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散场,我们唱一首简单的歌
很多年前,我想开一家咖啡馆,有鲜花、音乐和很多书,最好路边还有棵丁香树。
雨天的时候,喝点香浓的咖啡,温暖却不过火。
晴天的时候,尝点清爽的果汁,就像酸酸甜甜的生活。
好友们可以来坐坐,然后,我们闲适地唱着歌。
有这样想法的时候,我在读高中,那会儿正为报考历史系还是考古系而纠结,因我的偏执为难了历史老师,后来,她干脆建议我去读中文系。
十几年前,我们那个小镇上只有一所高中,不瞒你们说,当时,在学校的传说里我是必须拥有姓名的。(这措辞觉得哪里怪怪的)
我那时对于井田制和分封制的兴趣,比写作文要纯粹一些。
如果当时给了我另一个机会,或许我这时候正为SCI论文去研究云梦泽,又或许和现在一样说些不靠谱的吐槽。
不管如何,如同沈从文先生所说:
我承认我的才能若果是向雕刻那条路走去,比之于做文章也还容易见好一点。
提到了沈从文,就绕不开语文课,我的语文老师是一位很务实的女人,略显丰腴的身材并不影响她的幽默风趣。
在她身上我初识了爽利和聪明,也是从那时起,留意起内心的丰盈。
相信大家都有类似的体会,对于某个事物总是有特定的记忆与之配合。
比如,提起90年代的夏天,我会想到北冰洋雪糕或者塑料凉鞋。
说到2001年的华语乐坛,我会记得周华健,你会首推周杰伦。
同样的道理,我对高中时代最深的印象就是她讲的课。
那时,讲到女人的智慧与善良,她在讲台上笑:“所以我告诉我儿砸,将来找对象漂亮不漂亮是次要的,一定要智商高点,真的,你们也记得啊,这个直接影响你们的相处。”
这种敏感又羞涩的话题,总会成为她课堂的神来之笔,说是无意为之,我是不会信的。
讲到课文里爷爷对翠翠说:莫坐热石头,免得生坐板疮。
她偏偏要解释说:“就是痔疮的意思嘛。”
这其实没什么特别,但是因着刚才找对象的话题,气氛就微妙起来。
天气热,太阳照在座位上,就有同桌间互相调侃莫坐热板凳,免得 ~~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有风吹过来,书页翻飞沙沙作响,像一帧帧电影镜头匆匆而过,像极了我们一去不返的学生时光。
你看,我似乎不太善于做文章,笔锋一纵,就跑到了这里。咱们还是说回前面提到的报考专业。
语文老师知道了我在中文系和考古系之间犹豫,特特地在自习课和我谈了谈人生。她说,从长辈的角度很希望我能快马轻裘挣脱考古系的温柔乡,可惜,中文系也是个乌托邦。
我问:谁的就业前景好点?
她做出一副思考状:结合你的酸腐气质,从务实的立场看,前者适用范围广那么一点。
她用手指有节奏地点着桌面,笑的一脸深意:千万不要想着当作家,普通人也很好,可以当老师、做秘书、做管理,很多选择啊。
我那时候是不太服气这个评价的,她一句话把未来形容的简单直接,所以偏想要点浪漫的,于是,就想开一家咖啡店。
咖啡店并没有开成,因为大学毕业后,我想成为牛气的广告策划人,为此我付出了很多努力,但没有达到想要的结果,所以,那些努力也不值一提。
那些挑灯夜读的时光一去不返,那些承诺一起去看如画山河的伙伴,渐行渐远。
到后来,青春散场,像《龙卷风》过境后,只留下回忆幽蓝天边涌动。
当然,漫长的成长中我也有很多收获,
不再偏执的时候,人也豁然开朗。
偶尔会想起年少时畅想的咖啡馆:
雨天时,三五好友哼着歌,一看窗外一树繁花,
晴天时,一杯茶,一盘棋,在那花树下。
傍晚时,每桌都要有一盏橘色的花灯,在夜色里温暖又朦胧,恍然如梦。
都说不畏将来,不念过往,那就在闲适的日子里,唱一首简单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