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小女孩

近来，印象较深的是山村里的两个小女孩，这俩小女孩都是正在读小学，又都是幼年期父母就离婚了，父亲外出务工，一直跟着爷爷奶奶生活。

女孩H目前读小学三年级，巧的是，几年前我去村里时就见到过她，那时她大概两三岁的样子，水灵灵的大眼睛，皮肤黝黑，见到我们这陌生人并不躲闪，但也没说什么话。

那次见到的只有她和爷爷，奶奶出去干活儿了。

爷爷脚有残疾，在家照顾她，干点农活，院子收拾得算是干净整齐，蓄圈旁种了一棵香橼，当时正结了果子，挨着的还有一些其它的花。

当时觉得小女孩小小年纪就缺失父母陪伴，让人心疼，但看起来爷爷奶奶应该是挺疼她的，把她照顾得挺好，她的境况似乎也还不算太糟。

这次去时，一到大门口我就反应过来曾到过这家，见到H时更是回忆起以前的情形，蓦然发现，她已长高了很多。

仍是爷爷在家陪着她，应该是接放学的她回来不久，奶奶过一会儿也回来了，喂猪、浇花，那院子还是比较清爽的样子，沿着院墙种了好几处盆栽、地栽的花儿，有月季开得正好。

聊起家里的情况，H的爷爷说，H爸爸在打工地结识了新女朋友，对方也带了一个小女孩，年龄跟H差不多，打算结婚了。

我们聊这些时，H在旁静静地听着，双手交叉在胸前，斜斜地站着。

有些不忍心，我赶紧支开她，让她拿课本和作业来给我看，她迅速拿来了，字迹清秀工整，像所有乖巧懂事的女孩那样。

及时肯定了她，鼓励她好好学习，问她春节以来爸爸有没有回来过，她答没有，面无表情。

我告诉她我们会在村里待好久，让她放假了找我们玩儿，如果遇到不会做的作业也可以找我们问，她点点头答应了，没有多余的话。

小女孩Z就读村小二年级，家庭关系更复杂，我们到她家时，直接被绕晕了，问了她爷爷，也没弄清楚，只好请其把家里户口本拿出来看，对照着去时带的往年资料，加上村里人的“翻译”做桥梁，我们总算弄明白其家庭关系。

户口本上有6口人，这家实际生活的是5口人，有重合的，有结婚后户口未迁入的，也有离婚后户口未迁出的，还有户口不在此但日日在家里住着的。

Z的父母离婚后，母亲带着弟弟去了别的地方，她跟着奶奶、入赘的爷爷、曾外祖母一起生活。

或许因为这家是女主人说了算吧，Z始终笑盈盈地看着我们和她家大人聊天，还大大方方地主动为我们提供信息，看起来自信大方，表达能力也好。

当然，也可能正是因为她从小就在人多的环境里生活，在复杂的关系里长大，所以更擅长跟人交往，脸上也并没有父母离婚给她留下的悲苦印迹，令人心安。

同样的情形，在山村不同女孩身上迥异的体现，让人不由心生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