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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不可以快点长大,那可以请您慢点老去吗

2017-09-30  本文已影响0人  卷说
十八成年,离巢。

看到榜姐热评突然就红了眼眶。

自外出求学那天起,故乡就只有冬夏,再无春秋。从此故乡已成他乡,而他乡仍旧是他乡。

看到家乡的车牌号会忍不住驻足,可能是它风尘仆仆的车轮上,有着熟悉而干涩的大西北泥土味。

看到满嘴天津话的一家人迎面走来,会假装低头找东西,怕一不小心会掉进他们幸福的漩涡里。

走出有着保护符的校园地带,免不了思考哲学史上三大难题: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干什么?

一个心中对此地没有归属感的人,到哪里,都是流浪。

而归属感,不是来自于那座城,而是那座城里,我爱的那群人。

我的乡愁,不是余光中那窄窄的船票。
而是远在中国的那一边,我最亲最爱的人。

我信誓旦旦,我大言不惭,我口出狂言,我不切实际,我白日做梦,可我是个恋家的女生。

褪去那些所有的傲娇,我只是个乖女儿,是个乖妹妹。是个受了委屈想要个抱抱,得了奖想要个赞扬的孩子。

可偏偏,我是个固执、黏糊、充傻装愣,迷迷糊糊,一张口就一切都好的“嗯嗯小姐”。

而对爸爸来说,我可以学习不好,可以长相不出众,可以不懂事儿,但只要一日三餐吃得好,只要我白白胖胖,健健康康,其他一切都不那么重要。我的爸爸没有严厉的爱,只有溶解在一日三餐和每杯茶里那温润又暖心的爱。

我的妈妈,是个温婉的女人。会做数不清的拿手好菜,讲话总是自带清风。不会吵吵闹闹,也没有摸爬滚打,也从不抱怨。我想我的安静大多来源于她。我懂妈妈的持检,也懂妈妈的安静,更懂妈妈对我的不舍和想念。

而小脏,我有太多太多的话想对你说,也有太多太多的话,可以在漫长的时光里,娓娓道来。

我最最依赖的你们,我最最舍不得,也最最想念的你们,一切都好,我才安心。

我想我这漫长的一生里,最最坚定的事情,就是你们始终不变的爱着我。

最怕子欲养,而亲不待。

生命有多顽强,就有多么脆弱。

得知姑父生病的消息,我的大脑有那么一瞬间的挂机。我想搞清楚好多事情,却发现,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打算瞒天过海,不让我知道这件事情。一无所知,所以胡思乱想。我的脑海里浮现出N多个关于姑父的场景。我小学时,深夜固执要回家,他骑车跟在我身后一路不出声,护送我安全到家,却从来不说。每逢去他家过年时,他总是一副傲娇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傲娇样子,说着今天的饭是我做的,比你姑姑做的好多了吧。那些听着你对着国家大事和新闻侃侃而谈的时光里,我没有不耐,有的,是满满的归属。我才不想承认,原来,姑父对我来说,很重要。我更不想承认,原来在面临失去时,我才会知道,我最怕的,是我还没有长大,你们却已经慢慢老去。

我的妈妈,剪去了那头长发,脱下了钟爱的皮衣,为了生计,而向年岁妥协。

所幸,我的爸爸还是那个老小伙。偶尔西装皮鞋,时而不正经的社会人飞机头,时而装嫩的小孩子苹果头,夏天的大花裤衩,大金戒指配着那肥壮的身材,健康,壮实,安全感和二货气质一样都不缺。

我的不正经爸爸,和最正经妈妈,是为了我们,才弯了脊梁。

当我发现爸爸不能很清晰的听见我的嘟囔时,我用颤抖的声音加大了好几个分贝再次重复。

当我看到妈妈笔挺的脊背有丝弯曲时,我默默憋回了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转过了头。

当我听到爸爸一瘸一拐的扶着墙挪动的声音时,我鼓足勇气才敢打开卧室门看他一眼,所幸是拔了罐子腿不能剧烈动。

当夜晚睡觉听到妈妈清晰的咳嗽声时,我甚至不敢去问她,我怕我一张嘴,眼泪就先流出来。

我是个真真切切的胆小鬼,我怕我会听到任何威胁到他们健康的陈述,可我更怕,我什么,都不知道。

爸爸这一年,在有意识地控制自己的饮食,我知道,他也怕天有不测,但他更怕,失去我们。

我这个不够贴心的小棉袄正在努力长大,所以,请你们,老得慢一点。

多给我一点时间,容我成为一个勉强可以的人,实现我心里那些小小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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