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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里窗外

2019-01-12  本文已影响13人  茶伊

      人们说时间是无所不能的,它可以荡平一切,将往事埋葬。如今的我已经知道这句话是错的,往事它会自行爬上来,将你淹没。

        很多时候,我们只是刻意不去想起,一旦碰到记忆的触角,那些封存已久的时光便裹挟着岁月的泥沙呼啸而至,让你一次次重新体会当时的哀与乐,喜与怒,连带着记忆中的那些人,也是如此的鲜活,仿佛一切又回到了最初。

        窗外的叶子绿了又黄,黄了又绿,光阴也在这黄与绿当中静悄悄地走远了。许多年过去,我仍然在称之为教室的一方天地里活动着,却全然不是当初的模样,如今的我,成了站在讲台上的那个人。望着讲台下朝气蓬勃的面庞,恍惚间就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那个时候,我常常在教室里端坐着,埋首于作业和课本之间,手中的笔未曾有一日荒废。偶尔透过布满铁丝网的窗户向外看去,几只麻雀在光秃秃的枝丫上零星地散落着,东瞅瞅西瞧瞧,又扑棱着翅膀飞走了。教学楼底下有几株爬山虎,不知是何年种下的,如今已爬满整个墙壁,在万物凋零的冬季,唯独它还是绿油油的一片。倘若是在阳光明媚的夏日傍晚,大家都埋头做作业之际,还可以清楚地听到窗外的虫鸣。

        学生时代,我很喜欢在课间休息时眺望窗外。两栋教学楼之间,是一座不大不小的花园,种着长青的竹子还有翠柏,上了年纪的大树环绕四周,也有一些我叫不出名字的花花草草,它们都在各自的地盘恣意地生长,一朝盛开,一朝凋零。花园被鹅卵石铺就的几条小路随意地隔开,那鹅卵石是有讲究的,每条小道上都铺有不同的图案,蝴蝶、鸽子、骏马……还有许多我已记不起了。花园的边上有一条曲曲折折的长廊,顶上爬满了紫藤花的藤蔓,一到夏天,目光所及之处,便是深深浅浅的紫,在阳光下闪耀。一串串的紫铃铛,随风跳跃着,摇摆着,嬉闹着,倘若你仔细聆听,仿佛真有一丝丝的欢笑声随风飘进你的耳朵。

        紧挨着长廊的,是一片荷花池,一座小小的拱桥从中间架起。我常常穿过这座拱桥去对面的香樟大道,那里有两个电话亭,每个礼拜天,我都要跟家里人打电话,向他们汇报我的学习情况。还有的时候,仅仅只是坐在池塘边上,望着不太清澈的水面发呆。虽然是荷花池,倒也没有多少荷叶,水面上零星散落着一丛丛的睡莲,给人感觉孤零零的。拱桥左右两边各有一处假山,许是时间久了的缘故,假山上也长满了毛茸茸的青苔和高矮不齐的杂草,远远地望着,你也分不清楚它到底是真是假了。

        我们的毕业照就是在这里拍的。

        那天正好是雨后初晴日,池子里的睡莲正开的茂盛,旁边的柳条还沾着昨日的雨水,叶子鲜亮亮的,青翠欲滴。我特意穿着姐姐给我买的牛仔外套,在照相师傅的指挥下露出自认为得体的微笑。"咔嚓!"我的高中生活也随着这声音一并结束了。

        似乎每个中学都有被爬山虎铺满的墙壁以及挂满紫藤花的长廊,当然,也少不了种满香樟树的林荫道和很少看到花开的池塘。它们就像是记忆的触角,无论你在何处看到,有关于那个炽热夏天的往事,都会自行爬上来,将你淹没。

沐沐

19.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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