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没在一起挺好的

     正午十分，小文发来邮件，打开一看是一张摄于西安古城楼前的照片，照片中的她乌黑的秀发，眉眼弯弯，笑容纯净，她身旁的男孩子羞涩地搂着她的肩，目光宠溺。底下附上一句话“当我睁开眼睛，将过去打包，才发现前方的风景如此明媚。祝我幸福吧。”静谧的办公室里，我盯着那张照片嘴角慢慢溢出一抹浅笑。

        两年前我刚见到小文的时候，一头挑染的红蓝相间的头发，火红的嘴唇，上挑的眼线，，乌黑的眼影，半透明的豹纹衫，破洞的超短热裤，火红的脚指甲下是一双10厘米的铆钉高跟鞋，短短的五句话中，有三句带了“靠”，“操”这些粗俗的字眼，这样的女孩子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显得与严谨的教学区格格不入。后来小文告诉我，当时她正结束了一场两年的恋爱，而且是男方不声不响地把她甩了。

         后来有一次，小文高烧39度，当时正在赶论文的我接到了她的电话，听到她迷迷糊糊的声音说着：“萧雪姐，我好难受”，说着说着竟然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我一时之间手足无措，连忙问了她的地点，跑回了宿舍。当我满头大汗地帮她办理好一切手续，跑去喊护士换第二瓶水的时候，她也恰好一觉醒来。看着她那脂粉未施的脸，笑着打趣她：“你这丫头，这样子不是挺好的，干嘛要把自己打扮成那个样子，像个妖精似的。我没想到你竟然会哭嘞，吓死我了。”她嘿嘿地干笑两声，她说：“萧雪姐，今天真的谢谢你了，以后你就是我亲人了。作为回报，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笑而不语，她自顾自地陷入了回忆的禁区。

      三年前，正值大二的小文，在一个迎新晚会上，被台上一个跳街舞的男孩深深地吸引了，据小文说当时她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久久不能动弹，天地之间的一切人，一切声音，她都看不到，听不到，仿佛天地间只有那一个光芒万丈的男孩。那个晚上，小文在梦里乐开了花。只可惜当时140斤，身高160的小文想要白马王子主动注意到自己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于是她苦思冥想，仰天长叹了三天，开始了小胖妞不屈不挠的追求史。在正式行动之前，她已经通过自己强大的关系网将男神的身家背景，包括生辰八字，兴趣怪癖，星座血型摸了个底朝天。基本信息如下：于洋，男，1990年10月19号，大三，现任蚱蜢街舞社社长，音乐学院的院草，上个月刚刚结束一段三年的恋情，目前感情空窗期，追求者甚多。小文在分析了敌情之后，勇往直前地开始了一段生死未卜的美男攻坚战。

       她通过持续一个星期给蚱蜢社的元老跑腿，打杂，兼物质诱惑，终于挤进了清一色帅哥美女的舞社。虽然常常受舞社一些女生的白眼，但是毕竟可以近距离狩猎，小文很开心。在舞社的一个多月，由于于洋又要兼职，又要上课，见到面的次数少之又少，虽然跟舞社大部分人相处融洽，但是小文的狩猎计划还是停留在最开始的阶段。小文很苦恼。或许是小文辛苦拖地的小胖身躯感动了上天，终于在半个月后，机会狠狠地砸到小文的胖脑袋上。那天小文打扫完，没有及时走，就对着镜子学着社里那些女生的动作，抖腿，扭屁股，也想拧巴出一个妖娆的姿势，只怪腰上的赘肉实在太多。所以，当时本想过来练练第二天要教学的动作的于洋，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怪异的画面。一个小胖妞把手放在头上，屁股左扭一下，又扭一下。就像功夫熊猫一样，很搞笑，也很可爱。

       于洋蹑手蹑脚地走进来，正专心扭秧歌的小文看见镜子里突然出现的人脸，灵魂差点被吓得脱离身体。待她看清楚于洋那张笑得开了花的脸，她恨不得钻到镜子里去。她在心里默念“他没看见，他没看见。啊啊啊啊，他肯定看见了，真是的还没正式认识，就出了这么大的丑，他肯定笑死我了，不活了，不活了。”于洋看着小文那张先变红，再便白，再变红，眉头拧成疙瘩，表情扭曲的脸，暗自好笑。于洋收起笑容，轻咳两声说：“我刚才看你的动作虽然艰难，但是挺标准的，力度也够。培养一下，应该是一个不错的苗子，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先教你一些基本功。怎么样？”幸福来的太突然，直接把小文砸懵了，待她反应过来，一个劲地点头，生怕到手的鸭子飞了。

       接下来的几个晚上，所有人用完舞房，她就留下来，等着兼职回来的于洋教她一个小时的基本功。那时候，她深刻理解了一句话叫“人逢喜事精神爽”，每天即使再累，晚上再兴奋地睡不着，第二天她依然满面红光，精神抖擞。她也凭着她的厚脸皮和讨喜的性格与于洋建立了嬉笑打闹，互相损的友谊。就在小文这美滋滋地跟舍友分享她的作战计划取得了空前的成功的时候，她的一个舍友小声地说：“小文，我可听说他的历任女朋友可都是纤腰长腿的大美女，而且光他们院的觊觎你家于美男美色的就不少，你确定要飞蛾扑火？我怕你最后受伤诶。”小文一口水含在嘴里，半天没说话。那天晚上，练完基本功，小文状似无意地问他：“那个，你长这么帅，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啊？”于洋故意做出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说：“我啊，当然喜欢像林志玲一样的大美女了，嘻嘻”，就这么无意的一句话，让小文郁郁寡欢了两天。第三天，小文做了一个伟大而悲壮的决定，她要减肥！

       小文是一个行动派，从下决心那天开始，她就加强运动量，每天跑一小时的步，跳两个小时的舞，早饭吃个鸡蛋，午饭吃点青菜，晚饭不吃，然后每天晚上再去学跳舞。就这样晕厥了若干次，几乎绝经，反应慢半拍，脸色蜡黄的坚持了一年，小文从140胖妞直接变成了95斤的瘦子，瘦下来的小文，眼睛特别的大，脸只有巴掌大小。小文变漂亮了。慢慢地，开始有男生约小文吃饭，看电影，路上会有男生回头看她。也是在这个时候，已经是铁哥们的于洋突然发现小文竟然这么好看，虽然脸色不是很好，于洋的心里开始有了异样的感觉。就在一个体育系男生对小文死缠烂打，送花送了一个月后，于洋坐不住了，这时的小文已经可以代替舞队参加比赛了。就在一次校园十佳歌手比赛上，于洋主动要求和小文组队给一个选手伴舞，小文说，她现在还记得那首歌的名字，叫《apologize》。小文说，那一次的舞蹈很成功，那是她第一次和于洋通过这么亲密的肢体动作演绎动人的爱情故事，虽然之前他们经常勾肩搭背，但是小文说那一次她幸福的想哭。

        他们正式在一起是在比赛结束后，那一天于洋送她回宿舍，一阵风吹过，于洋将外套自然地披在了小文身上。然后他徒然开口说：“你觉得我怎么样？”小文没反应过来问“什么？”然后于洋小声地说：“你看，你没有男朋友，我也没有女朋友，彼此也知根知底的，也挺能聊的来的，不如在一起怎么样？”小文呆住了。据她说，她当时的心理活动是这样的：于洋刚才在说什么？他说“在一起”？他什么意思？他是在跟我表白吗？哦，天呐，我是在做梦吗？我喜欢了这么久的男生竟然跟我表白！于洋看她半天没反应，就打哈哈说，你不同意啊，那……，小文赶紧说：“我也没说不同意啊。”

       就这样，他们在一起了。小文说当时他们是校园里十分抢眼高调的情侣，男的高大帅气，女的小巧迷人。晚会上经常看到他们携手完成一个个唯美的舞蹈。那时候，她跟他开了一个小玩笑，说：“为了证明你爱我，你穿着女装，带上假发到校园里走一圈。”他刚开始有些抗拒，她笑笑说：“逗你呢。”结果下午十分他真的穿了一身火红的长裙，带上大卷发，在校园里走了一圈。当贴吧上传的沸沸扬扬的时候，她笑着哭了。那时候所有人都觉得他们是天生一对，所有人都觉得他们一定会永远在一起，她当初也是这么认为的。那时候她沉浸在幸福的喜悦里，一些本来就存在的问题把她自动地忽略了，等到最后爆发的时候已经千疮百孔，她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补救。他大四忙，他喜欢打游戏，他每天早上起的迟，于是她每天早上给他买好早饭给他送过去。他喜欢吃零食，她就省下零用钱给他买很多很多。她知道他家里困难，每次吃饭她便主动付钱。他有洁癖，不喜欢跟别人分享，于是为了让他跟同学打成一片，她每次都买一堆的食物饮料分给她宿舍的人吃。每次约会的时候，都是她早早地到地方等他，然后才看他慢悠悠地晃过来。情人节，他生日，恋爱周年，她都记得清清楚楚，每次都精心为他准备了礼物，可是他每次只是众多祝福里的一个。那时候，很多人都说她像她的保姆和小跟班，可是她爱他呀，她可以装作不知道，而他似乎把这一切当作是理所当然。有一次于洋说他饿了，而她身上只有最后的10块钱，家里打的钱还没到。她用这点钱给他买了面包和泡面，他拿起就吃，完全没有注意到饿着肚子的自己，那一刻她有点委屈。

       这些小问题，在于洋每次温柔地摸着她的头的时候，在他照顾她的时候，在他霸道地宣示主权的时候，都被她忘记了，她觉得只要这个人是她的就好了。于是他们浓情蜜意，平平安安地过了一年多，就在她觉得这辈子非这个人不嫁的时候，他们的矛盾爆发了。那一次于洋要去见一个朋友，她缠着他带着一起去，他没办法只得同意。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很干练的样子。从见到她的那一刻小文心里总是觉得怪怪的。于洋让她喊她之夏姐，之夏热情地招呼了她，然后于洋就自然地搂住之夏的肩膀，跟她说笑起来。饭桌上，于洋一直在帮之夏夹菜，然后说：“之夏，这个鱼不错，我记得你以前最爱吃了。”“多吃点青菜，多吃青菜人才水灵。”“那个是海鲜不要吃，你会过敏的。”那一刻小文说她的脸色一定很难看，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多余出来的，眼泪硬生生地被憋了回去。也许是之夏注意到了小文的不愉快，于是马上说：“你就别管我了，赶紧照顾一下你女朋友吧，人家小姑娘跟我也不熟，我看她都没吃啥。”于洋看了小文一眼说：“多吃点。”那顿饭艰难地吃到最后，临走时，之夏把小文拉到洗手间跟她说：“你别误会啊，我跟他认识十几年了，只是很好的朋友，我不喜欢他那一型的，像个孩子。”小文淡淡地一笑，心里说：“你不喜欢他，那他呢？”走在路上的时候，于洋一直在说之夏，之夏，之夏。小文突然停下来说：“于洋，你知道我爱吃什么么？”于洋一愣说，然后笑着说：“你像头小猪一样，不是什么都爱吃吗？”小文突然就哭了，然后跟他说，你不用送我了，我自己走回去。

      于洋被这突如其来的眼泪震住了，愣在原地，忘了去追那个奔跑的身影。晚上于洋给小文发来一条短信，“文文，对不起。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我跟之夏真的没什么，不要不理我啦，人家会难过的。”小文无视。紧接着第二条，第三条，一直发了十条，小文才回过去“下不为例”。之后似乎一切还和以前一样，只有小文明白他们彼此之间都梗着一根刺，之后小文总是会无端地发一些小脾气，于洋开始还忍，渐渐地就开始不耐烦了，于是他们三天两头闹的不欢而散。小文有时候想想自己也不对，就主动像他道歉，然后再因为他态度的问题再吵起来。吵归吵，小文却从没想过放弃这段感情，直到那一次济南之行。那一次旅行小文已经计划好久了，终于得以实现，她的心情可想而知。整个过程她都很开心，后来他拿着于洋的手机翻看照片，突然一条短信飞来，显示的名字是之夏。小文心里一惊，她也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但是本着女生的第六感，她还是好奇地点开了，那一刻小文的感觉就是被雷劈了。短信里说“于洋，你昨天说你再济南。正好上次你落在我们家的钱夹子记得来取一下，我今天要值班，反正你自己有钥匙，要来就自己开门啊。”那个钱夹子是小文送他的生日礼物，里面还硬是塞了一张她的照片，小文说让他睹物思人。可是上一次，他不是说他去苏州面试吗？怎么会？小文想哭，但是却笑了。当她把手机摔到他脸上的时候，他先是说她神经病，后来看到那条短信之后，他开始责怪小文侵犯他的隐私。小文说：“你的隐私，就是背着女朋友找别的女人吗？就是欺骗吗？”于洋哑口无言，等了一会儿，他拉住小文的手说：“宝贝，我知道骗你是我不对，我怕你误会不开心嘛，我确实是去面试了，面试效果不理想，就去济南散散心。当时天已经黑了，正好之夏家在济南，我就让她过来接我，在她家住了一晚上。我们真的什么事都没有，你相信我。”小文冷笑一声说：“天黑了，你一个男生怕什么？你不可以找个宾馆吗？你是穷疯了吗，你没有钱你可以跟我说啊，反正我在你身上投资的又不止这一点，有必要去卖身吗？你们两个真的让我恶心，一堆狗男女。”于洋脸上青筋暴起，他抑制住怒火说：“秦文，你不要太过分，我知道我家里穷，但是你怎么可以这么侮辱人？”小文突然咆哮起来：“你做了这种事情，还怕别人侮辱吗？你就是不要脸！看来你爸妈也没教好你。”于洋盛怒之下吐出一句话，“你给我滚。”“好！你别后悔！”小文满脸泪痕地连夜坐火车返了校，     从那天起，于洋打了无数个电话，在宿舍楼下等了无数回，小文就是不理他。一个星期后，小文的舍友告诉小文于洋骑摩托车速度太快，在躲人的时候从车上摔下来了。话还没说完，小文立刻冲了出去，她打电话给于洋，哭着问他在哪里。于洋说他在医院，没有事。小文就这样抱着电话蹲在马路中央嚎啕大哭，此间还不忘在电话里骂他是不是玩命呢，于洋在那边也哭了。小文在医院里陪了他一个星期，还好没有伤筋动骨，出院后依旧健壮有力。他们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绝口不提那天晚上的事，小文说她当时就知道她没有办法离开他，虽然他那么那么的不好。他们两个人又像刚开始在一起时那样腻味了，只是那晚小文说的话，于洋是不是真忘了，小文不知道。转眼于洋毕业了，小文也大四了。他们开始了漫长的异地恋，小文有一次无意中提起好希望他能陪在她身边。后来于洋来看她的时候跟她说：“你考研吧，就考这个学校的，这样你就可以留在这个城市了，我也到这个城市来发展，三年之后，你毕业了，我也差不多稳定了，到时候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请求你爸妈把你嫁给我了。如果你现在回家去的吧，我现在一穷二白，根本没有这个资格娶你。”这是第一次他承诺要给她未来，为了这个承诺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于是原本不爱学习的她，开始了起早贪黑的发奋苦读，生怕自己考不上研究生。而在她学习的期间，于洋来看她的次数越来越少，一开始说是怕打扰她学习，后来又说自己忙，最后连电话也越来越少，他每次打电话来都说自己很忙，小文听的出他语气里的疲惫，打心眼里心疼他，于是更加努力读书。后来小文终于考上了，那天她拿着录取通知书，在家里兴奋地打电话给于洋，于洋晚上给她回了过来。他说她6月份结束手头的事就过来找他，小文要过去找他。于洋说他现在的经济公司管的很严，他又是新人不方便。小文只得作罢，小文好不容易盼到了6月份，结果于洋说等到你9月份开学我再过来，一时之间抽不开身。于是小文又只得等到9月份，可是开学都快一个月了，于洋也没有扔掉消息。小文打电话给他，却一直没人接。就这样过了一个月左右，于洋突然打电话过来跟她说：“秦文，我不过去了，你以后照顾好自己。”小文颤抖着声音说：“于洋，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还没结束那边的事情啊，不要急，我不催你了。”他叹了口气说：“小文，不要等我了，我不值得，我们分手吧。我喜欢上别人了，她跟我是一个公司的，对我很照顾……”小文哭着说：“于洋，你他妈耍我啊，我是为了你才这么努力的，我这么努力的跟你在一起，这么没有尊严的跟你在一起，你怎么可以说分手就分手！你他妈混蛋，我告诉你，你现在放弃我，你就再也遇不到像我对你这么好的女孩了，你一定会后悔的！你赔我两年的青春，你赔我的时间，你赔，你赔……”说到后面，小文已经泣不成声。

       之后她给于洋打了很多电话，对方已经换了手机号码，小文说：“于洋，你这个乌龟王八蛋，你真狠。”之后，小文告诉我，她想毁了自己，可是后来想想不值得，她已经做了那么多低三下四的事情，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让自己的父母伤心，不值得，但是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开始放逐自己，开始化妆，开始穿各种暴露的衣服，不知道是惩罚自己，还是惩罚他。她说：“萧雪姐，我是不是特傻啊。”我摸着她的头说：“别人不爱你，你才更要爱自己。活的潇洒给他看看，告诉他，没有他你可以过的更好，这是让他后悔是对他最好的惩罚。如果让他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你觉得他是心疼呢？还是会庆幸当初的决定？他失去了一个愿意把命给他的姑娘，是他的损失。以后不要再放弃你自己了，你这样的姑娘值得更好的爱。”她把头蒙在被子里，半天伸出一个指头说：“拉勾，我答应你。”我勾住她小小的手指，笑了。

       因为我比小文早毕业一年，期间的事情不是很清楚。虽然有男孩子追她，但她却没有谈恋爱的性质了，或许被伤的太重了吧。她跟我说一个人的世界很轻松，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也不用猜测对方的心意，最重要的是不会再被伤的千疮百孔。后来小文从西安回来找我，我问她：“怎么突然想通了？我害怕你会独身一辈子呢。”小文笑笑说：“刚分开那一年，我确实对他新村怨恨，恨不得他死了才好。后来就没有那么恨了，估计时光让怨恨失去了力量了吧。一年多后，于洋奇迹般地来找到了我，他说当时我的那番话想一根刺一样，让他意识到他与我之间的距离。后来他在无锡找到了一份工作，刚开始他也是很有志向的，后来制作的音乐没人要？编的舞人家不满意，渐渐地觉得自己真的一无是处。当初他确实想有点积蓄就回来的，只是他当时连自己都养活不了。他跟一个新人合租了一个地下室，‘’环境很差，每天只能吃两顿泡面，当你跟我说你考上的时候，我很替你高兴，可是渐渐地我开始畏缩了，害怕了，我觉得你越来越优秀，可是这样的我什么都没有，我不知道该怎么给你未来。后来我就编了那么一个谎，我怕我会天忘不掉你，就索性换了号码，我实在是太胆小了。在你之后，我又谈了一个对象，正如你所说的，我再也遇不到像你这么好的女孩了，小文，我很后悔，我觉得我还是爱你的。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看着他的嘴巴一张一张一合，我就像在听一个不认识的人讲另一段故事。突然就觉得很想笑。

       我打断他的话，问他，你现在事业有成？有房有车了？你可以面对我了？你不怕配不上我了？他眼神躲闪。从那一刻起我彻底想通了。其实这么久以来，我只是谈着一场自讨苦吃的恋爱而已。只要他当初肯说让我等，我一定会义无反顾，只是他选择了逃跑。其实，跟畏惧无关，跟所有都无关，只是他并没有那么爱我，我对于他来说只是有备无患而已。我不是输给了他，我是输给了现实。‘’小文笑了一下，继续说：“当初的所有执念好像顷刻之间被释放光了，我没有必要怪他，他也只是个想保护自己的孩子。后来我遇到了现在的男朋友，他就好像是当初的我，飞蛾扑火，不求回报。我想，其实，当初没有跟他在一起挺好的。如果他没有放弃我，或许我一辈子都体会不到被人宠着爱着疼着的感觉。还有，我很感谢他给我的那段青春，虽然很疼痛，但是毕竟教会了我如何更好地去爱，如何有尊严地去爱。”

      我想，小文确实是放下了。其实有的时候我们念念不忘的，执着不放的不过是一个遗憾而已。有时候，付出了很多，放弃了很多，到头来不过是感动了身在爱情中的自己而已。爱上一个人，总是希望和他天长地久，可是爱情哪那么多的大团圆结局，与其最后强留再身边，伤人伤己，倒不如放过自己。真的，有时候其实没。在一起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