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读书或者别的之类的
我想了想,这么些年来,读过的杂七杂八的书也差不多比自己高上一两个个头了吧。而古代的成语是著作等身,这让我感到汗颜,我写过一些东西,但是不能称作著作,而且连脚脖子都没到。相比早先时候的人,我们可以享受到的图书资源比之前多了几倍几十倍,而我们之中读书的人却是之前的几分之一,几十分之一。写出点东西的更是寥寥无几。让我觉得难受的是,我这么个人竟然成了周围人眼中的书呆子。与之相比的是那些读了几本郭敬明,韩寒,安妮宝贝被称做文青的人。我有些难过,同样是读闲书的,我因为读了些村上春树,卡夫卡,普鲁斯特,王小波,菲茨杰拉德被认为是书呆子,有人因为读了韩寒,郭敬明,安妮宝贝被认为是文青,颇受女生喜欢。其实我也读韩寒郭敬明,只是因为读得太快,一目十页读过去了。而这又被一个郭敬明的忧郁系女粉丝同学看到了,口口相传我成了读书只知牛嚼蜡的家伙了,说我根本不懂文学,体会不到《《悲伤逆流成河》的细腻感触。其实说真的,我的确是没有体会到悲伤逆流成河有什么触动内心的地方。在我浅薄地看来,韩寒写的东西还能看看,郭敬明写的东西根本就不是个玩意儿。遗憾的是少数几个文青也是以郭敬明为主,韩寒也就是看看样子,嗯,像谢霆锋。后来我写了点不该写的东西在作文上,被老师称作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后,我就很少在学校里写点什么了。而我的初中生活也因为《悲伤逆流成河》而悲伤逆流成河了。经过女生们的窃窃私语,指指点点,我隐约觉得似乎说郭敬明写的不是东西之后,我得罪了一大批人群。男的都说我徒有傲气而无傲骨,女生则直白了许多,看那个傻兮兮的样子,他读郭敬明就是对郭敬明的侮辱。我姑且安慰自己文人相轻,埋首意识流作家一大堆作家的书中。没有一次如烟花般美好的爱情。
我之前说过,我感到惭愧,因为我一直觉得自己读书少,没文化。相传钱钟书的脑子里有个图书馆,所以他写了《管锥编》。我光是看着《管锥编》就觉得脑子疼,《围城》《人,兽,鬼》,《写在人生别上》和《写在人生别上的别上》我还能看看,其他的就不行。我羡慕,佩服这些将读书看作乐趣的人,当然我也将读书视为人生挚爱,但是在这个光与色的年代里,托尔斯泰的鸿篇巨著《战争与和平》完全不比一个二流电影吸引我,托尔斯泰写了几十页的东西,电影几个广角镜头就搞定了。读书完全不是一个具有足够休闲意义的消遣了,而且如果你苦心孤诣地读书,会有沽名钓誉之嫌。根据我的前车之鉴,当别人都在刷手机,分享一些段子的时候,你拿个KINDLE,分享一本别人闻所未闻,名字格调很高的书很快你就会体会到孤独。当然如果你不在乎那就没有关系。在我看来,读书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这里指的书是家长口中的闲书,譬如一些文学作品,小说。你从书中得到的并非一些实用的东西,即未能给你带来实际效益的东西,你所能从书中获得的只能是一些知识,一些情绪,而这些东西会让你感到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这些王小波在散文集中提到过,读书是个减熵的事情,而做些别的是个增熵的过程。遗憾的是我和王小波一样已经病入膏肓,药石无医。
在我读了一点书的时候我是孤芳自赏的,就像某个故事里的年轻人,觉得自己懂得足够多。当我读了一些书的时候我是谦虚的,我可以像苏格拉底一样画个圈说,圈里面是我知道的,圈外面是我所不知道的。当我再读了一些书的时候,我是绝望的,因为我感到了一些叫做才华的东西。这是我在读了菲茨杰拉德,村上春树后感到的。之前我也许没说,但是你不用想也应该明白,像我这样的人,除了当个小说家之外,我再也没有可干的了。当我读了郭敬明,安妮宝贝之后我是信心满满的,觉得自己是有作为一个作家的资格的,这些书给了我很大的勇气和自信,并非文人相轻,我想了想,这些人就像王小波小说里提到过的绿毛衣(或者是绿围巾,我记不太清,指一些没有才华无病呻吟的作家)如果我能一直看着他们的书,一直自信满满地继续下去,也许我真的就成了一个“中国的畅销作家”然而我自己作死,在书店的角落里找到了一本钱钟书的《围城》,然后日以继夜地读完了后,开始读一些国外的作家的书。这些书就像一把尖刀,撕破了我自鸣得意的才华,我觉得自己跟这些伟大作家相比快要低入尘埃里了。就像张爱玲遇到了胡兰成,失去了一切骄傲,并且被摧毁了。然而如果你去问张爱玲,是否后悔,我想她的回答应该和我是一样的,爱过。因为喜欢这些作家妙不可言的作品。所以哪怕被 击落,也依然不后悔看这些书。如果我没有读到这些书,我永远也不知道什么是好的作品,我或许会觉得这个世界上的书都是不值一提的。而事实是这个世界上拥有亘如横沙的美好作品,只是它们躺在无人问津的角落。就像是大航海时代里无数埋藏在海底的宝藏。我庆幸自己知道了这些宝藏,而要获得他们,需要经年累月的阅读。
我读了一些书,远远不能称得上多,我也写过些东西,远远不能称得上是著作,我有一些感悟,早些时候的人早已经有了。我看过《乌托邦》知道里面有个哲人王,他设置了一套完美的理论,人就活在那里面,每个人都是一样的,各司其职。我有些喜欢那个世界。哪怕在我读了赫胥黎的《美妙新世界》,乔治.奥威尔的《1984》等等一系列的反乌托邦作品之后也依旧这么觉得。我无意当哲人王,也不愿当愚民,但是当现实中面对到实在愚不可及,令人感到绝望的一些人的时候,我更情愿躲到那个乌托邦的世界里面。起码一样的愚蠢或是智慧,不会让我觉得那么孤立无助。韩寒曾写过,一个人懂得越多越觉得自己像个孤儿。我懂得在我看来,少得可怜,然而这已经让我觉得自己与周围脱节。
罗素说过“参差百态乃幸福之本源。”我认同这句话,因为我读了一些书,知道文革时期的事情。但是我觉得如果罗素活在今天,看到的参差百态的低俗趣味,想必他也说不出这句话。如果说来世界上走一遭,只是活在低俗趣味里面,或者活的像个动物,有时甚至比动物还累,我觉得很是惋惜。我们的前辈为了不让我们活的像个动物,创造出了许多美好的东西,譬如艺术,譬如文学。我们拥有它们,然而我们却像没有拥有他们。我会经常见到一些人,可以将故事汇读得津津有味,被那些治疗性病的艳情小故事吸引。他们的唯一阅读或许就是这些,我想到这里,总是害怕,如果自己没有鬼使神差地去书店,读到钱钟书的书,没有对阅读有兴趣,我会不会也变成那样,而自己浑然不知。人与人的千差万别,我总是希望在好的方面,而不是一个文化层面上的断层所产生的。你和我聊艾丽丝.门罗,我和你聊普鲁斯特是好的。如果我跟你说赫胥黎,你不耐烦地和我讲郭敬明,那么我是痛苦的。这个光与影的时代,的确有时候一些书会让我不耐烦,我也会看看电影,小短片,小段子。但是如果所有的时间被用来刷手机,看段子,看娱乐圈的新闻,那么我觉得这和文化革命时期的八个样板戏没什么区别。
时代越往前走,我就越怀念过去。以前看到过一个片子,好像是美国的《黑衣人》。当时觉得片子很蠢,里面那些特工拥有高科技,却表现的像个弱智。说话的腔调,做事的方式,还不如当时初中智力的我。后来我在现实中也经常见到这样的人,拿着三星上万的手机,和用诺基亚一样,除了打电话什么都不会,还经常抱怨手机怎么一下子就点出了别的东西。事实就是如此,科技在进步,人却在退步。这种退步在我看来就像提笔忘字一样,是一种逐渐生殊的天赋。从前的人看书,写书,现在的人不怎么看了,写了,于是不知道什么是好文章,也写不出好文章。
我的内心喜欢读书,因为我读到过一些好的作品,我也从这些作品中收获到了一些感悟。喜欢那些可以带着人的心绪飞往九天的文字,也会因为一些文字扶摇直上,而后坠落虚空。这是一生的乐趣,人没了这点乐趣,我会感到难过。当然这是仁者见仁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能强求任何人,不过如果我见到了一刹触动内心的话,想要同某人分享,却找不到那么个人的话,我的心情多少会有些难过。
至此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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