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男阿夏的第一次

故事的主人公叫阿夏。20岁，正值荷尔蒙无处安放的年纪。那晚，寝室夜谈从英语考级进行到女人身上，阿夏有些跟不上话题。室友阿升提高了声调，阿夏，你该不会还是处男吧？

CNM，老子破处的时候你还在跟着生物老师学习生理知识。

室友接着抛出一个问题，你能说出五个生理女老师的名字我就相信你不是处男。

阿夏憋了半分钟，也没能说出一个。

阿升干笑一声，如数家珍般报出了一堆阿夏没听过的名字。

其他室友都闷声笑起来，阿夏的脸红得有些发烫。

阿夏不喜欢女人，自然不了解女优的名字。但第二天他还是上网搜索了答案以免再次被嘲笑。阿夏喜欢男人，不过这不影响他依旧是处男的身份。

阿夏对阿俊咆哮道，老子要破处！

阿俊是阿夏唯一的好友。两人不仅都喜欢男人，在好吃懒做打网游上也是臭味相投。不同的是，阿俊早在高中就告别了处男身份。他说自己睡了一个帅哥学长。阿夏对比深表怀疑。

阿俊个子不高，还有些胖，走起路摇摇晃晃，像一只企鹅。阿夏身高175，体型消瘦，有六块腹肌，并附带捎上了六根清晰的肋骨。

凭相貌，论身材，我都比阿俊好多了。帅哥学长又不瞎。阿夏一边摸着鼻头上新冒出的青春痘一边想。他都可以破处，我为什么不可以？

阿俊往嘴里塞了一块肥肉，没嚼两口就吞进了肚里。

你就是打嘴炮，上次跟我去面基，还没进门你就跑了，跑得像条老狗瞅见一块烂骨头。

滚蛋，都说了是拉肚子。

阿俊哼了一声，满脸的不屑。

不破处不为人。阿夏把这句话设置成了闹铃提醒。

决心有了，开始行动。

他先去某著名论坛上的一路同行版块。在看完了8个凄美绝伦的同性爱情故事，感叹男女是传宗接代，男男才是真爱后，还是没能找到可以发展的对象。

当初抱着宁为鸡头不当凤尾的盘算，来到这个五六线城市读大学。两年下来，鸡头没当成，鸡尾都算不上。用阿俊的话，你就是块鸡屎。看着闹心，闻着恶心，只能丢进河里喂鱼。

阿夏不想跟阿俊计较，权当是他嫉妒自己的帅气。

版块里有颜有肉自带各式纯爱故事的天菜不是在北上广就是蓉渝深。他在翻到286页后选择了放弃。

他接着打开微信点击了附近的人。翻了一个小时的头像，编辑了很久的招呼却一条也没发出。

第二天，新的朋友里却出现18个好友申请。有那么一刻，他感到整个天空充满了色彩。可当他打开申请页面后，他的天空重新陷入了黑暗。

清一色的美女头像，名字是莉莉、小波、兮兮、可儿之流，头像或香肩微露，或秋波暗送。

阿夏花了一秒钟默默惋惜了这些失足少女，点了退出。

你的破处计划进行地怎么样了？阿俊发来信息。

阿夏说了这几天的情况。

阿俊骂了声傻逼，发过来一个陌生的APP链接。

当乱花渐欲迷人眼的帅哥头像在屏幕上一字排开时，阿夏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他上传了一张最满意的自拍照，觉得自己的收件箱一定会被信息挤爆。

他点开几张自己喜欢的头像，发出了求爱的信息：你好，可以认识吗？

信息旁的提示从已发送变成了已读，却没有任何信息回复过来。

可能他们在忙。阿夏安慰自己。

一个小时过去，收件箱依旧安静。阿夏有些着急，发信息问阿俊怎么回事。

阿俊看了阿夏软件上的头像，恨铁不成钢地说，美颜p图是对同志基本的尊重！你的毛孔都可以放根针进去，脸不能靠镜头这么近，头抬高点可以显得鼻子大，脸上的青春痘要抹掉，填写资料时身高往上加三厘米。阿俊精心指导一个小时后，一张白皙帅气的照片和完美的简介出炉了。阿夏看着自己的新头像洋洋得意，原来自己可以这么帅。

叮，叮，叮，信息一条接一条传来。

已读不回的头像也送来了友好的信息。

第一次面基，阿夏剃了胡子，做了面膜，再用发胶捏出最满意的发型后吹着口哨出了门。

这是你？

阿夏指着照片上唇红齿白的小鲜肉，问面前一脸褶子的男人。男人似乎对阿俊有兴趣，摸了摸阿俊的手说，那是以前的照片。

是十年前的吧？阿俊抽回手，很认真地对他说。

阿夏在手机这边哀嚎着人心不古，阿俊在手机那头打起呵欠，记住，真人跟照片打五折。

五折，他放在路边贴钱送都没人要。阿夏愤愤挂了电话。

时间过去了一个星期。阿夏聊了几十个网友。其中八个在说了一声嗨之后便人间蒸发，有十个第一句就是要看阿夏的宝贝、鞋和脚，均被阿夏拉进了黑名单。剩下的聊了不到十句就都没了下文。

面基三次，均告失败，两次没看上人家，一次人家没看上自己。

阿俊吼道，你tm还挑？

照片打五折我就忍了，但一张嘴喷出的口气可以让方圆五米寸草不生，我能怎么办？

阿俊又用鼻子哼了一下算作回应。

今天醒来有条信息发来，为什么没有夏天呢？

阿夏的昵称是春秋冬。

因为我就是夏天。阿夏这么回复。

那我可以认识下温暖的夏天吗？

阿夏眼前一亮，这跟之前那些一来就问情况要照片的妖艳贱货好不一样。

聊得不错，加了微信。照片里的人戴着黑框眼镜，双眼皮，薄嘴唇，一张人畜无害的脸。

当阿夏抱着五折处理的心态见到小磊时，不禁心里狂喜，这个不仅不打折，还溢价了。

小磊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有些腼腆地说自己刚入圈子，什么都不懂，还是第一次见网友，只想找个人好好谈恋爱。

那我们多接触接触。在熄灯铃响起时阿夏把小磊送进了宿舍。

你有病？阿俊问。

你懂个屁，老子要的是真爱！这次换做阿夏的口气充满了对阿俊的不屑。

阿夏就真的恋爱了。

第三次见面，在城市中心的环湖路上散步的时候，小磊主动牵了他的手。

阿夏的宝贝迅速起立，明确表达了对小磊的爱意。

他压住心里的火，侧过脸亲吻了小磊。有一种东西在心里充满，他说那是爱情。

阿夏悄悄去市区里的成人用品店购买必要的用品。现在他还清晰地记得第一次推开那扇神秘的推拉门，撩开遮光布帘时，各式各样的器具落入眼前带给他的震惊。他故作镇定，迅速挑选出早在网上确认好的商品付了钱。出门后惊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只是来得太快的东西去得也快。阿夏的爱情也是如此。

晚上两人去吃火锅，都是阿夏爱吃的菜，可他却吃不出滋味，满脑子里都是今晚要跟小磊翻云覆雨的香艳画面。小磊给他碗里夹进一块虾滑说，你也多吃点；阿夏差点没听成，你换个姿势。

小磊起身去卫生间，落下了手机在桌上。当微信信息响到第五条的时候，阿夏拿过手机一瞧，上面写着：

宝贝我想你了，今晚过来吧，我还想要。

阿夏炽热的心在一秒钟冻成了冰块。一直昂首挺胸的宝贝一瞬间就垂头丧气地趴下了。

小磊回来时抱怨说，喝多了，头有点晕。阿夏看着一脸无辜的小磊觉得他无比可怕。

食不知味地结束了火锅，阿夏借口有急事逃也似地离开了，留下一脸疑惑的小磊独自站在街边。

他回到寝室迅速拉黑了小磊，然后发信息给阿俊，我要找MB！

MB不难找，软件上那些光着身子，资料写着：退伍军人或者东北猛男，不闲聊，再留着一串手机号的就是了。阿俊说。

快五过八，车费另算。昵称叫一干到底的头像很快回复了阿夏的信息。

在上网搜索出上面那句话的完整含义后，阿夏查了查自己的微信钱包，回复，要五百的。

门铃响的时候，他打了个寒噤。他把原因归结为房间冷气开得太足。

打开门，一个身影闪了进来。

对方打量了阿夏一眼，不紧不慢地说，

我们的规矩是先付款后服务。

阿夏掏出了一叠现金，他不想自己的信息留在对方手机里。

对方收下钱。饱满的胸部贴到了阿夏身体上。一干到底一手缠住阿夏的腰，一手沿着腹部往下游走去。

阿夏并没有完全下定决心要这么完成自己的第一次。犹豫间，一干到底娴熟的技巧却已经让阿夏渐渐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做吧。一个声音在阿夏的左耳边温柔地响起。

不可以。右耳有另一个声音在使劲地呼喊。

做吧，很舒服的。左耳的声音低吟着。一干到底的手已经伸进阿夏的裤子里，熟练地玩弄着阿夏的宝贝。

快醒醒！右耳的声音越来越小。

闭上眼享受吧，多么惬意啊。左耳旁响起了胜利的笑声。

就在脑中最后一根弦即将断掉的那一刻，阿夏推开了一干到底的手，站起来说，我不做了。

一干到底也不惊讶，平静地说，费用不退。

一干到底离开后，阿夏打了一次飞机，他觉得这是他活这么久最长也最舒服的的一次。躺在柔软的床上，阿夏感觉自己的身体漂浮在空中，周围的空气有了实体的触感。它们紧紧包裹着阿夏的身体，然后伸出小触手去抚摸他的皮肤，让他舒痒无比。忽然它们又变成一丝一丝的形状，调皮地窜进到阿夏的毛孔，融进他的细胞。全身的细胞活跃起来，它们成群结队地沿着身体开始转圈，从头到胸，又从脚到手，整个身体也旋转起来，越转越快。到了最后，所有的细胞回到他的腹部，变成了一股暖流喷薄而出。

走出酒店的时候他发信息给阿俊，老子破处了，老子不是处男了！

感觉怎么样？烧烤摊前阿俊一边嚼着烤串一边漫不经心地问。老板，孜然不够，后面的串多放点。

爽爆了！说这话的时候，阿夏仰头喝下一整杯啤酒，脸上流露出复杂的表情，似乎意犹未尽，又似乎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