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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春天》:愿跨越了山海的我们,勿忘回家

2019-01-31  本文已影响5人  颂十三

上周日的晚上,我和几个朋友相聚,坐在沙发上一边喝着啤酒一边看着豆瓣评分8.9的纪录片《四个春天》。

刚开始的时候,我们嬉笑着,讨论故事里的人物;但慢慢地,我们陷入沉默,空气中,唯有啤酒慢慢涌入喉咙声和我们忍不住的抽泣声。

片中的导演陆庆屹15岁离家漂泊,多年后以自己南方小城里的父母为主角、以真实家庭生活为背景拍摄下四年时光里一家人的生活日常、命运变化。

就像网上评价:

在如诗的乐活慢生活图景中,影像缓缓雕刻出一个幸福家庭近二十年的温柔变迁,以及他们如何以自己的方式面对流转的时间、人生的得失起落。

片中,导演的父母都是富有生活情趣的人:父亲喜欢艺术,精通笛子、二胡、小提琴、手风琴等20多种乐器,还学会了视频剪辑;母亲能歌善舞,性格开朗,时不时起舞歌唱。

他们生在自己的一方天地里,所望的不过是老屋的天空和一池天井,所到的不过是周边的梯田矮山。但就在这一方小小天地里,他们悠然自得,看着堂前飞燕,盼着三个漂泊的儿女除夕夜归来。

片中选取了四个除夕期间的故事,每年一次,格外有仪式感。从 2013年到2016年,陆庆屹用镜头记录下了每一年的春暖花开时节,劳作、歌舞、探亲、出游、相聚、告别……年逾古稀的父亲与母亲琐碎的生活细节,构成了这部纪录片的“血”与“肉”。

在第一个春天里,我们看到的,是一对老人在日复一日的平淡生活“写”满了浪漫与诗意。打扫庭除、洗衣做饭、缝纫刺绣、侍花弄草,是平常;清饮小酌、舞文弄墨、吹拉弹唱…… 也是平常。似在世外桃源,静享人间烟火,乐得自由自在。

但又不同于印象里的老人,他们总是在生活的平常里做一些“不平常”的事:养蜜蜂、玩微信、学视频剪辑,父亲80多岁的高龄还在学习电子琴。两位老人对生活充满了好奇,在那个远方的小镇,和时代的变迁保持着紧密的连接。

但是,到了第二年的春天,这平淡的温馨被打破,生活固有的苦涩以一种不可接受的方式降临在老人身上。

三个孩子中,姐姐陆庆伟是一个拥有明媚笑容的女子。和母亲一样,她喜欢歌唱,随时能够跳起舞来。那年春天,她与父母一起登山,远足欣赏山河风景。然而没过几个月,庆伟就因为患有癌症倒在了病床上。

病床上,庆伟哭着说,我想回报父母, 我想……母亲轻抚着她的额头,说,没事的,没事的,我们都爱你。父亲、母亲、两个儿子、庆伟的儿子,都坐在小小的病房里,在庆伟睡着时露出疲倦悲伤的眼色;但每当庆伟醒来,几个人都会露出笑容,因为笑容有感染他人的力量。

纵然如此,那年深秋,姐姐陆庆伟还是离开了人间。那是个忧伤的葬礼,乡间的老人唱着歌,母亲站在灵堂前,一言不发——没有白发人送黑发人那份声嘶力竭的痛哭,只有一脸茫然的神色,仿佛在发问,为什么遭罪的是我的崽?

回到家中,庆伟的儿子跪在妈妈的屋子里,接过庆伟的遗像和骨灰,平静地说,妈妈,咱们回家了。身后,是望着这一幕的老人孤独的身影。

深夜,老父亲坐在电脑前,看着曾经拍下的一家人过年、出游的视频。视频里,女儿庆伟总是那个在一旁解说的人,甜美的声音带有强烈的感染力。这视频啊,仿佛没有尽头,老父亲一看就是一整夜,竟是不觉得疲累。

那年之后,每逢家中聚会,老人们都会给庆伟留下一副筷子、一碗饭、一个座位,仿佛她从未离开一样。每年,家人们会在庆伟的坟地旁种满了花草,父亲在她身边唱着歌,母亲为她跳着舞。

这是一部无需煽情的电影,自然让你泪流满面。因为生活本就是由点滴汇聚,凝聚成海,流淌在我们情感的天地。仅仅是真实自然的情感流露,就足以打动我们的心。

春,总是会到来。那些悲伤总会伴随着风雪的褪去,变成记忆深处渐渐消融的过往。

第三年、第四年的春,父母好像一下子老去很多。在他们的身上你看到了岁月留给世人的痕迹。两位老人每年还会挑着水为庆伟扫墓,回到家中摆弄花草、蜜蜂。但他们的步履越发蹒跚,脸上的皱纹也多了起来。

孩子们依然是过年时才会回到家乡,短暂数日的停留后奔赴远方。告别时,老人们把他们送到车站才肯罢休。母亲面对着镜头,说,不要拍我,拍他们。这一番话语,背后又藏着多大的哀愁。

岁月静好,乐天知命;偏安一隅,过着诗意的生活,大概也终究还是抵不过对子女的思念吧。

有人这样评价这部影片:波澜不惊,却爱意汹涌;平淡无奇,却诗意弥漫。

当片尾字幕弹出,你憧憬的是“择一城终老,遇一人白首”,伤感的是“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向往的是“山上层层桃李花,云间烟火是人家”。现代的人大多是游子,对乡愁渴望又陌生。在《四个春天》的平凡人家中,我们好像回到了故乡,那个并不大的小镇,那苍老的父母,那馋人的年夜饭。

海报上写着,“跨越山海,勿忘回家”,这背后又藏着几多浓情厚谊。

池畔、庭院、山野、小镇街道、老去的父母……这是无论我们走到多远,都会让我们回头望的牵挂。亲情与爱意,不正是生活的灵魂吗?但当双亲渐渐老去,我们又该如何与父母度过余下时光?这也是导演留给我们的问题。

今年春节,多和家人在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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