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博士期间遇到的“那些奇葩”

2018-03-30  本文已影响0人  寒门扶梯

        博士毕业四个月了,对于这个特殊的群体,历经了媒体多年来善良的描述,似乎大家更深刻地认识到了我们的清苦和隐忍。曾几何时,我单纯地以为博士族群代表着最温柔以待、通情达理的奥义,博士族群珍惜时间的宝贵,纵使偶然有混迹人生的假象,但主线仍然时刻把握,不敢有任何松懈与侥幸,毕竟头上“毕业压力”高悬,共同协作、提高效率才是博士最大的精神法宝。


        博士是一场公关。它没有作秀的成分,却因为夹杂了太多的人事而渐渐远离学术的味道。

        某天A君要我帮忙测样品,我说我要补论文实验,回复审稿意见,今天暂时没空,可以的话周末我有空帮忙,A君知我虽未主动,但也是一副负责任的态度,便也不好再说什么,又忙回自己的实验去了。两个小时后,A君躁动不安地找我说能不能今天测试,我说不是已经说好了么,A君说刚才导师又和他构思良久,得出结论是这个实验这周必须完成,我感觉到A君言语似乎有点语无伦次,歇斯底里了,我也明白每每面对导师的追问,我们高悬的内心真的就像谈了多年的女友突然间决定要甩了我们一样,博士的公关第一大难题就是和导师的相处,怎么说呢,这其中存在着一定讽刺的意味,通常来说,导师处理师生关系历来是以成年人的眼光来看待问题的,也就注定了有时做事杀伐果断,说一不二,什么换课题、买药品、加测试的花了学生半年的功夫软磨硬泡都没有用,而学生呢,从小到大做惯了所谓好学生角色的,其实在这场公关活动中注定是弱者,而且必须一直保持弱者的形象,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也注定了A君在这场博弈中经常处于博士圈常言的被压榨的命运,有人说我们矫情,可为何每每博士跳楼自杀的时候才去分析这场博弈到底合不合理?眼看A君似乎都有点青筋暴出了,抱歉,我也有我的schedule,我的deadline,这便是博士的第二大公关难题,同门之争,这几乎是博士圈永远无法规避的问题,仪器、药品、实验计划,刚和导师拧巴了可能是数年之久,回到现实操作层面,不好意思,实验室也许最不缺的就是博士,不好意思,我也没空,我也很急,导师也催我,我家媳妇还等我毕业回家领证呢,各种托词都风起云涌起来,仿佛瞬间文思飞扬,把那年高考语文没考过120的遗憾悉数补回来。A君也知道劝不动我了,灰头土脸地又去做实验了,唉声叹气难免。最终,奇葩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下午临下班时,A君堵在实验室门口,扬言我不帮他测好,今天不放我回去吃饭,自然,我也是醉了,我的神智很清醒,我的内心也很无奈,一阵言语互呛,我重拾自由,赶忙奔赴食堂,赶紧吃饭回去为我的毕业自由继续努力。这段故事的奇葩不在于他的过激言行,而在于那天清冷的夜里,我想了一个问题,为什么博士这场公关,经常有人处于下风而不自救,或者说,不想办法转危为安。也许,是我们在小学、初中、高中乃至大学阶段都太不需要合作了,反正考得好分数,分数都是单独唯一的,完完全全来自我们自己的贡献,不用谈什么合作,也就是考试前大家清一色图书馆自己刷自己的题,偶尔个把好心人帮忙串串知识点,那我们的学业究竟需要合作么,至少,在我看来,合作的作用无比弱化,以至于我们这群所谓保研上来的人,似乎除了成绩好,真的是有的时候很奇葩,我们的脑回路大部分都是成绩好可以一直维持我们多年来的学霸自豪感,我们为人处世会有合作,但是大部分与学业无关,所以在博士阶段,我们甚至习惯了拿当年的那种考试模式继续走,以期望继续发文章维持学霸自豪感,可现实么?合作的重要性在博士阶段得到了最大的凸显,却又是在很多人最缺乏合作能力的时候面对的窘境,于是博士这场公关变成非常粘稠的僵局,稠到计划经常停滞,因为每个人时间都有限,奇葩们不知道如何去争取,去交换,我是丝毫不介意用赤裸裸地交换去争取进度提升的,因为我知道等价交换历来才是成年世界最重要的准则,博士再特殊,也不过还是成年人之间的故事。所以若要说学术,普罗大众看到的仅仅是那三分惊天地泣鬼神的重大科研发现罢了,背后的诸多博弈,那看似博士群体最不愿提及的伤心往事,却调出了剩下七分的喜悦、无奈和失落。

        B君的奇葩在于他对于科学的执念,不论失败了三年还是四年,快到我毕业的时候我还能看到他谈及科研时,他瞳仁里散发出的光,那种光灼伤不了我的肉体,却让我的内心有种说不出的愧疚感,也许B君最后几年的博士生涯会过得紧巴巴,也许会踌躇无奈,但那份神圣的科研之心,我等凡夫俗子,虽同样称作博士,却拿不出半点与日月争辉同日而语的傲气。

        C君的奇葩在于她为了读博士,经历了多年的异地,终于还是被甩了,C君郁郁寡欢,见到任何人都会数落她前男友的无情,自然也后悔读博的决定,我已经忘了多少个夜里我安慰C君的样子,我们的生活不是暗淡的刀光剑影,但总要走下去,博士的清苦还在于C君仍然忘不了当初要当女科学家的傲骨,这种傲已经成为了风骨,不含任何贬义,却在经历诸多变迁之后变得如此孱弱,C君只想早日毕业回到家乡过上安稳日子,这转变不是因为她是女生,而在于博士太多偶然发生,我们无法预估蝴蝶效应振翅的威力,却深刻明白读博五年或者六年的漫漫长路是实打实数下来的,我们不会记得C君每次每夜地哭诉什么,却记得她哭诉了这么多个日夜。

         D君一帆风顺,导师什么都给准备好,自然有的人就是命好,这句话甚至成为我们这些读博不顺利的人用来安慰乃至勉励自己的话,我们总有一天也会那么命好,但是D君自私到了极点,自私到我已经不愿意吐槽了。

         当然,用26个字母去穷举,我也最多描述26个奇葩,五年半的直博路上,我遇到的这些奇葩,虽然讨厌过,恨过,爱过也笑过,但我很感激他们的存在,这与玛丽苏无关,而是在我经受高等教育最后一环的路径后,我深刻明白了这样一个族群,究竟都存在了什么问题,甚至于在教育学的角度给了我无限启发,更不用说在其它为人处世方面的收获,这份馈赠,自然不会随着字母代号的堆叠而消逝。我感谢奇葩,是因为他们那奇特的观点。这个世界对于偏见的不包容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既然是偏见,无非是它与主流有所偏差,但只要它不伤天害理为何我们要那样子去抹杀奇葩的存在以及他们的影响力呢,一句话,致博士期间遇到的“那些奇葩”,让我在二十八岁的际遇里,去写一段他们的风景,为自己代言,也为博士打cal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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