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七）

    利来到母亲的房间，看着母亲躺在床上默默地流泪，利轻轻地在心里呼了口气，声音轻柔地问：“妈！你吃饭了吗？”母亲慌乱地测过头，背对着利，不经意间用被子角擦了擦眼泪，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正常一些地说：“吃了，给你的饭在锅里热着，你去吃吧！”“妈！我知道今天娜娜摔倒的事情了，我知道你肯定更难受，没事，哪个小孩子不都是在磕磕碰碰中长大的，我小时候也不是经常摔破吗？你别跟霞计较，她就是紧张娜娜，别生气！气坏身子不值当。”利的母亲早已哭出了声，压抑地声音里全是委屈，但是老人还是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呜咽着说：“妈没事，就是感觉自己好没用，娃都看不好，看把娃娃磕成啥样子了，要是留下疤痕可咋办呢？妈真没用！”“妈！没事！别担心！小孩子皮肤恢复得快，放心吧！娜娜，叫奶奶抱抱。”“奶奶抱！奶奶抱！……”看着奶声奶气的小娜娜，在爸爸怀里，伸着身子，张开双臂，撅着小嘴巴要奶奶抱，奶奶一骨碌爬起来，一把抱着娜娜开心得笑了起来，不停地亲着娜娜的小脸说：“奶奶以后一定要小心，不让娜娜再磕碰了。”利的眉头也散开了，在心里轻轻地呼了一口气。

    晚上休息时，利靠在床头，看着已经睡着的娜娜，再看看娜娜受伤的下巴，对着因忙碌头发有些凌乱的霞说：“好了，别忙乎了，早早休息吧，”“你先睡吧！我把这些衣服再收拾一下。”“明天再收拾吧，我想跟你说些事情。”霞听了，看着利：“你说吧！”“你上来，地上冷。”霞看了利一眼，带着情绪慢慢腾腾地上了床，坐在了床尾，抵触地看着他。利说：“你别这样看着我，我想跟你好好沟通一下，今天娜娜受伤，我知道你不好受，我也着急，都是心疼孩子，但是妈也不想发生那样的事情......”“可是妈要是不操心跟别人谝闲话，娃就不会摔！也不会磕破下巴！”霞抢着说。利又说：“你先别急，先听我说完？”“好吧，好吧！你说，你说！啥时都是你有理！”利停了一下，看着翻白眼的霞，等她停下来，利说：“妈是老人，我爸早早走了，我妈含辛茹苦的把我们兄弟俩养大，很不容易，她一个人在村里，要是没有跟她谝闲话的好友，她的情绪谁给她排解？你姑姑跟我妈两人经常在一起谝闲话，我才能跟你认识结婚，要不然，我们能有现在吗？如果妈没有几个好朋友拉拉家常，开导开导她，她能每天乐呵呵的吗？”霞的脸色有些不好意思了。利又说：“我知道你的心思，我弟弟结婚，我不可能不管，人说‘长兄如父’，这个家里我就是父亲的角色，你也不要为这个想不开，我爸不在了，这就是我的责任，况且，老二自己也有收入，我们也不是出全部的钱，我会努力工作，再干点别的赚钱，过两年，我想给我们盖三间新房子，等老二结婚了，我们的新房子盖好了，我们就可以跟老二分开单过了。”“真的？！我们会有自己的新房子？”霞惊讶的问，满眼的惊喜和不敢相信。“嗯嗯，这是我一直在规划的事情，应该会很快实现，盖房子可能需要先借一些钱，但是我会很快还上，因为现在改革开放了，赚钱的机会越来越多了，我们很多战友都在做生意。我也想找些赚钱的事情干，毕竟以后花钱的地方很多。我们还要计划生老二呢。”霞说：“我去我娘家借，他们会给我凑的，我想有自己的大房子。”“那你还打算今晚睡那头？”霞羞涩的低下头，不声不响的从床尾挪过来……

    夜色已深，周围静悄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