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楼营造大师徐松生》之(三)

2017-12-11  本文已影响0人  九级半

                    重修“东风楼”

这天下午。阳光很温暖很柔媚。

沐在爽朗纯净的阳光里,圆圆的东风楼散出一种情人般发光的气息。

《土楼营造大师徐松生》之(三)

12月3日恰逢周末。初冬的空气清冽到爆表。我约上初炳叔,陪同国家级土楼营造技艺传承人·徐松生大师去重修东风楼。

刚到月流村江屋村口,望见公路旁伫立着一块大石碑,漆着大红字:“江屋土楼”。知名导演、摇滚诗人江小鱼的题字,俊逸灵动。

《土楼营造大师徐松生》之(三) 江屋是矗立山坡上的自然村落,小巧而静谧。暑假来的时候,眺望对面,山峦耸峙,波峰淡远。坐在东风楼门厅的长条凳上,品茗闲坐,凉风阵阵吹拂,那个静,那个爽,那个闲,让人心想在此出世隐居的感觉。有个广东的散客突然闯了进来,转悠了一圈,问:这个楼可以租住吗?茶客微笑:先喝茶……

松生叔载着我,转过几个小缓坡,江屋的小石桥小土楼闪现出来。

东风楼是三层圆楼,黄墙黑瓦。石门圆拱,门当骈列。门楣上方刷着“毛主席万岁”,联曰“听毛主席的话,读毛主席的书”。有些字已然淡漠,历史沧桑的痕迹,倏地溢了出来。这座楼是松生叔的父亲夯筑的。这年松生叔刚刚出生。

《土楼营造大师徐松生》之(三)

      巧合的是松生叔后来成为东风楼人的女婿,还兴建了东风楼门坪下的一座土楼。

        东风楼圆形天井很大,散落着一些凹凸不平的青冈碎石。里面只有二户人家居住,显得寥廓冷清。五六个泥水师傅或蹲或站在黑棱棱的屋瓦之上,在湛蓝的天空映衬下,显得更加瘦小。他们是松生叔的徒弟,正在翻换桷条,重新铺瓦。据说,这次翻修26间房,约要六万元,由各家捐出。

      松生叔站在二楼环形走廊上,凝望对面黛黑屋瓦,小徐师傅正铺瓦抹灰。雪白的檐口与洁白的挡水板,织成二条皓皎的环线不断延伸开去,特别惹眼。

《土楼营造大师徐松生》之(三)

      “小安,你下来一下。”松生叔柔声地向对面喊了一句。声音在空旷的天井上空清晰回响。我愣了一下。黛青色的屋顶上也有一条若隐若现的白线发亮。

《土楼营造大师徐松生》之(三) 屋瓦上有师傅在走动,像黑白片时代的影像。有位师傅踩着梯子一步步走向屋檐口,传递灰沙。“小安,你下来一下。”松生叔又冲屋顶喊了一声,声调沉稳而柔和。对面终于传来了渺渺的回音。 《土楼营造大师徐松生》之(三)     不一会,穿着迷彩服的小安来了,朴实口讷的样子。松生叔柔声说:你那瓦檐线会好看吗?小安嗫嚅道:怎么不好?小安想了片刻,说:不够直吗?松生眺望对面,说:对啊,这样铺怎么能看呢?小安站立着,静默的,没有说话。 《土楼营造大师徐松生》之(三)

    松生叔穿过木廊道,爬上梯子,走上屋顶,脱了皮鞋,慢慢挪到屋檐边……六十多岁了,身体还硬朗,但动作看上去有些缓慢。他戴着草帽,光着脚丫,叼着香烟,拿着灰匙,在“次檐板”上铺瓦,抹灰……小安坐在他的后面,抽烟,递瓦,凝望。一位阿姨刚从田间回来,我问:哪间是江小鱼的房间?阿姨瞅我一眼,说:嗯,我六十多岁了。我又问一句。阿姨说:我没养猪。我心里格登一下。这时,屋顶上的一位师傅说:靠近大门口的那间就是。我望一眼师傅,模模糊糊地印在空中。

《土楼营造大师徐松生》之(三)

后山有一条拾级而上的石路,周围有层层叠叠的菜地与梯田。二只小葫芦正趴在菜园里。遥望东风楼,它被翠绿的青山揽着,宛如一朵盛开的野花。

《土楼营造大师徐松生》之(三) 《土楼营造大师徐松生》之(三)

左侧,一座仿琉璃青瓦的房子,正是我同事江文东老师翻盖的房子。

《土楼营造大师徐松生》之(三) 半小时后,松生叔从屋顶上走下来了。他邀我们去他小舅子家喝茶。我们讨论如何来保护人去楼空、倾圮坍塌的土楼?保护祖先留给我们的文化遗产?我们都唉声叹气:很难,现在人心不古,都想自由。 《土楼营造大师徐松生》之(三)

      要离开东风楼时,我看见楼门廊道放有一副墙枋。这是一副夯筑圆楼的墙枋,与方楼墙枋有点差异。初炳叔有杵墙经验,他们给我演示了杵墙过程。

《土楼营造大师徐松生》之(三)

松生叔说:我们在此合影吧。这时,松生叔瞅见他的岳母。他拉着岳母合照了一张。

《土楼营造大师徐松生》之(三) 楼内的人羡慕楼外的自由。

楼外的人仰慕楼内的亲情。

《土楼营造大师徐松生》之(三)

我敬慕东风楼人保存文化记忆的见识。

崩塌一座土楼,就是坍塌几代人的魂。修缮保护土楼就是松生叔的价值所在。

《土楼营造大师徐松生》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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