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长的头发寂静的心

今年元月份剪了一个齐耳短发，四个月过去，今天出门上班时，把头发扎了起来，带了一个便宜的白色发箍，耳朵两边各夹个发夹，感觉很清爽。

来到公司，觉得头疼，取下发箍，忽然看到电脑屏幕里映出了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庞。打开相机，美图自拍几张，感觉比以往又好看了呢。神奇的是，以往看别人扎这样短的小辫子，觉得真是不好看，现在看着自己却不觉得。

以前对头发长短有执念，很是迷恋某种感觉。少年时，一头顺直乌黑的飘飘长发是内心梦想，遗憾的是，自小发量少而细软，更谈不上乌黑了。大学期间，头发拉直烫成方便面头成风的年代，你硬是没动那一头长发。也许除了本身发质不合适，觉得很多人弄得也不好看的原因之外，也不想花无谓的钱在无谓的事情上面，毕竟那时你还不是个独立的人。直到毕业，同学们给从未做过的头发取了个贴切的称谓——“处女发”，班上几十号女生，这样的头发屈指可数。

考研结束后，你南下深圳，确定工作后的前两天，把多年的长发烫了个大波卷，原来的学生妹瞬间有了点都市味。那样的感觉持续了好多年，每年都要烫一次，或长或短，挑染全染，但大体风格不变。

短发是近些年起的念。说来也怪异，在上一次彻底剪短之前，偶然认识了一个男孩子。初次见面时我是长发，一周后再见时就风格大变，变成波波头，配上蓝白条纹连衣裙，同事说那是典型的公主风，我窃喜：自己居然也能演绎这样一种范儿。但是那个男孩子见了之后，甚为惊诧，生出惋惜之情。那时我真切感受到男人的长发情结，能理解，但细想就觉得好笑。和他接触的那阵子，总觉得不对劲，一两个月后还是各走各路。相逢有缘，再见无由，我不是他想象的那人，正如我不会因为他而改变短发的心意一样，而他也未能让我感到自然而愉悦，哪怕期间有控制有要求，也该缓慢而适度，偶尔心碎，总体还是要舒适。不然，何苦折腾自己。

短发慢慢又扎起来了，因为开始怀念长发的感觉了。时间一转，又过了一两年，再次坐在发型师小明面前。跟他说修一下没有形状的发型，他落剪时，我自言自语说，其实我想过再剪一次短发，小明忽然眼睛发亮，赶紧问，你确定？我说，不确定，问题是剪成什么样的呢？他开始给我描述发型，说着说着，我就说，那就剪吧。他再确认一遍，我说好的。话音一落，，他一剪下去，心忽然有点空，一会就消失了，开始期待最后的效果。事实上，刚剪出来那几天，我是不太习惯的，但也没那么糟糕。而后却越发顺眼，有时觉得别样之美。

现在，重新扎起来，又看到了那张略带熟悉，却也陌生的面庞，感觉还是不错的。

要说自己为何活成现在这样，大体是因为，你看到了人生本质是悲观的，但自己可以赋予其意义，所以套用木心说的，就是悲观的乐观主义。

那么，你喜欢的感情就是，拥有选择留长发或者剪短发的自由，可以享受长发飘逸或短发灵动的美妙，对伴侣呢，给对方自由选择的信任和支持，若能一同欣赏，便是人间幸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