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

周末那天，约影友老张，到市文化馆看主题为“乡村百变—乡村振兴中的影像展”。

两个展厅内，摆放着一百幅照片，采取今夕对比的形式，非常生动逼真。我俩边看边评论，当看到其中两张老照片，一张是一群人从火车窗口爬着上车，另一张是挤挤扛扛上公共汽车的打工者，老张触景生情，想起过去发生在他自己身上的那些不光彩的事，那也是他成年后，仅有的两次因乘车发生的打架事件。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大二寒假开学那天，老张背住一个大背包，一大早就赶到村公共汽车站，实际就是一个约定俗成的点位。当时，等候的旅客特别多，看到汽车缓缓驶来，大家不约而同的跑了过去，聚集在车的一侧。车门打开后，没等人下完，乘车的人就一拥而上。老张被夹在人群中间，跟着大部队一点一点往前移，当他一只脚踏上车，另一只脚正在寻找落脚点时，后面有个中年男性，猛地把他拉了下来。至今也不知道是因为背包碰撞着他啦？还是包太大影响了他？

眼看就要挤上去了，老张确被突然拉了下来，他又急又气又恼，放下背包，一把拽住那位男子，不等他开口，猛地把他推到很远，身体稳住后，中年男性也不甘示弱，向他猛扑过来，俩人纠缠在一起，你一拳我一脚的对打起来，打的正起劲时。好心的师傅大声喊到：“再不上车，我们走了。”因怕当误乘车，俩人才停止战斗，挤上了车。那男子站在他身后，嘴里还嘟嘟囔囔的说：“我家就在汽车站附近，下车后，我饶不了你。”

到县城后，车门刚打开的瞬间，老张已背好行李，哧溜从车上跳下去，飞也是的向火车站方向奔去。中年男子边撵边骂他，他吓得头也不敢回一下。使出吃奶的劲，拼命往前冲。他心里特别害怕，万一被揪住，后果不堪设想。所好的是，总算虎口脱险。

那年放暑假时，他和另外三位同乡准备乘火车回家。屋漏偏遇连阴雨，那天，天气闷热，火车到站后，没有下车的旅客，车门打开后，看到门口都站满了人，排在前面的旅客，使劲往里挤。前面上不去，后面的人干急没有办法。大家怕上不了车，说时迟那时快，当看到有打开的窗口时，后面的人迅速跑过去，向上猛穿，扒着窗框，使出全身力气，破窗而入，结果还不错，他们四位，都如愿以偿。

上车后，感谢靠窗旅客的帮忙。然后，举着行李，往车厢中部移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找到个站位。他前后看了又看，两只眼像望远镜似的，连隔壁车厢都望了望，走廊里站满了人。他末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再左右看看，发现右手边的三人座上，只有俩人，他低着头，指着中间的位置，小声的问靠边的那个青年人：“这里有人吗？”

青年人不情愿的说：“有啊，刚出去，一会就回来啦！”

火车行走十几分钟后，一直不见有人回来，老张也没有再征求青年人的意见，靠座位边试着坐下来。因怕他不允许，也不敢往里很坐，屁股半里办外。也很感激的对青年人说：“先坐一会，那人回来后，我就起来。”

火车像蜗牛一样的前行，又过了很久，仍不见那个旅客回来，老张判断青年人是在说慌。当时，半悬着的屁股逐渐麻木，于是，他脚瞪着地，使劲往里挪。那个青年人什么也不说，背对着他硬顶着，僵持一会后，老张继续往里挤。那时，青年人有点不耐烦了，用胳膊肘反复捣老张。“不理他，只要让坐就行。”当时老张心里说。

好景不长，屁股刚坐稳。那个青年人一边骂一边狠狠的捣他。看着青年人那么不讲理，老张也非常生气，不耐烦的对他说：“请相互理解，再动手，我就不客气了。”警告后，一点效果也没有，而且变本加厉。老张忍无可忍，举起拳头，向他打去，于是乎，一场拳击大战蓦地开始了。在狭窄的空间里，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打着打着，看到青年人被打得鼻青眼肿，顺着鼻孔，鲜血直流。好心的旅客，都围了过来，一边劝一边拉，在俩人都不服气的情况下，结束战斗。

每当回忆起打架事件，老张就感到当时太冲动，愚昧无知。那时因贫穷落后，资源匮乏而引起的纷争，不知道有多少……再看看现在的生活，今昔对比，真是天壤之别，怎能不让人珍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