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天说地解读人世散文特辑

穿越罗布泊

2020-07-17  本文已影响0人  梦蝶飘逸

藏兵向我讲述了埋藏在自己心底的那个关于“羊碑”的故事。

十五年前的那个秋天,刚刚大学毕业的藏兵回到了家乡乌鲁木齐一家大旅行社工作。

那时正是罗布泊探险热方兴未艾的时候。除了寥寥无几的地质调查队的科学家闯过罗布泊,很少有人深入过这片死亡之海。

他们开着一辆越野车,准备了足够的水和馕外,还垃上两只活羊。因为罗布泊白天最高温度可达60多摄氏度,在这样的高温下,除了干硬的馕外,一般的食物放不过四天就变馊腐烂。带上活羊以备突如其来的坏天气,进入罗布泊的头三天,计划进展很顺利。按照计划杀掉第一只羊,从放血到剥皮,到去除内脏,到剔下骨头,整个过程不到一刻钟就完成了。杀这只公羊的全过程,在母羊的惨叫声中结束,它一直不敢正视,它拼命地拽着缰绳,脖子被缰绳勒出了血,连叫声里仿佛都渗着斑斑血迹。从那睌开始,母羊不再进食。

进入罗布泊第六天,还有一天就要大功告成了。队员们异常兴奋,谈论着睌上怎样杀羊庆祝的事。下午3点左右,天突然变脸,一场几十年未遇的黑风暴袭击了罗布泊。4天过去了,随车携带的食物和水几乎耗尽,与外界无法联系。最让人担心的事发生了,黑风暴的阻挡,测线队迷路了!后方救援队无法深入罗布泊,他们只好决定原地不动,等待黑风暴结束。

第11天了,黑风暴没有丝毫减弱。断水断粮的队员满嘴唇都是燎泡。此时,藏兵突然发现母羊胀鼓鼓的奶头上沾了沙子。他疯喊起来:"母羊下奶了”!虽然挤出的奶只够四个人每人喝一小口,可是毕竟母羊给他们带来了最后的希望。这是一只己经怀孕即将分娩的母羊!

第12天清晨,羊跑了!一截被拽断的残绳……。那天整个探险队都被一种强烈的死亡情绪包围着,因为母羊的离开,死神仿佛随时都会骤然降临到他们的头上。

第13天清早,队员们都等待着奇迹的发生,走投无路的母羊会不会回来呢?上午8时,黑风暴有点减弱,沙尘笼罩的远方地平线,太阳只露出半张惨白的脸。“羊、羊、羊!"顺着声音望去,看到离帐篷60多米的地方,母羊的轮廓若隐若现。救命要紧!不顾罗布泊里半米多高的排排钾盐壳的阻挡,轰起油门跌跌撞撞地冲羊而去!

腾挪跳跃异常灵活的母羊,远远地将汽车甩在身后。有时它会莫名其妙的停下来,回头迟疑地站上几秒钟。追了足足两个半钟头,羊依然在前面跑跑停停。排排盐壳的高度越来越矮,汽车的速度可以开到每小时20公里了。羊在前面的小沙包上停住了。汽车疯狂地向小沙包上的母羊冲去。母羊的身体被抛在半空中,撞得支离破碎,甚至连肚子里的小羊羔也被撞了出来。此时,黑风暴已经很弱,出人意料的一幕出现了:在小沙包下面不到2公里的地方,藏兵清楚地看到窝棚模样的小房子,那是一小片在罗布泊开发钾盐矿的矿工们搭建的简易房。两名奄奄一息的测线队员在这里得到了及时救助而幸运地活了下来。

离开钾盐矿的那天,一名老矿工无意中说起,在藏兵他们前来求助的前一天,曾有一只母羊来这里找水喝,后来那只母羊又顺着来的方向跑回去了,老矿工问藏兵来的时候碰到一只母羊没有……

从罗布泊回来不久,藏兵又进入一趟罗布泊,他们的越野车上载着一块洁白如玉的石碑,碑上雕刻着一只仰天长叫的羊;后来,罗布泊的湖心处就多了一块“羊碑”。

希望更多人能看到这篇文章,理解动物,保护有灵性的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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