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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丧亲痛锥心

2019-12-16  本文已影响0人  僧之侣

    小棉瑟缩在火堆旁,手上的枯枝不停在地面上划来划去,黑葡萄一样的眼睛里含着丝丝泪光:“父亲说过,会告诉我关于母亲的事。可还没来得及……就死了”

      曦月眨着洁白的睫毛,纯黑色的瞳孔里投射着熊熊大火:“我见过你的母亲”

      “真的吗?”小棉立刻抬起头:“在哪里见过,她是谁,长什么样子”

      “在罗灵塔的幻境里,她很美丽,长长的头发挽着繁复的珠钗,步摇有金玲,垂在耳边,耳朵如玉,睫毛如灵,美颈修长“

    “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是何身份么?她都爱做什么?你快点用问魄珠帮帮我”

      曦月淡漠的摇摇头,上次的反噬之痛至今仍未痊愈:“我没有办法驾驭问魄珠来窥视你,未来和曾经,都没有办法。即便是上次强行利用幻境而为,也是不甚清楚”

      “我家公主上次身受重伤,便是因为想帮你窥探身份”朝云嘴巴鼓鼓的,愤愤不平

      小棉听到此次,极为愧疚,垂下头咬紧下唇,不再说话,曦月见此,上前抓住她的手:“不过,看样子你母亲是位贵女没有错”

      “我不在意她是不是贵女,只是父亲曾说她是,却不能告诉我更多……好在,父亲没有骗我”小棉觉得稍稍有些安慰。

      “你母亲生你时,似乎受人追杀,而我舅父一直守护在侧,直至你降生,你们应该颇有渊源”

      “你舅父?那他现在在哪”小棉立刻反握住曦月的手,仿佛握住最后一点希望:“他知道我母亲!”

      “死了。听闻舅父在我出生前,便离开了母亲和贞妲国,自此失去消息,后来我在幻境中发现,他为保护你母亲而死。死在你出生的那一刻。血在你身边流干”

    “你既未见过你舅父,如何能确定幻境中人是你舅父呢”

    曦月欲言又止,最后拧着灵珠: “我生来就能感知到族人的气息,哪怕一点点。而且……我看到他也有一头白发”

    小棉看看自己纯黑的头发,排除了心中那点怀疑,继续听曦月说下去:  “可为什么?难道不是父亲陪在母亲身边?”

      曦月摇摇头,煽动洁白的睫毛:“我不知道,后来我便支撑不住,破幻而出”

      小棉这才明白,原来勘破别人的从前未来,是需要力量的。

      “想要知道更多答案,想要与你亲人重聚,你就必须学会掌控问魄珠”

      “那我该怎样做?”

      “这颗问魄珠,是我七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有一佛僧路过所赠,说是可以凭此养命。自此,我每夜都会梦见那个僧人盘坐门前,整整又七年,我才突然开窍,学会了问魄珠些许皮毛,又过几年,等我渐渐能够控制灵珠之后,它便发出讯息,让我来寻你。眼下,它只让我带你前往极南之南,至于你能学到什么,要如何做,我还不清楚。但我想,总会有些法门的”

    小棉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但她从未做过怪梦,也没有遇到过怪人,她看过的书上,但凡奇人,多多少少该有些奇怪的地方么,自己却完全没有。她其实很怀疑,是不是曦月寻错了人。

      而曦月则拼劲力气站起身,悄悄将手心里吐出的血水擦干,上次为了尽快找到小棉,她不得已再次开启过幻境,被问魄珠毫不留情将心肺炽痛,至今仍有阵阵翻绞。她不知道自己还能陪小棉走多远,也不知道还能告诉她多少,更不知道她能成为怎样的人。但她仍想拼到最后一步,看清自己短暂并且受尽冷落的一生究竟为何而来。

    …………

    听到众人离去的脚步声,阿生的眼泪从紧闭着的眼睛里流出来,渐渐湿了枕头,他不敢睁开眼睛,面对彪悍的赤雪人和吃人的狂沙,丟掉半条命都不曾怕过的人,却在这一刻怯懦弱的逃避现实。

    他刚才听见他们在讨论一封国书的内容,谈论要不要告诉自己,以及如何告诉自己。他听到了全部,是关于父亲的死,国书上遮遮掩掩,但他知道,是王后杀死了自己的父亲,即便如此,他却只能死挺挺的躺着,假装自己仍在昏迷,阿生倒是期望,自己仍在昏迷……

      “我的父亲是个商人,我跟你提起过”蔡文没有走,他一直坐在李生身边,此刻他不知道要如何安慰这个哭的像孩子一样的少年,尽管他的才智远远超过一个普通少年:“父亲很瘦小,吃多少肉都很小,他总让我枕着他的腿入睡,还会给我讲他在旅途中遇到的各种趣闻逸事,遇上风沙年,庄稼颗粒无收,无物可易时,父亲总是将最瘦的羊肉挑给我,最白的馍留给我娘,反倒将自己饿的像个孩子一样,做梦吃手指。如果他现在还活着,我肯定可以一只手将他举起来”蔡文似乎是笑着,可听声音已经咽哽:“直到赤雪人掳掠到家门,父亲义无反悔的挡在了母亲前面,母亲义无反悔的挡在了我的面前……从此他们没有再给我做过一顿饭,哪怕对我说一个字。我就枕在父亲永远不肯闭上眼睛的尸体上,直到屋子里臭味熏天”

      李生睁开眼睛,却又被不断外涌的眼泪淹痛,他不得不再次闭上眼睛,蜷缩起身体,抽搐着任由滚烫的泪水烫肿眼睛,他不想在此时听到这些,没有人可以了解他此刻的心情。但他仍该向蔡文道歉,因为是他勾起了蔡文的伤心事:“对不起”

      虽然李生与父亲的最后一次相处不是很开心,但不代表从前的日子不开心,小时候,父亲喜欢让自己坐在他的肩头,也从不责怪自己将尿撒在他的脖子里,父亲喜欢用自己新长出的胡茬扎自己的脸,喜欢将自己扔的很高,然后再用手接回怀里,总是来回玩个十次八次,而每次离开父亲怀抱腾向空中时,他从来不会怕,他信任父亲的手一定能将降落的自己接住。这种信任给了他足够多的底气玩闹富贵,游戏人间。阿生没想一生都会这个样子,但起码不是这样早结束。

      蔡文将李生拉起身:“我不会忘记父亲的死,你也不会忘记你父亲的死,但边疆将军没有召令无法返都,若强行出城,会被视为逃兵,按国律立斩无赦”蔡文的声音总是如同文弱书生一样细腻,可他抓住自己肩膀时的疼痛感却又符合九尺壮汉的力道:“况且,城外赤雪人已经再次兵临城下。我不知道为何他们会如此急不可耐的想要攻破边城南下,但我知道,李生,疆北需要你,你必须振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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