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游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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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的路上，然然告诉我这个消息时显得异常兴奋。

周四晚放学时候，还是象平常那样走了捷径路 ，一步步绕开被堵得水泄不通的学校门口，穿过子叶小区后门。我接过她沉甸甸的书包斜挂在肩上，隔着厚厚的绒衣依然感到背带勒得膀子有刀割的闷疼。

姥爷，我们要秋游了，在下周一，去植物园。然然拉着我左手，蹦跳着绕我转了一周，一双清澈的眼眸闪着奕奕的金光。你期待吗？我用力拉了一下她松软的小手，朝花池靠近，让开了从身边鸣笛的电动车。当然，太期待了。她一边回答一边脱去薄衫开胸外套，从书包里模出一个颜色有点发黑的香蕉。学校发的吗？午饭的时候班主任给的。看着她有些蓬松的马尾刷，我问她是不是在校闹得太厉害了！

给你，这是学校发的。我接过然然递给我的比巴掌大一点的纸片，一看是秋游活动安排，故意逗她说，那真是太开心了。又要带许许多多的小零食，薯片、巧克力、饼干。她赶紧补充说，还要有牛奶、山楂片、苹果。要多带些吃的，我要与老师和同学们分享。

不远的路程在我们相互聊天里、她蹦蹦跳跳中，到了小区楼下。

回到家，她把薄衫往沙发上一扔，搬起靠背木椅去厨房，掀起顶层的厨柜门。小心哟。我知道她又去翻找零食了，害怕堆积的纸盒盒箱箱弄倒砸过来，提醒了一遍。

一个奶酪棒、一盒酸奶、一个饼放到餐桌上。妈妈，开十分钟故事。她从书桌上拿起电话手表，拔了过去。边吃边喝边听故事，飞花令、知识问答、游戏闯关、脑筋急转弯。电话手表的功能真不少。

陪我到小区健身处转转。然然转过头，我提着滑板车出了门。刺溜一声滑过，她蹬上滑板转过山墙角，从两辆小车的空隙间钻进，消失在去物业的小路上。

清晨的阳光透过阳台斜洒在屋里，客厅里格外明亮。然然靠在沙发上，耷拉着脑袋、身上盖着薄薄的一条绒毯。怎么啦，我问。她昨夜发烧了，37.8度。女儿放下温度计，问吃什么凉食没。一下我想起然然昨天脱去薄衫的事，又喝了凉酸奶，也或许在小区几个小朋友，你追我赶赛滑板汗湿了体恤。

我琢磨着发烧原因没吭声，女儿说近期流感病毒肆虐，医院里许多小朋友在挂水，许是在学校传染上了流感病毒。

然然斜躺那半闭着眼，平日淡粉的脸蛋被高温烧得变了色，本就消瘦的小脸又退去了红润。喝几口水吧。女儿扶起然然，递给她用的小瓷花杯，朝显得干裂的嘴咀挨去。然然低吟了几声，吐了一口喉咙里积淤的痰水，慢慢抿了两小口。

女儿从挎包里取出笔记本电脑，放在茶几上。瞄了一下手机早过了上班的点了，看来她今天不去上班了，我心想。她坐在靠近沙发位置，隔段时间给然然量一下体温，用维生素C泡腾片溶化成水液让她喝。

快中午的时候，又给然然测了一次体温，38.3度。她满脸通红，打不起一点精神，一直迷迷糊糊地睡着。女儿用打湿凉水的毛巾敷在她前额，掀起了盖在她身上的毯子，试图用物理的方法降温消去热量。

好难受。然然用力试图翻一下身子，用嘶哑的哭腔低吟着。

家里有没有退烧的药让她喝点。我终于忍不住了，心里一种莫名的焦灼感。女儿对我的建议似乎不以为然，她坚持按自己那一套行事，她说要在38.5以上才能药物干预。我顿生一股怨恨气，对她的作法很不理解，眼见着没有退烧的迹象，我愤愤走出门外去菜市场了。

夜幕悄悄拉开，女儿问然然要吃点什么，贝果、面包、稀粥，还是苹果、柑枯、人生果，或小零食。这一天三顿，她未尝一粒五谷，只喝了少半杯电解质水，简单地擦了一把脸回卧室去睡了。

第二天仍不见然然退烧，女儿在网上买了流感病毒抗原测试，结果显示阳性。她说，和以前那次症状一样，属季节性流感病毒袭击，多喝水排毒。

女儿估计在晚一点的时候会有好转，没想到升高到39度的高温让她措手不及。去医院吧。女儿拿出然然的病历、医保卡，坐到床前好一阵七说八劝才做通思想工作，她无论对打针还是吃药都异常排斥，仿佛那次拔牙的切肤之痛的阴影一直惊魂不散。

排个片吧，查一下肺部炎症。听了医生的吩咐，女儿点点头，从医生手里接过交费单。

开了三天的药，这个糖桨抑制后期的咳嗽，退烧药按说明剂量服用。医生嘱咐道。我们拉开儿童医院医生诊室门，心里的紧张一下轻松了许多。

妈妈，明天的秋游怎么办？然然咳嗽了几声，沙哑的童音里分明流露出错过秋游的无奈，还有欲哭不能的伤心。

你的身体很虚，去不了也不意撼。这个秋游下星期给你补上，我陪你玩个痛快。还有以后别喝生水，适时添加衣服，平时勤洗手、刷牙，保持个人卫生。尤其是在班上小朋友多，上完侧所要洗手。

直到第四天，发烧和咳嗽的症状才有所缓解。然然要喝白米粥配咸鸭蛋黄，只是她拿起小勺搅来拌去只抿了两小口。

一星期过去了，又是一个好天气，阳光照进客厅里有点刺眼的感觉。然然有说有笑地邀请我陪她做游戏，几局过后我主动认输。她拉开书包拉链，坐在阳台靠窗的书桌前，摊开数学资料，开始预习拉下的课程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