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飞书海下的翅膀,迎着阳光飞翔古风小酒吧全评报

千万年的缘 第七十五章 凤求凰

2018-08-28  本文已影响347人  王金瑜

文/王金瑜

第七十五章:凤求凰

人间至贵帝王家,帝王之家是人间至贵,更是权势最顶峰。

皇帝的儿子看上了一位女子,能容忍得了对方的拒绝?

景王若因此而恼羞成怒,芷瑶一位无权无势的女子,又能否躲得过他的手段?

“芷瑶,这样是不是不太好?”郭菱莎蹙眉,低声忧心地道,“他毕竟是五王子,今日这么多人在,这般落他的面子,万一他心中记恨。”

“不落他的面子,难道我还要对他的表白表现出受宠若惊?”芷瑶淡淡一笑,笑容里却并无多少暖意,“他要记恨是他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

“话虽这么说,可你别忘了他的身份。”慕媚显然也对此忧心忡忡。

慕媚小声道:“言语间的针锋相对,你固然能占个理字,但那毕竟只是明面上的东西,没什么可怕的。但是你该知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一位皇子想要暗地里做些什么,简直太容易了。”

芷瑶闻言,静静地看着眼前两位女子。

须臾,芷瑶缓缓摇头,“没事儿,你们不必为我担心,不是还有六王子在吗?至少眼下来说,我还是东荒郡王府的人,他就算如何记恨,也不可能在这个敏感时候,跟六王子撕破脸。”

似乎有点道理。

晨王刚掌摄政之权,六王子又是皇帝最宠爱的儿子,这个时候若是跟六王子闹翻了,对任何人都没好处。

郭菱莎和慕媚便都不说话了。

长公主在上游主座上坐下时,曲水流觞宴便宣布开始。

这样的活动一向是文雅人士和贵族公子们的爱好,既能展现才情,又能借机在宴会上向心仪女子表明心迹。

对于有风度的男儿来说,就算表白被拒绝也无伤大雅。

长公主的身旁不远处,摆放着一架七弦琴,一位身着白衣的年轻女子坐在琴前,以纤长素白的指尖轻轻弹着。

清越的琴音自她指尖下流泻而出,乐音轻扬好听,似潺潺溪水击过玉石,随着她琴音的响起,齐聚的人群便稍稍离席,拿着垫子坐在了流水边。

长公主以酒觞盛了杯酒,让侍女放进了溪水河中,酒觞顺着河流而下。

长公主定的规矩没那么死板严苛,活动规则不限于作诗,也可以表演其他节目,唱歌或是跳舞,画画或是舞剑,都可以,只要表演的节目不会占据太长的时间。

河流边上的公子小姐们,数十双眼睛都盯着那个漂流的酒觞,也不知是在期待它停在自己面前,还是希望它不要眷顾自己。

琴音停下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齐齐一顿,然后顺着酒觞停留的地方缓缓抬头。

第一个被眷顾的人,是五王子霖景。

有位侍女取过酒盏,霖景从容温雅地含笑接过,一饮而尽。

“本王今日表演的兴致,不是很高,没什么灵感,索性背上一首诗,不知可否?”

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随即别有深意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到了芷瑶的身上。

众人有志一同地猜测,五王子大概是因为表白被拒,所以心情低落?

长公主优雅地靠坐在宽大的贵妃椅上,闻言笑道:“背上一首诗也无不可,但是毕竟违反了规矩,因此该自罚三杯。”

众人无异议。

霖景点头,旁边有侍女倒酒,他一连饮下三杯,面不改色。

长公主道:“景儿打算背一首什么诗?”

霖景微微一笑,开口道:“侄儿素来喜欢司马相如的《凤求凰》,感觉其中意境很美,就背这首。”

霖景言罢,目光微转,视线定格在潺潺流动的溪流中。

他低沉的嗓音透着一种别样的韵味。

一首《凤求凰》缓缓自霖景口中吟了出来: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梦路郁闷地托腮望着河面,心里想着,用什么样的方法,可以让这位脑子有病的五王子死得无声无息?

不远处有数道视线似有若无地飘向芷瑶,大概他们心里都明白,五王子这是尚未死心,才众目睽睽之下以诗句的方式来表白自己的感情,可见一片赤诚天地可表。

偏偏芷瑶在这方面就是一汪古井,任你如何情深似海,我自岿然不动。

一首诗吟完,周遭应景似的响起了此起彼落的掌声,女孩子们皆嫉恨交加地看着芷瑶,对五王子的示爱被拒既不满又不平。

一位小小的医女,凭什么对堂堂景王的表白不屑一顾?就算她有倾世之容又如何?到底抵不住身份低微了一些。

若是在寻常时候,她根本连做景王的侧妃都不够资格。现在正妃之位摆在眼前,她还敢拒绝?真是不识好歹。

众家女子心头闪过这些想法,又不由暗自猜测,此女眼下正住在东荒郡王府,贴身照料六王子,而六王子又是那般风华绝代的一位男子。

难不成她是对六王子动心了,所以才对景王不屑一顾?

想到这里,女子们看向芷瑶的眼神更不善了一些,不约而同地暗忖,若是她敢不自量力地打六王子的主意……哼,等着看吧,别说太后和皇上根本不会同意,便只是帝都姑娘们的口水都能淹死她。

琴音再起,酒觞继续。

有人的地方就有明争暗斗,表面上的风平浪静,到底无法消除这些人心里的刀光剑影。

若非这些公子小姐们方才在厅里都见识过了芷瑶主仆二人的厉害,晓得便是长公主和慕艳小郡主在她们面前也讨不了多少好,怎么可能会如此安分?

明明眼中已经冒出了火花,嘴上却到底没人敢主动出言讽刺挑衅一句。

第二杯酒在琴音停下的时候,恰好落在了慕媚的对面。

镇国公府的小郡主喝了杯中酒,起身表演了一段剑舞,赢得了一片喝彩声。

第三杯酒,在琴音乍落的时候,不偏不倚地停在了芷瑶的面前。

一瞬间,所有的人目光都齐齐落在了芷瑶身上,包括坐在前面主座上的长公主。

长公主府的美貌侍女主动将酒杯端了过来,恭敬地呈到了芷瑶面前。

白玉酒盏,晶莹玉润,端着酒盏的纤手白皙纤细,看起来真是格外赏心悦目。

酒盏就在眼前,清澈的酒水散发出清冽的果香,是一些贵族女孩子最喜爱的果子酒。

芷瑶却盯着这杯酒,看得似是入了神。

“白姑娘这是怎么了?”众人议论纷纷。

有一位女子扬声开口,声音里似乎充满了不解,“玉盏这么小,长公主是特地为了照顾姑娘家酒量浅,又特意准备了果酒,说是酒,其实就算喝上十杯八杯的也完全不会醉,不至于白姑娘如此为难吧?”

此言一出,其他人纷纷点头附和。

“是啊,长公主体贴我们,这果酒清香甘甜,乃是帝都女子们的最爱,寻常时候想喝都喝不到呢。”

“白姑娘就算不善饮酒,一杯果子酒也不会让姑娘醉倒的。”

“曲水流觞宴上喝酒可是规则,如果你不能喝酒,一开始为什么不提出来?此时却对着一杯果子酒犯愁?这是不给长公主面子,还是白姑娘又要搬出什么大道理来了?”

“你们都闭嘴吧!”慕艳嘴角掠过一抹讥讽,面无表情地站在垂柳下。

慕艳看着芷瑶,嘲弄的语气充满了不屑,“说不定人家只是因为从未见过果子酒,所以一时看得呆了,以为这是什么毒药呢!”

话语中的鄙夷,丝毫不欲掩饰。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慕艳对白芷瑶是怎么看怎么不爽,恨不得让芷瑶在众人面前出尽了丑才好。

然而,两次的短暂交锋,她却明白这对主仆俩的确是个不好惹的主。

因为她们不怕死啊!

你骂她,她毫无所惧地反骂回来,羞辱她,人家一个耳光打得那叫一个响亮,甚至无比嚣张地告诉你,“你教养不好,我替你爹娘教你。”

仿佛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尊卑,什么是惧怕。

偏偏白芷瑶是东荒王府的大夫,她轻易动不得。而芷瑶的婢子,即便狂妄跋扈得让人恨不能将她剁碎了喂狗,却因为白芷瑶能言善辩,才让她更加肆无忌惮。

慕艳作为长公主最宠爱的女儿,她活到这么大,从来没有如此讨厌,甚至是恨一个人,恨到恨不得立即弄死她心里才痛快。

她怎么能放过这个可以光明正大地嘲讽的机会?

慕艳一番话刚落音,女子们此起彼落地低笑着,面上的嘲弄越发明显了,而男子们原本有心想解围的人,在慕艳这番话之后,也不得不压下了心里的想法。

“小姐?”梦路不理会那些人的嘲讽鄙夷。

梦路权当是狗吠,只是微微蹙眉,不解地看着她家小姐,声音压得很低,低到似乎只有唇边在翕动,“这酒有问题?”

芷瑶嘴角几不可察地轻勾了一下,笑意却不达眼底,微敛的眸心,一片寒凉如水。

“有点问题。”芷瑶漫不经心地说着。

芷瑶伸手从侍女手中接过了酒盏,当着所有人的面,优雅地饮尽了杯中酒,声音轻到只有梦路能听到,“不过,问题不大。”

梦路眼神微冷,问题不大的意思,不是说酒里的问题不大,而是芷瑶无惧这杯加了料的果酒,自己离得这么近却没有发现酒中有问题。

或许为了不引起怀疑,其他人的酒里也都有些问题,只是需要遇上什么东西之后才能催发酒里的毒性。

长公主的目的是什么?

“梦路,让龙一传话给六王子吧!”芷瑶将白玉酒盏交还给侍女的同时,无声的命令已经传进了梦路的耳朵里,“你家小姐需要一位从天而降的英雄。”

梦路微呆了一下,然而心念微转,便很快意会了芷瑶的意思。

她家小姐这是要将计就计,让六王子光明正大地削弱长公主府的势力?

否则凭这点雕虫小技,怎么可能算计到她家小姐?

梦路心头嗤哼,不动声色以千里传音之术交代了芷瑶的话,奉了六王子之命暗中保护芷瑶的龙一领命之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长公主府。

长公主府就算府卫众多,然而毕竟只是一个公主府,还没有人修为高到能察觉到梦路和龙一的传音之术。

侍女拿着酒盏退了下去,按照规矩,芷瑶还需要提供一个表演。

没有人发现,在芷瑶饮下了那杯酒之后,坐在主座上的长公主和五王子霖景悄悄交换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

“白姑娘打算表演什么节目?”

上游的垂柳下,跟慕艳站在一起的九公主夜霖灵儿懒洋洋地开口,看着芷瑶的眼神带着些许轻鄙,却很聪明地没有再口出恶言。

不动声色的讥讽自然比直白的辱骂要有风度一些,不会显得自己粗鄙,也同样让白芷瑶身边那个动辄出手甩人耳光的贱婢不再有嚣张的机会。

梦路才懒得理会她们,只要这些没素质的人不对她家小姐口出恶言,她就只当她们是在卖弄自己那根本不存在的智商了。

不过,表演节目?

梦路微蹙了眉,眼前这些个自以为高高在上的公子哥和世家小姐,哪里配让她家小姐当众表演?

心头这般想着,梦路尚未来得及开口,却见芷瑶举步缓缓往上游的溪水案走去,梦路惊讶地看着她,“小姐?”

坐在芷瑶相邻位置的郭菱莎和慕媚,也有些不解地看着芷瑶的举动。

芷瑶走到了与自己有两颗垂柳之隔的溪边,那里正是霖景坐的位置,众人看她的眼神,瞬间变得有些耐人寻味。

方才毫不迟疑地拒绝了五王子的表白,这会儿难道是后悔了?

霖景眼底微光一闪,眼底隐隐流露出期待和欣喜。

然而白芷瑶的目光却根本没有落在霖景身上分毫,而是看着坐在霖景身边的另外一位男子,“这位公子。”

众人呆滞。

霖景尚未扬起的笑容瞬间僵在了唇边,眼神阴郁地看着她。

芷瑶看着的那位年轻男子,容貌不算特别出色,众多锦衣玉带的世家公子之中,他长得只能算是清峻,五官深邃,棱角分明,虽然算不得俊美,但是给人一种阳刚之感。

一身蓝色的长袍包裹着健硕的体魄,即便是坐在这里,浑身也散发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这位白姑娘,原来喜欢冷硬的男人,所以才看不上温润的五王子?

众人心头闪过这个想法,却听到那位冷硬的男子道:“白姑娘有何指教?”

声音也沉冷,透着一种疏离。

芷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也不想去深思,为何他明明厌恶于这样的场合却偏偏还出现在这里。

白芷瑶淡淡地道:“这场流水曲觞宴规则比较松弛,长公主既然并未规定必须表演什么节目,那么芷瑶身为大夫,倒是想借此卖弄一下自己的医术。”

卖弄一下自己的医术?

众人讶异,随即有些不解地看向那位蓝袍男子。

“白姑娘。”旁边一位身着月白色锦袍的男子主动开口,“燕郡王文武双全,他身强力壮,十五岁时就跟沏王一起入了军营历练,军中无人不知他是以一敌百的身手,与沏王不相上下。姑娘若想展示医术,可不该找上他。”

燕郡王?

芷瑶目光平静地看着那位男子,原来他就是燕郡王,燕宇。

“文武双全,并不代表身体无恙。”白芷瑶淡淡道,“燕郡王,你近两年来,是不是每到凛冬就感觉四肢发冷,动用真气时经脉剧痛?”

此言一出,众人一愣。

燕郡王有这个毛病?不是在信口开河吧?燕郡王虽然为人低调,这两年也没再随军上战场,但是他的武功却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似乎并未听说他有哪里不适。

燕宇眼底猝然划过一抹愕然,转瞬即逝的色泽并未被人窥见,然而在众人呆愣的眼神之下,他却缓缓站起了身,皱眉看着眼前这位神色温和平静的女子。

上一篇下一篇

猜你喜欢

热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