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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官与男孩原著小说 第一部 第九章

2020-01-25  本文已影响0人  Yukimatsu

作者:Rudi van Dantzig

译者:翻译Eric

第九章

早晨,我睡眼惺忪地看着窗外,远处的云层渐渐消散。一连几天,天空都覆盖着厚厚的、黑色的云层,就像是锅上的盖子一样。因为天气的愿意,我心情有些沮丧,真个人也无精打采的,早晨起床去上学对我们来说就成了天大的难事。家里到处都是人,他们走来走去地做事,我感觉被他们挤到了房间的角落,失去了自己的自由。

“现在”,妈妈说,“冬天已经来了。”

外面的土地荒凉而冰冷,空气仿佛也变得沉重,雨水降落在花草上,牛群在操场上走来走去,黑色的牛蹄上满是泥巴。

今早起床的时候“爸爸”跟我说,“今天我们要用船把一只羊送到Stavoren去。看起来今天的天气还不错,所以如果你想跟我们一起去的话就跟“妈妈”打声招呼。今天你可以不去学校,就这一次。”

而且,今天是星期六,我跟他们一起去的话也不会错过什么重要的事情。星期六早晨的课程不过是在为星期天的无聊的休息时间做预热。

走在上船的踏板上时双手紧握扶手,竭力让自己的身体保持平衡。小羊已经温顺地等在那里了,它的嘴里还在喘着粗气。港口非常安静,只有几个渔夫拿着桶和木箱子走来走去,整个码头都回荡这他们的声音。他们把桶里的水倒在小船旁边,水流的声音非常响亮。我坐过几次船,但我从未坐船出过海。要么是船已经出海了,那么是我必须去学校上课。“你的父母肯定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爸爸”笑着说。总有些事情让我上不了船。我并害怕坐船,但Meint依旧对我嘲笑个不停,“从来没出过海?你肯定从来没出过海。啊,你这样算个什么男人啊。”

随着船桨拍打水面的声音响起,我们缓缓驶离了港口,这只船的形状很像一支木屐,我们四个人都在它的保护之中。小船划开的水花慢慢朝着四周散开,然后消失不见。“爸爸”握着船桨,他弓着身子,看起来异常矮小,而Popke和Meint则忙着拉起船帆。

我坐在船后面的一个小凳子上,看着远处的小村庄,我看着岸边的房子、码头和整个港口渐渐变小,直至消失。

到了海上,船开始随波飘荡。我的胃在翻滚。我紧紧握着船舷,感受着海水飞溅在脸上的滋味。码头岸壁已经离我们非常远了。

在我们朝着Stavoren行进的途中,Popke和Meint把帆升了起来。他们去像是一双黄色的翅膀,他们借助风力推着小船前进。船突然倾斜了一下,我差点倒在了穿上,幸好Hait用强壮的手臂搂住了我,他握着船桨,脸色非常得平静,船桨在水中划起阵阵漩涡。

身后的海鸥烦人地叫着,他们随着浪潮冲入海中,再出现时嘴里叼着一条鱼。此时港口已经成为玩具大小的微型港口。我已经可以看见棕黄色的木头砌成的海堤。一大块玄武岩礁石从海水中冒出来,它们散落在海岸边,像一块块玩具石头。船摇晃得更加厉害了,更多冰冷的海水再打我们的身上。我不由自主的紧抓着船舷,口大呼气。“爸爸”转过头看着我,我非常僵硬地朝他笑了笑。我是一次激烈的旅程,海水把我们推来推去,而我们必须稳步向前。我对抗着还冷和不停向我们入侵的海浪,它们想把我们抛到深深的海水中,你可以听到它们的嘲笑声。我又看了一眼安全的陆地,我多想回来那里去啊。

是的,我已经打退堂鼓了。从没出过海,我算什么男人?我大口地呼吸着,假装淡定地和“爸爸”说话,但是他用自己的有力的手把我从后面的座位上拉了起来。“你做到中间来,坐稳了。好好看着船帆。”他一边说话一边扶着我坐下来。

随着一声一巨响和绳子滑动的声音,我们头号的桅杆砰的一声立好了。船在水中快速地航行着。坐在我对面的Meint突然起身朝船后面走去。就好像我的胃里有一个泵,它用尽全力想要把我胃里的东西挤出来。我不去想他,这种感觉就一定会消失,坐船很有趣,这是一场冒险。我绝对不能吐,不然他们一定会嘲笑我的。但是我艰难地呼吸着,感觉喉咙里越来越难受。

我从船的中间慢慢移到还在滴水的船舷。我背靠着船舷,蜷缩着身子,我把脚抵在箱子上,里面是我们抓到的鱼。那只羊正躺在甲板的另一侧,正胡乱地踢着腿挣扎着。   Meint大声朝我呼喊,然后在风中大笑了起来。我很羡慕他,他在光滑的夹板上灵活地走来走去,他一直都干劲十足。他蹒跚地朝小羊走去,把绳子系得更短更紧,他真的非常勇敢。小羊随着海浪晃来换取,尽管它没有交换,但是我可以从它的眼神中知道它的恐惧。我大声呼喊,想要消除自己的恐惧,想要找回自己的勇气。但我感觉那不像是我的声音。我轻蔑的笑了一声,觉得自己是个虚伪的懦夫。

所以,这就是出海,我以为自己不去学校可以开开心心在海上玩耍。我的身体冰冷,手指都冻僵了。我胃里一阵恶心,我的下巴已经开始止不住地打颤,对此我没有任何办法。  我绝望地紧闭着嘴。不要吐出来,现在还不行。

以前我们在学校会唱水手之歌,“水手,水手,我们一同出海,去远洋航行。”

Popke跪在我身边指着远处的海岸。我十分不情愿的站起来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那边看上去像一座座小山丘。我疑惑地看着他。“红色峭壁,”Popke在我大声在我耳边说道,“你不认识了?”又一阵海浪拍打在我身上,我已经浑身湿透了。那就是我和Jan一起玩耍过的峭壁,它已经变得这么渺小了吗?那就是那座可以从我们家里看到的拔地而起神秘神秘峭壁吗?是那个温暖的,到处是绿色植物的,我们可以快乐玩耍的山丘?随着一阵轻快的声音,小船又乘风前进。

Meint回到座位上,他朝我前倾着身子,头伸出船外,眼睛死死地盯着海水。“爸爸”也向前弓着身子,他关了发动机,然后向我招手示意。螺旋桨发出了一阵奇怪的声音,仿佛船下面有什么怪物正在痛苦地嘶喊。我没有没有前进,只是随着海水荡来荡去。发动机排除的废弃让我非常难受,我的鼻子和喉咙里都是一阵苦味。船下面发出一阵砰砰的声音。我站起来靠在船舷上,我感觉自己的腿软弱无力。

我看见两个巨大的橡胶轮胎浮出水面,就像是两个可怕的幽灵。

我伸手就可以摸到。“飞机,”Meint突然大喊道,“你感觉到了吗,它就在我们下面!”

他用手怕打这厚厚的飞机轮胎,一次,两次,我听到了清脆的声响,然后我们就驶离了这里。我睁大双眼看着这个可怕的东西,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神秘幽灵。在我们下面有人倒着挂在水里。我感觉我认识他们,他们都是我熟悉的人,我溺水的朋友。他们近在咫尺,被鱼群和海草包围,绑着安全带在混浊的水中轻盈地飘荡着。他们的手臂向前伸展,头也舞动着,但这是一场死亡之舞。

过了一会我终于吐了出来,黄色的液体从我的胃里喷涌而出。

“爸爸”安慰我说,等到了Stavoren,我可以不用跟他们一起坐船回家,我可以自己走回家,那儿离Laaxum并不远。但是一个小时候,我还是顺从地跟着他们一起坐船回家,我躺在他们放置帆布的角落里,希望自己会没事。我心里一直想着,如果我选择自己走回家会发生什么。  我可能会迷路,可能会发生其他事,我可能再也回不去我的新家了。

在Stavoren,我看见了三个德国士兵。  他们站在码头中央,尽管他们没有拦下任何人,但他们看上去非常警觉机敏,就好像他们知道我们衣服里面带了什么。他们的出现让我想起了阿姆斯特丹和这场战争。他们穿着闪亮的皮靴,褐绿色的军装,说话的时候神情非常严肃。我突然回想起了几乎快被我忘掉的在Friesland的经历,对未知的恐惧再一次席卷我的全身,我必须要低调,必须保持沉默。

在港口时我尽量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我也绝不会让任何人看出我晕船。如果这些德国鬼子知道我不是渔民,而是一个来自阿姆斯特丹的小男孩,他们会马上把我带走。我觉得他们在码头上就是为了搜寻我的踪迹。他们可能发现了我的注册卡,知道了我的名字和编号,他们一直都在找我。

回去的路程意想不到地快。我在船帆下面打盹,晃来晃去的小船依旧让我十分难受。

不知不觉风已经停了,船慢慢稳定了下来,我胃里的不适感也慢慢消失了。发动机的声音很小,帆船被降了下来。我从帆布下面爬起来,温暖的海风吹在我的脸上。熟悉的出现了我熟悉的蜿蜒海堤。我跳上海滩,像一个第一次航行归来的英雄,我感觉自己脚下的土地也像海洋一样开始晃动。怪不得他们把这个叫做“长脚的海”。

一个渔民大步朝我们走过来,他的木屐在石子路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对我来说,这就是最优美、最熟悉的音乐!

现在该回家了,回到我结实的家中,坐在桌子旁边,我真的再也不想动了。

一个小时后,我坐在房子前边,晚霞在田野里投下常常光斑。我膝盖上放着一本赞美诗集,我想为明天去主日学校好好预习一篇赞美诗。

每个周六晚上我都会来这里读书,我发现想要记住这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句子,唯一的办法就是一遍又一遍地读,直到它们都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里。

我的性命几乎归于尘土。求你照你的话将我救活。我述说我所行的,你就应允我,求你将你的律例教导于我。教导我理解你的训词。

在家对面的远处,在那一排排树的后面,我隐约看到Jan所在农场的屋顶。我脑中出现了那个宽阔的、人烟稀少的农场,雨后到处都是泥巴,他们家的客厅,已经放在门外的木屐。Jan就住在那里,他是我的救星,我的朋友,我们将一起逃离这里。他会不会也时常朝我这里望着,他有没有想起过我?

我制定了一个完美的计划,某个礼拜日下午,我会从教堂偷偷溜走,然后在码头和Jan碰面,我们从那里离开。我可以从家里偷一点吃的,这很简单,因为他们所有人都去了教堂。我们的逃跑计划一定会成功的,等他们发现我们不见了的时候,我们已经出发好几个小时了。Jan说我们可以坐船横渡海洋,但我会劝他放弃这个计划。我再也不想坐船出海了。

我们最好朝着大坝走,只要我们翻过大坝。

“你说我选择的道路。”是错的。

“我说你选择的道路。”也是错的。

“我已陈明自己的道路,你却训导我。。。”该死。

我心里燃气一股无名之火,我很想把这本书朝墙扔过去,或者用自己的双手把围栏边上的带刺的铁丝网撕个粉碎。  臭气熏天的生生活。。。

所有的不公平,所有的不确定,所有的疾病和恐惧,所有无法理解和无法忍受的渴望,所有我渴望却没有实现的东西……极其槽糕,充满恶臭,无比混乱。

“我的性命几乎归于尘土。求你照你的话将我救活。”

Jan,如果你在这儿,把我的手臂压在草里,用你的双手掐住我的脖子,怎么样都比这种什么好,这种虚无,这种空虚和这种绝望。

你就应允我,求你将你的律例教导于我。教导我理解你的训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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