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一别经年》14

肖兰从一进杏村就没闲着，一直在适应各种农活，各种辛苦。和村庄里的年轻人几乎没有真正的接触。有时候虽也在一起干活，但肖兰和他（她）们没说过几次话。

杏村，不大，但大姑娘、小媳妇、小伙子还是挺多的，和肖兰他（她）们差不多大的有二三十个吧。

这次去小麦队，村里年轻人也来了好几个人。

老栋头带着这帮年轻人，男男女女二十多个人，负责给地浇水。老栋头把人分了五拨，其他四拨都有一个负责领干活的人。肖兰他（她）们这拨是知青小何、华子、刘文，肖兰，村里的年轻人是秋月和“鸡三”，由老栋头亲自带着肖兰他（她）们这组。

说起“鸡三”，大名其实可响亮了，在家行三，姓赵名启明，因为有一次在村里追别人家鸡玩，鸡被追的逃跑，突然一个趔趄，居然把鸡腿跑瘸了，从此赵启明落下这个绰号。

肖兰他（她）们这组，先去了南边那块玉米地。

肖兰和小何，秋月并排走着，吉三和华子一起走着，刘文落在后面在逗树上的麻雀，麻雀唧唧啾啾的叫着。

每个人手里拿着或肩上扛着一把铁锹。老倔头一脸严肃地跟着。

肖兰：“秋月，你家住村里哪地呀？”秋月回道：“把村东头那条大坡的边上。就是离派活的大空场没多远。”“哦，知道了。”

小何笑眯眯的扭头问秋月：“我看你家姐妹挺多的。”“嗯，我是老大，还有三个妹妹，两个弟弟。”秋月说。

“啊…”肖兰没想到秋月家里这么多弟弟妹妹。秋月长得清清爽爽的，个子也不矮，不太像村里人。

华子笑嘻嘻地说：“鸡三，看你这德行样，你妹长的挺好看。”其实，“鸡三”长的挺帅的。

“嘛，想惦记我妹。”

“切…想什么呢？”

说着话，不觉到了南边这块地。肖兰觉得，现在这片地好空旷，好宽广。地里已经分成一块一块的格子，大小不一。

老栋头把干活要领说了说：“给麦地浇水，关键是地要平，田垅要没有缺口，如果发现哪漏水，哪地不平，就要过去平地或堆田垅。”

华子笑嘻嘻的说：“这么大，看不过来。”老栋头看着这个滑溜溜的华子头就疼：“放水的时候，看地面的水就知道了，水不通的地方，不是高了就是低了，过去平平地就可以了。”

已进入11月份，气温比较低。

“这么冷的天，鞋湿了怎么办？”华子嘴不饶人的继续说着。肖兰看到老栋头气哼哼的说：“注意点，鞋湿了也得浇地，要不苗出不齐，鞋湿了回去换。”

“感冒了你到队长那里给我请假去，我没鞋换。”华子理直气壮的说。

“我说不过你，说一句顶一句。”接着，老栋头又小声嘀咕着：“我说不要你，队长非派给我，难弄。”

华子耳朵好使，又顺风，反击道：“正好我不想干，走人～回头我找队长，说你不愿意要我。”说完，华子再不理老栋头，扬长而去。

老栋头让华子噎的愣没话可说。他看着远去的华子背影气的手直抖，拿这个男知青却没辙。

秋月赶紧上前劝：“行了，老叔，别生气了，你和他置什么气？”在村里论辈份，秋月该叫她老叔。

这边“鸡三”和刘文开闹，“鸡三”拿铁锹铲点土，往刘文身上扬；刘文毫不示弱，也回铲一铁锹土扬回，两人你追我跑的闹着，天气有些风，顺着风向扬起的土刮到老栋头身上和脸上，老人顿时灰头土脸的，这两个臭小子，没心没肺的还哈哈大笑起来。

老栋头恼的有些口吃，山羊胡子一翘一翘的：“都…都别…别闹了，干活。”两个人这才住手。老栋头用袖子蹭了把脸，把尘土擦去。

肖兰看着，不知道怎么劝这个老人，也没办法说别人。

水渠的水不惊不慌的泊泊流着，闸门不开就会一直流向远方。

再后来，老栋头一脸没表情的给每人派活，让每个人负责几块地。

开闸了。

肖兰认真的干了起来，在阳光的照耀下，水泛着光亮，顺着田地一点一点流着，水渗透到土里，如果哪块地方没有亮光，就是地不平了，她赶紧过去铲平，让水通过，有时候不小心会沾湿鞋边。

肖兰不停巡视着这片她负责的这片地，看到田垅不结实，她就用铁锹铲些土，再好好把田垅拍打结实，有好几个地方的田垅都塌了，她一个一个的都修好了。一天就这样度过了。

该收工了，地还没浇完，明天还要继续。

踏着夕阳，肖兰和秋月、小何结伴回村，“鸡三”和刘文早不知道跑哪去了。老栋头走在她们的前面。

肖兰看着他的背影，感到老人的落寞。她也由此明白，为什么老栋头要跟着她们这组了。原来这小麦队里，不是王青要忙乎，而是眼下走在肖兰她们前面的人。

2020-3-27 周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