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云外(16~17)
(十六)两全
“神侍大人,您怎么也来了?”阿碧看到是她,很是惊喜,立马擦擦眼泪奔向她的怀抱:“大人,这里好可怕!呜呜呜呜呜~”
阿绸有些惊讶:“阿碧,原来你能说话呀?”阿碧听到她这么说,有些慌乱,过了会还是老老实实地说了实话。
“大人,是侍卫长大人偷偷放过我的,但是他告诉我从此以后不可以在别人面前说话话……”
阿绸想到那个在她耳边低语“怪物”的那个人,也许……
“神侍大人,你听到我说话了吗?”阿碧揺了揺她。
“阿碧,也是他带你到这的吗?”
“嗯,侍卫长大人还说终结什么的,我不大明白,然后就留一点干粮和水就把我关在这了,大人,他是不是一个怪人?”
阿绸终于明白神宗为什么一直认为戒指是阿碧拿的了,这其中一定是那个人做了什么。但是那个戒指究竟有什么用处?神宗看起来怎么疯疯癫癫?
难道真的可以修仙?
呵!真是无稽之谈。
阿绸自己揺了揺头,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戒指绝对不能落在神宗的手里,她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愿猫能够逃脱魔爪。
阿碧陪着玄绸在这个宫殿里转了一圈,可是依然没有发现什么机关,也找不到出去的门。看来唯一出去的路,就是法阵,但是宫殿的中心法阵站上去念了“太玄落景”后毫无反应。
“神侍大人,我们怎么办呀,只能被关在这了吗?”阿碧毫无形象地瘫坐在地上,沮丧地问道。
阿绸停下了拍打墙壁的手,对她安抚地笑笑:“不会的,阿碧,我们一定可以出去的。怎么可能只有进口没有出口呢?”
阿碧又跑到她身边,很依赖地看着她:“大人,你以前是什么人啊?你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玄绸摸摸她的头发,笑了:“哪里不一样?”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喜欢呆在大人的身边,在大人的身边我觉得很安心。”
有月光从宫殿上方的琉璃屋顶泄了下来,正好洒在她们的身上。阿绸也坐了下来,她让阿碧靠在自己的肩上,这个小姑娘独自在这里这么多天一定很害怕,现在全然安心的模样让她心里很是柔软。
“阿碧,你什么时候到这里来的?”
“我、我也刚来不久的。去年,家乡发大水,我们村落都被冲了,爹娘为了抢救水中的猪羊,被洪水卷走了……后来遇到了侍卫长大人,他就把我带过来了……”阿碧的语气逐渐哽咽。
阿绸的心里一惊,就她所知去年唯有大周的乡州水患严重,她想起那份在李瑾桌上摆放的奏折。
“你家乡是大周的乡州吗……”
“是的,大人怎么知道?”阿碧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她。
阿绸只觉心中一痛,她喃喃地说道:“雨水泛滥,官府没有提前预警吗?”
“有的,官家让我们立即撤走,但是大家觉得下的雨没有那么大,而且那是我们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村里的老人都不愿走。后来官家派人来赶我们走,我们刚到上游,洪水就淹没了村庄。爹娘看到我们养的猪在水里挣扎,就想去救两只,没有想到……”
“……”
“大人,你也觉得我爹娘愚不可及吗?”她抬头,月光洒在她的眼睛里,细碎的光芒在闪动:“他们都这么说。但是,我依然记得,夜里,爹和娘在隔壁交谈,他们睡在床上,爹说:‘喏!今年猪长得大的哩!’娘开心地回道:“对哟!可以给大丫娶媳妇,再给小丫做些新衣服穿嘞!’”
“究竟为什么会这样呢?我不想要新衣服的呀……”阿碧轻轻啜泣起来,玄绸抱紧她:“对不起,阿碧,对不起……”
她能够说什么呢?什么也不能说。阿绸抬头看那头顶透过琉璃照射进来的月光,它是那样的惨白,今夜的月亮是圆月还是缺月呢?
突然她注意到,宫殿里的那座神像的一只手指在月光的照射下隐隐发光。仔细辨认,那些发光的痕迹竟然组成了四个字围绕在那指尖:
无恨后海。
(十七)
“无恨后海?”这是什么?阿绸想要看清楚些,她不禁向前倾了一下。
“大人,怎么了?”
“阿碧,你看那神像右手的尾指,是不是在发光?”
阿碧抬头望去,又擦了擦眼睛,疑惑地看向玄绸:“大人,没有啊,没有光啊,你是指月光吗?”
阿绸很奇怪地问她:“那发光的字你看到没?”
阿碧很肯定地说道:“没有。”她担心地问:“大人您是不是太累了?所以产生错觉了?”
玄绸确定没有产生错觉,她走向神像,仔细打量,这座神像是坐着的姿势,左手搭膝,右手拇指和中指掐诀垂放胸前,那小拇指上确实围绕一圈发光的文字,就像一个戒指。
戒指?难道说这四个字和那个戒指有关?又为什么阿碧会看不见?
她决定爬上神像看看。神像很滑,虽然她从小练过武功,但还是花了一些功夫,终于跳上了神像的右肩。
近处看,神像上小指上的字更加清晰。“无恨后海”究竟代表什么?这时,月华黯淡,这四个字逐渐消失不见。阿绸抬头看看头顶,又看了看整个宫殿,突然发现这个殿堂的设计奇怪。
地面上,灯火通明,但是大概到神像的手肘处,光线愈来愈暗,只能靠日光和月光照明。
她又查看地面上的布局,大厅中围绕着十二个根灯柱,但是很奇怪,只有十一盏灯光在黑暗中摇曳身姿,神像正对面的那根灯柱上并没有灯火。这些灯柱上都雕有奇怪的花纹,灯柱底下有十二道凹槽,汇聚到大厅中央的法阵处。
“大人,你看到什么了?”阿碧在底下向她喊道,她刚想答话,突然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传来:
“你们在做什么?”
阿碧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抖若筛糠,一句话也说不出。玄绸从高高的神像上看他,她问道:“我一直很奇怪,你究竟是不是个瞎子。”
神宗抬起头看着她的方向:“你说呢?”
玄绸咬了咬唇,继续问道:“我是不是要死了?”
少年踱步来到神像前,转了转右手尾指上的戒指,只说了一个字:“是。”
“我真的不明白你的行为。如果今天你要杀我,至少也要让我死个明白。为什么我会被选为神侍,而自我被你选定神侍的那一天起,是否死亡就是我的结局。”阿绸的心终于落定。
“……”少年沉默了片刻,就好像用尽了最后的一点仁慈之心。
“你不要知道比较好,无知也是一种幸福。你比她们都要幸运。”他低头依然摆弄那个戒指。戒指中的那一点血色比原先更浓烈了。
阿绸干脆在神像的肩上坐了下来。
“洗耳恭听。”
神宗用很无奈的表情,说道:“我说过,我要修仙。”
“仙人告诉过我,只要让选中的十二名少女心甘情愿地为我向苍穹献祭,我神宗一族将会从此长生不老。因而我的父辈、祖辈们都为此穷尽一生,而你就是……第十二位。只要你死了,我将会成为这世上第一个拥有永久寿命的人。”
阿绸总觉得他说的哪里不对,可是又不知是哪里。她回道:“你知道,我不会心甘情愿为你献祭的。”
“哈哈哈哈,你们女人都是一样的卑劣,我对你不好吗?你不是喜欢柔弱的男孩子吗?哦,对了,就是那个姓齐的,堂堂一国公主为了自己的私欲竟然只能用蛊将男人玩弄鼓掌之中,真是笑死人了,哈哈哈……”
阿绸的脸上火辣辣的,手在微微颤抖,努力地克制住自己。少年抚摸眼睛上的缎带,继续说道:“所以我用这南海鲛人织就的綃带扮做了柔弱可欺的少年,你有没有觉得我很可怜,引起你那泛滥的同情心呢?”
“你让我恶心。”玄绸咬紧牙吐出了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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