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丨想飞

罗伯特.麦卡蒙在他的《奇风岁月》一书中，专门用了一个章节，描写几个男孩的飞翔。

放暑假啦，男孩们相约郊外，当身边没有一个大人时，他们手牵着手，小心翼翼飞了起来。

翅膀撑破衬衫，在背后缓缓张开。他们时高时低，飞过小镇的上空……

当时看到这一章节，我惊诧不已。

作者为什么要写这一段呢？感觉与整个故事，无论是情节、风格还是尺度，都不一样。

也许作者就是单纯地想把自己少年时做过的梦记录在书中吧！

我也曾多次做过飞翔的梦。

当我梦到飞翔时，其实并没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

胳膊张开，腿向后抬起，腹部收紧，腰挺直，就飞起来了。我在梦中飞得相当熟练，好像会飞是我与生俱来的本领一样。

我飞得不高，只是低低地平行于地面。在梦里我还记得万有引力这回事，只是我掌握要领克服了它。

我飞得漫无目的。有时飞累了，就会贴近地面用脚蹬一下，然后借着那股冲力，继续向前滑翔。

我整夜整夜在飞。永不止歇，心情愉悦。

飞翔的感觉，直到天亮醒过来，依然残留在身体里。

具体描述一下，那感觉就像小时候舅舅带着我们在镇上的亮子河里游泳一样。

时值夏末黄昏，河水清且浅，水温适中。河内无鱼、无虾、无蚂蝗、无水草，无危险。我光着上身，穿一条深色大短裤，仰着肚皮，浮在水面上。

并非我游泳游得好，实在是河水太浅，我躺在水里，手臂向下，手指就能碰到河床底的淤泥。

我把脚丫举得和脸在同一个平面，用手指拨着河水，拨着河床底，给自己一个推力，顺流而下。

我凝视着温暖的夕阳把彩色的光芒洒在河面上。我感受着微凉的晚风拂过自己露出水面的身体。我感觉着水的浮力和水流的推力。我放空思想。我觉得自己像一头正在岸边吃草的老牛。我感觉自己在飞。

飞翔的感觉就是这样的。

飞翔不是乘坐飞机，不是坐在热气球上八十天环游地球，不是从数百米高空从事极限跳伞运动，更不是蹦极。

飞翔就是没有任何思想地在自由的空气里克服万有引力漂浮。飞翔就像梦一样轻盈。就像童年一样，充满无限的可能性。

我一下子理解了罗伯特.麦卡蒙在《奇风岁月》里写下“飞翔”那一章节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