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宗罪·七

戚

老穆家的大女儿最拜金了，只要有钱啊什么都做。

街道邻坊都这么说。

“钱钱钱，你眼里就只有钱！”

我是穆语，也正是他们口中的老穆家的大女儿。只要有钱给我，偷鸡摸狗，打架使坏，我什么都可以帮你做。忽略父亲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君子固有好财之道，这有什么不好？

打量着衣柜里的衣服，挑选着今晚舞会要穿的。

今晚要陪舞的是Mr安，一个年过五旬的老头，唇角自然勾起，可这有什么不好？他比丹尼尔先生多出了五十个法郎，有钱就好不是么？

又是一天过去。

我数着存钱罐内的硬币，又是一笔财富呢，这些钱又可以拿来买好多好多东西。

“姐姐，好看，我想要。”年仅三岁的穆穆抱着我床上的玩偶不撒手。

而结果，一如往常的被我推到在地，脚尖踢开他手中抱着的玩偶。

——老穆家的大女儿啊，贪财不孝。老穆家那个小儿子啊，倒是机灵可爱的很呢。

一次次的欺负，在父亲面前，众人面前，我从未给这个所谓的弟弟一个好脸色。他的哭声会是我一天的好心情。

“你弟弟还那么小，你为什么不让着他？”

“我为什么要让？”我反唇相讥。

“你！”父亲气极，转身抱起穆穆，柔声轻哄着，“穆穆乖，父亲给你买去。”

父子转身的背影。

那份温柔，我有多少年未曾拥有？

弟弟，弟弟有什么好？会赚钱吗？不过是一个赔钱货罢了！

早便恶名远扬了，有什么好在意的。

把自己埋在床上的一堆玩偶内，贪财的我，拿到钱便会买一堆奢侈品，成堆的放在房间，不容人染指。

父亲也是我的啊……怎么容人染指？

这都是我的东西啊……

抱着才有温暖的……

贪是万恶之根。有人贪恋钱财，就被引诱离了真道，用许多愁苦把自己刺透了。——《圣经》

“姐姐，姐姐，穆穆的飞机！”稚嫩的小手拉扯着我的衣角，我抬起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架遥控飞机正卡在烟囱口。

这是父亲上礼拜去集市帮他买的，只因为他一句想要。

“想我帮你？”我低下头看他，他点着头，澄澈的眼中倒映出我唇角勾起的冷笑。

我拾起墙角笤帚，爬上灶台，“好。”

穆穆，你说，我帮你把飞机拿下来，再摔坏怎样？凡事都是有个代价的啊，不是吗？

“姐姐……谢谢姐姐。”

跃起的时候，听见小小的人在一旁说。

眸中阴暗，为什么，被我欺负了一次又一次还这样傻傻相信吗？还会道谢？呵……

再度跃起，落下的那一霎脚下却顿滑，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朝一旁歪去。我听见穆穆的尖叫，而双足是一股剧痛，还未有任何反抗身躯已被淹没。

是了……火炉的钢桶里正烧着滚滚沸腾的热油。

张口，灼热的液体瞬间侵蚀喉咙，感到浑身的皮肤寸寸皲裂，已经不能用痛楚来形容，眼前黑暗前，似乎听见被尖叫吸引来的父亲大人的声音。

我其实……我其实更想贪图多点的…是爱啊…我的……父亲大人啊。

贪婪，七宗罪。

                              《圣经·七宗罪》完

淫欲：在硫磺和火焰中熏闷 　　

暴食：强迫进食老鼠，蟾蜍和蛇 　　

贪婪：在油中煎熬 　　

怠惰：丢入蛇坑 　　

暴怒：活体肢解 　　

嫉妒：缝眼 　　

傲慢：轮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