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小草,慈母啊,你就是阳光
秋意浓,夜深沉,西风阵阵,呼呼地喘着气,把小院外的落叶吹成一地忧伤。
四壁,被昏黄的灯光涂抹成一片昏暗,孟郊坐在破旧的书案旁,手捧书卷,苦读文章,清瘦的身影映在墙上,孤单落寞。
明天就要赴京赶考了。
十年苦读,寒窗独对,终于可以有机会鲤跃龙门,鹏翔九天,想到这些,孟郊的嘴角露出一抹轻笑,放下书卷,端起书案上的茶碗,饮下一口苦茗,淡淡的清香弥漫开来,浸润了全身的每一个毛孔。母亲,你终于可以不再那么辛劳,为了生活操碎心肠。母亲,你可以不再忍受亲友嫌弃的目光,还有四邻无情冷嘲热讽。你养我大,我养你老,母亲,我长大了。
也不知道母亲是否安睡,不知道母亲梦可甜香。站起来,孟郊想去看一看母亲,诉一诉衷肠。
母亲屋内的门没有关严,从门缝透出一缕昏黄。
轻手轻脚走到门前,孟郊从门缝向里面看去。
母亲的满头白发,凑近灯光,一手捏着线头,一手捏着一根银针,颤颤巍巍地,正要把那根线穿过小小的针眼。试了几次,可是都失败了。母亲放下针线,伸出手背揉揉眼,轻轻叹了口气,无奈。过了一会儿,满头白发又凑近了灯光。
“母亲,我来吧。”站在母亲身旁,孟郊轻声说。线穿过了针眼,动作娴熟地动作,让母亲微微点了点头。
接过递过来的针线,把银针在发间蹭了一下,母亲举起一件衣衫,凑近灯光继续缝补。
这件衣衫是孟郊的,穿了多年,上面破洞斑斑,打了好几块补丁,那密密实实的针脚上面,是母亲满满的气息。
“母亲,我不是买了一件新衣吗?别缝了,早些歇息吧。”看着母亲的满头白发,孟郊有些哽咽,因为心疼。
“儿啊,我知道你有了新衣了,可这旧衣,你也要带好。你这一走,路途遥遥,风餐露宿,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万一新衣破了,没有人替你缝补,这件旧衣,你也可以将就一下。新衣换旧衣,切莫忘根本。儿啊,莫忘了,你可是这寒门子弟啊!”母亲的泪盈满了眼眶。
“孩儿谨记母亲教诲。”孟郊深施一礼,掩藏住滚落下来的几行热泪。
母亲已经歇息了。
重回到书案前,孟郊的心久久不能平静,抚摸着书案上的旧衣那密密实实的针脚,想着母亲的满头白发,还有那几句叮咛和教诲,还想起了春夏秋冬,自己和母亲辛苦劳作,苦度时光,自己就像一棵小草,母亲就像那温暖的阳光,给予自己无私的关怀,不禁心潮翻滚,提起朱笔,饱蘸浓墨,写下了那几句肺腑之言----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