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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衣幕

2024-04-17  本文已影响0人  盾明湖

郑重声明,本文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壹思

戏幕一起一落,遍地落花,慕郎,归期何时?

慕郎,我初识你时,你受着严重的伤,血流不止。我每天闹你说,要不是遇见我,你可能就要牺牲在此了。你也应和着我说,你非常感谢遇见我,而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而现在,你什么时候归来呢?虽然我早已认定你是我的夫君,但你还欠我一场拜堂,这个约定不能不履行,我会一直一直等你归来,花衣不悔。

花衣着一席红裙站在树下,凝视着系在树下的风铃。微风习习,拂过花衣的脸颊,风铃摇曳着自己的舞姿,碰撞后发出清脆的乐音。可她的眼里布满泪光,曾经幸福的一幕幕,如今只剩下她独自一人在等待,思念。

慕郎,又一年过去了,你何时归来?花衣倚在一处树干,拾起一捧落花,轻轻拨开。

慕郎,你说过,风铃舞动的时候,你会给我回应。可是,我在这里注视过它舞动无数遍,却没有像当初你在那样,那般雀跃动人。

慕郎,落雪了,你现处何方?多年过去了,我时刻等待着你的一封安康家书。动乱即将结束,你如今又在哪里呢?

慕郎,我再一次想你了。曾经的曾经,她和慕郎也是如此这般,依偎在彼此身旁,慕郎是她的依靠,他说,在他面前,永远不用害怕。

扣扣扣,门外有一群人在敲门。砰砰砰,力道越来越大。

“有人吗?花娘子在吗?”

“你是谁?你们找花衣什么事?”大娘斜见旁边放着一个棺木,“这,这,这是谁的棺木?”

“大娘,您认识花娘子的话,麻烦您进去呼一声,这边有事需要她。”

“好,好,你们等会,我这就进去找她。”大娘见这情况已经猜出十有八九了,花衣这姑娘,没那福气啊。

贰约

花衣,等我归来,我们便拜堂成亲。

远仰一片鹤群漫飞,近俯鱼儿戏水成片,咿呀咕噜的声响,还有花衣和慕郎那澎湃跳跃的心弦,杂糅在一起,像交响曲那样,波澜壮阔。一拂微风吹走了俩人的燥热,雨滴落在荷花叶上,庭院瓦片上,还有那花衣的脸上,他拉着她一起奔跑,跑到一处淋不到她的角落,停下,轻轻为她擦拭掉脸上的雨珠。

那天下着豆雨,花衣和慕郎站在庭院角落下,他搂着花衣,俩人就这样看着远方。花衣感受到他的气息,挪动了下,让她与慕郎的距离不再那么贴近。而夫君又把她拉近。他呼了一口气,开口道,“花衣,如果雨停下,我们便以天地为鉴,风铃为谱,拜堂成亲,好吗?”

花衣第一时间没应答,她瞧着这雨越下越大的气势,再怎么看,慕郎的心愿也不会成功。就在她愣神的时候,他拉起花衣的手,“花衣,好吗?”花衣看着他眼神里的真挚,竟一时点了头。慕郎抱着她转圈,霎时电闪雷鸣,但仅仅是几秒,雨也停了。

花衣“哇”的一声叫出来,她跑到草坪上,欢呼着。这也太神奇了,刚才那么大的豆雨,竟一下子就停了。

“慕郎,你是会魔法吗?”

“我虽不会魔法,但我会护你,爱你,陪伴你生生世世。花衣,咱们拜堂好吗?”

“好,慕郎,在我心里,你早已是我认定的夫君,从见你的第一眼起,就已认定于你。”花衣和慕郎紧紧相拥。

砰砰砰,一阵喧闹声传来。花衣和慕郎闻声也没进行下去。他们迅速赶来,见大娘也在往他们招手,便问道,“大娘,这么着急,是发生什么事了?”

“花衣,清慕,快,外面有官兵人找,你们快去。”“官兵?”带着疑问,他们快步来到门口。

“官爷,你们这是?”

官兵看到慕郎的第一眼,就已经确定眼前的男子就是他们久久寻找的王爷,他们的王爷还活着,还活着,太好了。“王爷,见到你太好了,老爷还在等你,你快跟我们回去。老爷他快不行了。”

“王爷?老爷?你们认错了,我名清慕,不是你们口中的王爷。”

“王爷,那次您出兵剿匪,意外步入匪徒圈套,全军无一人生还。老爷听说您的消息,至今病榻不起。后来,有小厮来报说曾看见过您,如今我们也找到您了,您快跟我们回去见老爷。”

花衣听到这里,一惊,事情似乎是真的。她拉了拉慕郎,“慕郎,或许是真的。”

慕郎也清楚,花衣调查了事情的经过,现在,按孝道他应该跟他们回去,但花衣在这里,他不放心。

“好,我跟你们回去,但我夫人也要一起走。”花衣听到慕郎这样说,心里暖暖的,但她不想离开这里,也不想离开慕郎。慕郎看向她,“花衣,你不和我一起吗?”花衣点了点头,“慕郎,我想留在这里,我会一直等你归来。”慕郎也清楚,花衣留在这里也有自己的考虑,或许他应该不能强迫她,那就答应她早点归来。

“花衣,等我归来,我们便拜堂成亲。”花衣点了点头。

慕郎走了。

“花衣,你有需要就来隔壁叫我,大娘有空也会过来看看你。”大娘说完,过去抱了抱花衣,她瞧着花衣的脸色不好,便招呼着她进去躺着。

花衣也任由大娘着来。

却没曾想这一别,却是永别。

叁念

慕郎,鹤兰们长大了。

慕郎一走,花衣便再也没有收到他的来信。花衣以为他忘了她,但她依旧相信他,或许他是被事耽误了,她总是为他找借口。他们一起养过的一群鹤兰,没想到这成为了她唯一的念想。

“慕郎,我们养一些鹤兰,好吗?”花衣望着天空飞过一群鸟,突然就想和慕郎养一群属于自己的伙伴,解千愁的乐趣。

慕郎朝着花衣的目光望去,“花衣,你为什么想养鹤兰?”

花衣没回,因为她也说不出来缘由,这也是突然冒出的一个念头。但慕郎第二天就给花衣搞来了惊喜。

慕郎,鹤兰们长大了,四季周转,鹤兰再次归来了,那你的归期何时?

花衣看着鹤兰们展翅高飞,它们闹腾的画面,让她心里产生了一股悲伤的忧愁。就在她愣神之际,传来了大娘的声音。

“花衣,花衣,你在哪里?”大娘着急地到处寻找花衣。

“大娘,我在这里,您这是怎么了,着急忙慌的,难道是慕郎他回来了?”大娘听到这话,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花衣看着大娘的神情变化,猜到慕郎可能是出事了。她慌张地拉着大娘往门外跑去。

快跑到门外时,花衣看到了那群官兵,再近一些,她注意到了有一口棺木。她停下了奔跑,不会的,一定不会的,一定不是他。战乱都要结束了,为什么还会发生这样的事?一定不可能的,一定不可能的,花衣踉踉跄跄地来到门外的棺木前。

官兵上前,“花娘子,王爷就交给你了。”

“慕郎,慕郎,我的慕郎,为什么再次见面会是这样?你说好的拜堂呢?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慕郎,慕郎,我的夫君,我还没成为你的娘子呢?......”花衣一句又一句地喊着,可他却躺在棺木一动不动。她仍不相信她的慕郎已经离她远去。

肆梦

慕郎,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

花衣依旧是身着一席红裙,屈膝坐在庭院里,在她的手里托着一副画卷,那是属于他们的画卷。画卷的他们,亦欢亦喜,亦俏亦容。

花衣看着看着就哭了,她摸着那爬满邹纹的脸,而她的慕郎依旧是那么优秀。

花衣,花衣,慢点跑。掩面哭泣的花衣隐约听到了慕郎的声音,她钝鄂住,一秒,二秒,熟悉的声音再次闯入她的耳畔。

慕郎,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花衣起身,四处寻找他身影。左顾右望,依旧不见他。花衣又落泪。

“姨娘,给你。”一男孩拉了拉花衣的袖子,说着将手帕递给她。

花衣愣住。眼前的男孩,跟幼年的慕郎很像。她用炽热的目光盯着他,此时的她多么希望他是他。

“姨娘,我帮你擦擦。”男孩见花衣久久不动,他便主动为她擦拭她眼角的泪。

“姨娘,不哭,慕慕给你表演一个节目。”男孩为花衣擦拭完后,发现她依旧还在哭。

“姨娘,你等我一会。”男孩,说完便跑开了。

花衣再次见到他时,男孩的手上拿着一束花,那是慕郎经常送给她的。“慕郎,是你吗?”花衣的声音有点轻,轻到喃喃自语的地步。

花衣,给你,最美的花配最美的你,我的心也一起给你。

“姨娘,给你,最美的花配最美的你。”男孩也说着同样的话。

“哇,好多萤火虫,姨娘,你看,好多萤火虫,它们好亮好亮。”男孩指着那边,跑去追萤火虫了。

花衣,慢点跑。

慕郎,你来追我呀。

诺,追上你了。

花衣,你怎么哭了,别哭别哭。

慕郎,我想你了,我是不是又犯病了,这样的我,你会不会不喜欢?慕郎,那些都是假的对吗?你根本就没走对不对,我们还没拜堂呢?

花衣看着远处的慕郎和她,眼泪滴答滴答地流着。

慕郎不见了,男孩也不见了,而慕郎身边的她手里拿着花在笑着。

伍逢

终究是梦一场,花衣的戏幕也该落下了。

花衣醒来,她的慕郎没在她身边,她叹息,原来真只是梦一场。

梦中,花衣紧紧地依偎在他的身旁,诉说着这么多年对他的思念,他也给予她回应。

花衣,你受苦了。

这句受苦了,将她多年的空洞抚平。

花衣知道,她该去见她的慕郎了。

她打理着她的“新房”,这么多年,“新房”里的东西跟之前一样没有变过。换上那一席新裙,来到那棵系着风铃的树下。

树下仿佛有预兆般,在她身旁下起阵阵花雨,随而卧下,她的嘴角扬着笑。

花衣,慢点跑。

花衣,路滑,慢点跑。

花衣......

慕郎,你来追我呀,略略略,你追不到我。

花衣看到了她的慕郎,他追上了她,抱着她,“我追到你了,花衣,我的新娘。”

花衣走了,她见到了真正属于她的慕郎。

他们礼成了那一场未完成的拜堂。他终于是她的夫君,又可以依偎在他的身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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