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儿两三事（52）：我们家的老神仙

“妈妈，我有点儿难过。”正要午睡的时候，妞儿突然说。

“哦，你有点儿难过呀。是什么让你难过呢？”我问。

“我有点儿难过。”妞儿继续说，“她怎么还不回来呀？”

“你是在说奶奶吗？”我好像明白了什么：“你想让奶奶回来？”

“嗯，是的。我想让我的奶奶回来。”

下意识的，刚想像往常那样回答她“奶奶再也回不来了。”但，突然有些说不出口，实在不忍心看到她更难过的大哭，也不忍心戳破她的想象。

换了一个思路，我问：“嗯，妈妈听到了，悦悦好想让奶奶回来。那你想让奶奶回来做什么呢？是想奶奶了吗？”

“是，我想奶奶了。想让奶奶回来，陪着我。”

“嗯，奶奶已经回来了。”

“哪儿呢？奶奶在哪儿？”

“奶奶在客厅里呢，她现在住在照片里。”

“奶奶怎么不住我们家？”我猜，她是想问，奶奶怎么不像我们一样住在家里？

“奶奶去过天堂，变成神仙了。神仙跟我们不一样，神仙住在照片里。”

“那怪兽来了怎么办？”  呃，以前为了哄娃回卧室睡觉，“怪兽”常常在客厅出没。

“神仙最厉害了，什么怪兽都不怕。奶奶是神仙，不怕怪兽。她在客厅，可以保护我们。”

“奶奶有猎枪吗？” 在妞儿的认知里，拥有猎枪的猎人，能打大灰狼，能打大老虎，也能打大怪兽，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角色了。

“奶奶比猎人还厉害，不需要猎枪。奶奶只要在客厅里，大怪兽就不敢来了。”

“哦。那我还能当奶奶的小公主吗？”

“当然，你永远都是奶奶的小公主。”

“也是爸爸的小公主，妈妈的小公主，和爷爷的小公主？”

“是的。”

“那我是小神仙吗？”

“是的，你是小神仙。”

“那你呢？”

“我是大神仙。”

“爸爸呢？”

“爸爸也是大神仙。”

“爷爷是大神仙吗？”

“爷爷是老神仙。”

“你答对了，妈妈，你真棒。”

呃，好吧。“谢谢你的夸奖。”

“我们都是神仙了。”

“是的。我们都是神仙了。”

“妈妈，给我讲神仙的故事。”

“好。妈妈给你讲神仙的故事。从前啊，有一个老神仙，老神仙，老神仙……”

“妈妈，你快讲呀！”

宝宝，你快睡呀！

妈妈，讲不下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