子,他看着二十上下,生得高大魁梧,俊朗不凡,一手提着把黑色长刀,一手拎着个渗血的包袱。他似乎无视了立在一旁的陈渔,只是看了眼床上的红衣女子,冰冷的神色略有柔和,随即信手一抛,将手中的包袱向着潘二公子扔去,冷冷地开口道:“他死了。”
潘二接过包袱后看着黑衣男子。良久,潘二突兀地笑了,笑容从来都是他掩饰情绪最好的面具。可是下一秒他的笑容止住了。因为黑衣男子也笑了,然而潘二知道他从来不笑,一个不笑人的笑了,这很反常。反常往往意味着失控。潘二不喜欢失控。
“你不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黑衣男子嘴角依然挂着玩味的笑容。
“我让你去杀他,他自然就死了。”潘二却是冷冷的开口,不复此前的浪荡。
“可你让我杀他,不是想他死,是想我死。”
“你们谁死都不重要,因为我肯定不会死。”
“他也觉得自己不会死,所以他死了。”
“。。。。。。”沉默,漫长的沉默。潘二盯着眼前的黑衣男子,对方也盯着他。陈渔在一旁站着,低着头将脸藏在阴影里。两只手却紧握在一起。红衣小娘躺在床上望着黑衣男子欲言又止。
“他的剑很快,但是他死了。”潘二又皱了皱眉。
“因为我的刀更快,比他的剑快,也比你想象的快。”黑衣男子握了握手中的刀,“可是你好像不怕。”
“吕秀夫,既然没死你就不该回来!”
话音未落却见一道寒光,正是潘二一式剑指直奔黑衣男子的天庭而去,吕秀夫却是面色不改,只将手中的黑刀缓缓一架,说来奇怪,看似极慢的黑刀恰巧架挡住了潘二势若奔雷的一指。
“铮————”
黑刀急颤,竟在潘二一指之下长鸣不已,可见潘二指力之深。然而就是这不似人为的一指竟然无功而返,潘二已然变了神色,脚下几式腾移已在吕秀夫数步开外。
吕秀夫在挡下潘二一招突袭之后却没有了动作,只是望着惊惧交加的潘二,面色如铁。
“好一个黑刀,好一个吕秀夫,你的刀居然真的这么快!”潘二脸色数变,惊诧之意溢于言表,最终面色一横“可是你敢杀我吗?!”
“滚!”
潘二深深地看着吕秀夫,像是想记住这个失去了控制的男人,清秀的脸已经逐渐恢复平静。
他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很强,但是他不是天下无敌,他不敢动他。
“小渔儿我们走。”
潘二望着吕秀夫,叫了一声陈渔,作势变向外走去。
陈渔站在原地,听了潘二的招呼正要走去,吕秀夫却将黑刀一横:“我不杀你,可你总要留下点东西。”潘二闻言,心下顿生了七分怒气,但一想到吕秀夫深不可测的实力却又不敢出声,只怕这蛮子一言不合就失了理智。回头看了眼陈渔人如其名的妖艳脸庞,几番挣扎后,终于还是兀自拎着包袱走了出去。
陈渔见潘二将自己抛弃,显得有些慌张,只是眼中的一抹亮色却没能谈过吕秀夫的眼睛。但吕秀夫没有顾他,径直走向床边,为红衣女子解了穴道。
“秀荑你没事吧。”吕秀夫关切的握着红衣女子的手,再不复冷面刀客的做派,却是乱了分寸。
吕秀荑本就在潘二的调戏下受了惊吓,身上穴道又是刚解,此时见到至亲,二话不说便扑入兄长怀中啜泣起来。吕秀夫一番安慰之后才止住了眼泪。
兄妹二人在喜悦过后,终于想起了一旁呆立的陈渔。吕秀荑望向陈渔的眼神却是充满了鄙夷。
吕秀夫注意到了妹妹的神色,放开了吕秀荑,举起了黑刀,就要向陈渔砍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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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笼中鸟(序章)
2.笼中鸟(喜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