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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第镇的前尘往事

2017-12-29  本文已影响2625人  连山蒂

文/连山蒂

落第镇的前尘往事

已经第三次参加考试的登州才子何琼,正奋笔疾书,洋洋洒洒书写着考卷。可与之前不同的是,他这一次,却没了什么后顾之忧,也更无什么困难可言。

在试卷上,他竟将题目与自己背井离乡考试证道的全过程体现出来,没有什么四书五经,更不会旁征博引,就用自己的经历现身说法,讲述出一个寒门学子的无奈与自我救赎。

何琼的经历,是当时大多行科举之道书生的缩影。

他自幼才思敏捷,从不墨守陈规,虽知君子之道,却没有照本宣科的迂腐,行文别具一格,书法技巧娴熟,尽独树一帜,深得先生喜爱。

未及弱冠,才名已然百里远播,登州出名,只因其家境贫寒,求学路又分外坎坷,便只得通过先生关系,借宿在临近书院一杨姓乡绅家里。

学习之余还主动为其打理书画生意,久而久之,不仅深谙个中商贾淫巧,还把书法练得形神兼具,时不时摩个名贴,倒也活得有滋有味。

乡绅家只有一明珠美玉的女儿,奇怪的是,其父很开明,竟让何琼辅助女儿学习,似乎不在乎什么所谓的繁文缛节。

却不知是因为这当父亲的是真不在乎女儿的清誉,还是因为看出了何琼的真正潜力。总之是没有过多干预过这对四岁年龄差的年轻人交往下去。

何琼与杨小姐时常谈经论道,吟诗作对,偶尔交流书法心得,自然也会谈谈人生。女孩说父亲最欣赏有德才的人,而她也深信何琼一定能中举入仕,这几乎是整个乡绅家里的定论!

杨小姐亲手为他烹饪点心、补衣缝杉,更用最柔和甜蜜的少女情话,消除着他那总有些世俗芥蒂的自尊。久而久之,二人的心真的像是融合在了一起。于是在家长外出的时间里,温馨的后院,便时时能够古筝与长箫合鸣,引得鸟雀萦枝欢欣。

如是一年,何琼顺利取得院试魁首佳绩,又深修几载,他便握着几年攒下的碎银子圆铜钱;以及若妻一般的杨小姐织就的祈福荷包,还有惊喜的离别吻,奔赴省城——参加年秋的贡院乡试!

可万万没有想到啊,这一路的基本花销,外加人生地不熟花的冤枉钱,竟远远超过了之前的出行预算。照此估计,考试、等放榜的这些天,省城小客栈,即便是柴房马厩估计都很难住的起了,更不用说怎样归乡。这果真应了老话,让一路沉浸在幸福的何琼乐极生了悲。

何琼想起乡绅临分别时给他盘缠的提议,当时何琼只想着男儿的尊严以及对自己谋生的自信,却是不知,这“无所谓”一般的言辞,放走的——居然就是自己头脑里预算的与真实情况的差价。

最终,何琼决定——破釜沉舟,在考试前的这两天,吃好喝好住好。至于以后怎么办,那就留到以后思考!

几天的滋润生活,把他在路上消磨的精神体力补的恰到好处,何琼好好回顾了一下自己的光辉往事,考试时间也就如约而至了。

于是,他带着一众远在千里外的期盼,踌躇满志般拿上考试证明,进了考场,开始了他第一次的八股临场发挥。

这个过程,八字概括——文不加点,挥笔提就。何琼如有神助,洋洋洒洒间,这篇自认绝作的艺术品,便成了型。

当他步出考场,长出一口浊气,有一种如释重负的快感,并像是已经预料到几十天后这里金灿灿的榜上,将出现自己高高置首的名字一般飘飘似仙。

但更多的,却还是担心。倒不全是因为忧虑考官喜不喜欢他的标新立异,自然还有愁苦这等成绩的几天该如何谋生。

他穿着一尘不染的书生服,在这一天里几乎逛遍了市里所有书画店,然后,颇为无奈的是,居然没有一个人,哪怕是对其敷衍寒暄的热情。

两天,他脸色渐渐蜡黄黝黑,在买完最后一个包子后,终于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财。

于是,几经打听。他来到了据说蕴含有寒门书生最后希望的官庄。

大小官庄在贡院南隅,前后兴建于明。他们皆有固定的姓氏大族以及厚厚的族谱,在错综复杂的关系以及密密麻麻名字后面,编纂人总是要复赘上某位祖先的科举路成名史,以此证明自己的宗族绝属名门。

大官庄的这位族谱上的先祖却是个十分了不起的人物。据说,他自幼饱读诗书,学富五车,自乡试摘魁,便一路高歌成就进士,顺利入仕,而后政绩卓卓,屡次升迁,终官拜巡抚。

他致仕还乡,便于自己仕途的起点——乡试贡院南隅,买地迁族,就此定居,而后子孙后代入仕者也皆于此落叶归根,如是代代,繁衍开来。至于“大官庄”之名,却是后人一种约定俗成的叫法了。

小官庄的历史,也是由此而来。即便传得现在,村庄里依然有着相当大姓的宗族,以及刻入后人名字里的祖训。

何琼来到这里,看着时不时就有几台华丽丽的轿子进出,伴随着庄子里几个锦服之人迎来送往,令他神往不已。

可是再看村口一群寒门贫士,就在这官庄村口席地而坐,乞讨论道,却是无人问津。

倒是在这“盛景”对过,一家华丽丽食馆招聘劳工的告示显得格外刺眼。

何琼从来都不是死脑筋的呆君子,却也碍于世俗眼光,他便脱去外面的书生服,换上赶路时的粗布麻衣,一头扎进了这些天能够赖以温饱的地方。

学厨的过程,何琼却实在无法做到心无旁骛。

“君子远庖厨”这句高频段子,时不时在厨房外面几张悠悠之口里传出,凛然又刺耳;而“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则在席地而坐却还专心看书的这群贫士面前体现的更加淋漓尽致。

何琼觉得这群清高迂腐的家伙讨厌的很,整天道理一堆,却是毫不务实!追求的可笑。甚至觉得,就这群死脑筋,大概也写不出什么可圈可点的答卷吧!

不过他不否认,这个年头,体弱书生冻饿而死未尝鲜见,但面对如此惨景却依然端坐官庄道旁,依然践行“朝闻道,夕死可矣”者,却还是难能可贵的。

这个过程对于寒门学子有失就有得,有些品行实在出众的,才名传入庄里,那么机遇也就来了。要知道,官庄未出阁的闺女从来都是不愁嫁的,对于寒门学子而言,若是入赘官庄,那可绝对称得上是攀附高枝了。

至于“自甘堕落”的何琼,却是药石难医咯。在人眼里,他低人一等,脸皮甚厚,但他自己却自觉家乡的才名做不得假,于是也就活得浑然不知。

因为家境不好,父农作、母多病,何琼从小就接触一些柴炊之事;再加上他头脑灵活,学习力强,于是,才仅跟着大师傅学了两天,就能轻易帮得上手。

饱食终日还自得其乐,何琼很快就熟悉了这个地方,而且还发现,其间,依然是有不少“贪生怕死”之辈来此应聘,将圣贤之言抛于脑后的。不过,有些意外的是,这群人里也却有身怀绝活的,其中有个小伙子的雕花技术纹理毕现,让老师傅甚至都自愧不如,何琼言道:“这才是靠着真本事吃饭呢。”

养胖了几斤,也就熬到了张榜日,何琼百无聊赖还带点小激动的来到了贡院校场。

然后,毫无预料!一雷炸响,树倒了、房塌了、天黑了,残酷的现实催发着难以置信的力量,将人的整颗心震得粉碎!

居然落榜了?

无论是横着看还是竖着看。

都像是在做梦!

于是,他彻底懵了,失魂落魄般跌倒在地,如丧考妣。

与此鲜明对比的,是有个之前瘫坐官庄道口满口仁义道德差点没冻死的腐书生,却在张贴出的第一刻,喜出望外,奔走相告!

何琼只觉越看越扎心,越想越痛苦,他只想逃离,甚至连怎么回到的食馆都记不真切,只依稀听到了几句热心掌柜的安慰话。

“别难过,乡试没中,不代表你文采不行。”

“你没注意中榜的大都是什么人么?是人家官宦子弟、还有当地有数的知名才俊!”

“就那个咱对面,差点没冻死的家伙,整天陈词滥调,之乎者也的,人家都是官庄挑好的女婿嘞。”

“别太惋惜,三年后,再来吧!”

……

终于,何琼“哇”的一下哭出声来,再也忍不住!

寒窗十数载,他突然觉得,自己之前做的一切竟都失去了意义!

就在昨天,何琼还做着黄粱美梦,中举荣归乡里,骑着高头大马迎娶人家小姐呢!

现如今呢?尽成妄谈!

钱也没了,愿望成空了,当初最体现价值的东西,似乎一夜间成了别人最能拿来戏谑的笑柄。

二十二岁的何琼感受到了来自这个世界最刺骨的寒意。他想回家,想握着病榻母亲的手大哭一次,然后祈求她的责备;想去书院,让对自己寄予厚望的先生,给一顿戒尺、骂一句不肖;但却怎么也不敢想,如何面对乡绅家的小姐,是对她无奈的说声“官场黑暗”,还是为自己的无能寻找什么别的难堪理由。

看着那祈愿的荷包,一针一线绣得规规整整,想着她临别一日珍惜祝福的话语,以及那个蜻蜓点水般的吻,何琼只觉心如刀绞!

却也知道,如果自己就这样回去,灰头土脸,那才是对他作为一个男人尊严的最大践踏!

他无法去见杨小姐,只得在心里麻痹自己:“她还足够等我三年,我下次一定能够成功!”

未过两日,何琼强拉自己回到了现实,他没有像别的落第书生一样匆匆离去,而是依然在这官庄的对面,做着众人眼里“自轻”的行当。

朝五晚九,竟拿出了当年院试拼搏的劲头。他要用劳累与苦楚掩盖内心的伤怀。

给乡里众人写了报平安书,并表明自己独立营生然后复考的决心,何琼便在这一亩三分地儿上立了足。

他靠着自己当初学到的商贾手段,勤劳的双手,外加灵活的头脑,翩翩的形象,日复一日严阵以待。竟然没几月便从后厨转向了前台。更让朋友们一改往日对他颓废的印象。

前台是他施展拳脚的宝地。舌灿莲花外加营销妙招,何琼这出众的能力很快便撑起了整个门面,于是,小店的生意可谓是一日千里,掌柜的这下子可觉得是捡到了宝,也认清了这个才华横溢、骨子里还死不服输的年轻人。

如是两年,一个机缘巧合,竟有识才的伯乐留意到了他。

也难怪,何琼偶尔会在店里不忙时,拉出自己当年的老本行,站在柜台前临摹帖子。有时客人结账,倒也总能看到这堪称艺术品的毛笔字。

伯乐便是因此——知晓了这翩翩少年的运笔才能。后也为了结个善缘,提到了一句可以帮他推荐个书画临摹去处,还说,那里总有高官巨贾光顾,见到合了眼缘的帖子,往往舍得一掷千金。

机遇,总是出现的那么随意,但何琼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不卑不亢的求指引,然后道了谢,他成功获得了推荐,并在次年春按约定结束了这边的前台工作,去往了伯乐倾力推荐的地方。

这一次,对何琼而言,可真是如鱼得了水。书画店老板是整个省城有名的临摹名士,可谓是见过了大风大浪的个中老手。初临面试,他让这个二十四五年轻人写一篇拿手的帖子!

却见何琼运笔行云流水、笔锋顿挫有序、落墨秩序井然,活脱脱一副大家的神韵……老先生瞠目良久,竟忘记称赞!

只下意识地连连念叨:“真是块璞玉、真是块璞玉啊!”却不知说的是帖子还是人了。

老怀大慰的店老板当即收徒传艺,本就纯朴至孝的何琼更是丝毫不敢倦怠,全身全心,投入进了对于书法、临摹更加系统的学习中。

春去秋来。又是一届乡试的轮回。回顾这三年,何琼过的虽说坎坷,倒也幸福安心,因为这期间,他与家乡那杨小姐一直保持着书信联系。

他把自己所经历的一件件详细告知,却是过滤了痛楚挫折之后的删减版本。而那一头的小姐,也分享着自己近些年的经历,表达着祝福与思念的同时,却也隐瞒了一些已经迫在眉睫的事。

第二次乡试,何琼雄姿英发带着更加卓绝的自信,更饱满的状态踏进了考场。而后,提笔着墨,逸兴遄飞,竟将书法的技艺与脑海的思路完美融合,真可谓是做到了自身能力所能达到的八股极致。

回到住处,他雀跃的写着书信,内容有对杨小姐的至情思念,还有这次应试后的喜悦之情。张榜前一日,何琼甚至都打好了回家去的包裹!

他万分期待的去看这一届的榜名,一路轻快异常甚至有点想飞。

可结果呢?

竟依然是晴天霹雳!

若说上一次的雷只是劈坏了周边环境,让何琼心有余悸;那这一次就是实实在在落在了何琼的头上,把他神魂都给打出了躯壳。

幸运的大门,甚至都没为他吝惜着打开哪怕是一道光亮的缝。

科举的路,真的太难见到阳光了,二次失利的何琼真的是再看不到仕途的出路了。尽管他还很年轻,可却清楚自己的水平极限,甚至根本不能相信,自己又会被那所谓的才人名士淘汰出了局!

何琼在这一天起,爱上了酒,他时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读着之前跟杨小姐你侬我侬写出的诗词,又是傻呵又是恸哭。颓废有个把月,一封来自家乡的手书送到了何琼的手里。

是乡绅女儿杨小姐的亲笔。

原来,乡绅又闻何琼落榜,终于下定决心为女儿应承下一门亲事,毕竟出阁的年龄耽误不得,即便他知道女儿与何琼近些年一直都有交流,可他却不得不这么做。

于是,杨小姐希望何琼能够回来,接自己离开,她愿意跟着他,哪怕是浪迹天涯。

何琼的伤心泪再度浸润了曾被杨小姐打湿过的书信,如此得到了彼此间一种微妙的穿越时空的交融。

他多想让她能在自己创造的家庭中,过上一辈子衣食无忧还安稳富足的生活啊,可就现在而言,这一切尽都是奢谈啊!

他都还在寄人篱下!

他竟还是百无一用?

如何能让这痴心的女子千里迢迢而来,跟他过纯精神上的生活?

落榜的痛楚带着内心的纠葛还有焦虑,终于让这个沉积了近四年思念与痛的青年人倒在了榻上。

据他师父所言,这一次,何琼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期间不断梦呓着一姑娘的闺名,倒也不知是何人,在何地。

可当他醒来之后,却是再未提及过那个名字。何琼的眼睛也跟着大病初愈失去了神采,寡言成了这个过程的常态。

其后两年,何琼废寝忘食,心无旁骛,一心书法,后终因即兴临摹名贴《无情伤》在中秋佳会上一举成名,斐声全城。而后此贴为一徽商巨贾高价收购,终究是让何琼拼出了点名气。

经过了师父另立门户的允许,何琼重回故地,买下官庄对面一块林子,雇人修屋筑栏,取名“落第”,便于此开始了自己第一份产业。

五年多后的第一次归乡,在这产业的落定之时。

何琼没带什么锦衣华服,仍旧是一款麻衣,一席书生服,只是包裹里多了很多来时最希望带着的东西。

到得家乡,父母犹安在,他近些年寄回的钱财大概是被用在了刀刃上。

而有恩的先生,则依然矍铄,只是看着当年的高徒,眼里多了几许说不出的味道。

何琼挑出一天,就在杨乡绅庭院后的一处茶馆干坐,朝阳至夜幕,看着紧闭的房门,追溯那些年最欢欣的日子,偶尔点上杯浓茶,至于品的是苦茶还是涩的回忆,大概很难说得清了。

杨小姐,大概在一年多前就成了王家少夫人,而今已经有了一个半岁大小的女娃儿,幸福安稳。这也是何琼在别人口中得知的自己最想了解的一件事。

何琼将自己给杨小姐近年写的一沓未寄出的书信,埋在了二人曾共同种植的桃树下,匆匆而来又急急离去,终究没有踏进那扇曾梦回数次的门里。

何琼为不便奔波的父母留下了足够的钱财,又呆了几天,便踏上了归程。

由此,一家连带着字帖信件临摹仿写的书画店,就在官庄对面,当初饭馆旁边,正式起了炉灶。

兴许否极泰来的缘故,自《无情伤》后,何琼相继又有几帖大作开创了佳话,连带着小店的名声也水涨船高,而他所赚得的金银,除却生活基本,又尽数换成了周边的土地。

一年,第三次乡试终究来到。

这一次,他依然要参加,并决定要按照心愿把之前两次束缚着的东西倾泻出来,他要写得随心率性、写得无遮无拦,将自己六年来的所见所闻、悲苦辛酸尽都体现无遗,从而探讨对一个寒门学子而言,读书的意义以及入仕的可能。

那么事实可想而知,何琼未得那牢狱之灾已实属侥幸,更枉谈什么中榜升举了。

自此之后,何琼从未再参加过乡试,而他买下的林地,却逐渐成了有技能、懂变通的穷苦落第人聚容处。他不问这群乍到的人要什么居住租金,也允许对方将自己所爱的人接来居住,只是需要在每年一结的利润额里拿到他应得的一份。

如果遭遇赖账,亦或是租住者没找到谋生的手段,那就只能请离了。毕竟落第镇是真正失意者——依然追逐梦想抓住幸福的地方,却不是悲天悯人的慈善之所。

何琼终此一生没再写过一篇八股,却也活得个名利双收。尽管他这一路都在被别人腹诽、奚落无情里走来,即便他到死都紧握着一个有些褪色的祈福荷包与一封皱皱巴巴的泪痕信。

保留至今的落第镇,便起于这几间房屋。而房屋里每一代的失意人,也近乎带着同样的伤心与渴望,感受着世间的艰辛,然后认真精研起自己的谋生手段,放弃一部分有的无的繁文缛节,最后找寻到另一条能实现价值的路子。

发展数载,时代变迁,镇子的范围逐步扩大,入驻的条件却变得更加严苛。可这其中的繁杂技艺却是得到了最有效的甄选与传承。

饮一杯忘忧酒、买一个回心糖人、吃一顿家乡饭,然后再度踏上征程,越来越多的落第人,在这里重拾了自我,也终究是把各地域的传统技艺与文化,融进了落第的血脉。

传至今朝,官庄早已在时代的洪流下湮没无闻,象征着辉煌历史的族谱、碑石也随着上世纪文化动乱年代的清洗,归于尘埃。而更具有磅礴生命力与包容变通性的落第镇却以一种极尽实用的方式传承至今。在非物质文化遗产外衣、古镇的传统步履下,继往开来……

年年复年年,镇子里奠基人的故事,连同他一生摩写的帖子,竟成了现在市文化馆也就是当初贡院的底蕴所在。

而凡是览过何琼展馆的人,若是留意,大概总能发现,他所有名帖的临摹范围,似乎是局限在了《无情伤》这种悲感伤怀的题材上。

即便他后来有了家室,有了儿女。

落第镇的前尘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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