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人家》第一章:春幸出世(6)《人小鬼大》

  第6节人小鬼大

  明白了问题的缘由，自然也是有办法化解，这件事情的神奇之处就在这里。经过那半仙的指点，配合一些中药调理，妻子的病情开始好转，经过几个月之后，已经基本恢复原样，唯独在照镜子的时候还能看出一些痕迹。这件事情，让这平静的生活平添几分波澜，而波澜之后又是寻常的平静。

  1998年的春天，欣欣向荣的景象全国上下都有，越是到了世纪之交，越是有更多的风云变换。只是，对于这样小镇的小家庭，最关心的事情还是一日三餐，生计都还是大事，何谈其他呢？

  在新房子周围，住的都是经历相似的人们。他们当中，要么是刚从老家中出来混口饭吃的打工者，要么是有一些积蓄出来小本买卖的个体户。对门一家，屋主是南约麻竹坑村的一家人，男人早年来到市场杀猪，后来盖了房子全家都搬了进来。

  楼下租给女家的表妹，在楼下开了家裁缝铺，后来他们儿子出世以后就改成了云吞店。春幸从小就知道他们，一直都以啊文叔叔、冬梅阿姨称呼，有时候爸妈不在家也经常在这里吃饭。

  隔壁家也是麻竹坑村人，和对门那家是表亲。因为两家人相隔很近，彼此经常串门儿。春幸小时候还去他们家吃过蛋糕，后来长大了却是少去了。他们家有个儿子，比春庭小两岁，比春幸大两岁，却是个相当任性的孩子，春幸小时候没有和他处得来，他倒是经常找春庭玩。

  那样的年岁，隔壁家算是比较富裕的人，而春幸家虽然盖起了楼房，却是欠着一大笔债呢，两家人的生活之间还是没法儿比。青年倒是没有当回事儿，是邻居就当做邻居这样对待便可。

  孩子还小，家里需要钱，所以他们想着将楼下租出去，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补助。就在开年不久，就找到了廖家的一家人，仔细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妻子的本家和他们是远房亲戚。他们和夫妇俩的年纪相仿，又有这层关系在，索性就叫的亲一些，让春庭春幸以舅舅、舅妈相称。

  因为他们是双胞胎兄弟，一个大舅一个小舅，刚好春幸父亲是在中间，他们都是做皮鞋生意。1998年，先是小舅租了，过了两年后来换成了大舅，想必有些缘由，不过春幸从来不问。

  也就是在小舅租房的那两年，恰恰是年幼春幸“大放异彩”的时期。之所以会这样说，还真不知在夸他还是损他。春幸小朋友才周岁不久，已经会说会走，在新家里可不得了，俨然一副小主人的样子。不仅继承了母亲的泼辣，还继承了父亲的执拗，也因为如此，才有了后来这么多的故事。

很多人相信命运的安排，因为世界上似乎有太多的东西没办法人为地改变，改变不了的现实总是那么残酷，一再给人几巴掌。但，也有人从不相信命运，因为他们知道自己能够做些不一样，一旦做到了，就会让命运的飞轮偏移，一而再再而三，那命运也就掌握在他们的手上，即使做不到这一点，也能够让他们的下一代有了选择的机会。

  当啊贤决定盖房子那一刻，他就在用自己的行动和命运扳手腕儿，换了一个环境，成为房子的所有者而不是租借者，会让孩子有更加明确的所有权，明白什么东西是自己的。拥有的力量其实并不是这房子本身的价值，而是根植于孩子内心深处的独立自主价值观，那是将来再多的钱也无法回头塑造的。

  春幸正是在这样一个家庭里面长大，这里有自己的父母兄弟，也有周围的邻居与亲戚，是他的东西，他绝不放手，想要的东西努力争取，这是他早年就注入了心灵的观念。在老家，父亲排行最小；在外公家，母亲排行老大。同一辈分中，他在老家也是最小的一个，在外公家却是排行第二。这样的错位感，似乎也在塑造这他独特的性格，既有老大的责任和担当，也有老幺的被关怀。

  事实上，春幸的精彩生活，从这个时候已经开始。还记得那年出世，护士对他父亲说的:这孩子哭声大，脾气也大。民间传言，的确有这种说法。自从搬了家以后，夫妇二人就有些难受，春幸折磨人的功夫倒是无师自通。

  每天一大早，对春幸来说，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哭，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春幸一哭解千愁。是进亦哭，出亦哭；是早亦哭，晚亦哭。若问何时可止哭？且问太阳何时西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