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假第5日：又见老街 不见斯人
文.图/英歌h
第一次在绿皮火车车厢改造的房间里睡觉，睡得很安稳，环境十分安静。
晨起拉开车厢窗帘，树影朦胧，大雾弥漫。伴激情燃烧的红色背景音乐，走过寂静而漫长的车厢通道，走出“出站口”，被晨雾笼罩的火车头、一节节绿皮车、一段段枕木，更凭添了几许历史的沧桑感。
步行至森林温泉酒店吃自助早餐，是真的自助，连个工作人员都没有，随便吃。吃饱没问题，吃好就要求高了。
吃完饭附近走走。大雾中隐现一架飞机的影子，越近越清晰，是真的一架空客，改造成了咖啡厅，名字好特别：“弗洛拉”。太巧了，这段时间我置顶的文章正是《弗洛拉失踪之谜》。后者是加拿大女作家门罗小说《逃离》中一只天使般的山羊。原来，“弗洛拉”逃到此地了，呵呵，开个玩笑。
昨天是情人节，此处定是生意兴隆，停机坪四周空地全是烟花爆竹残屑。两位阿姨边清扫边抱怨说：“你们去呼吁呼吁吧，不要再放啦！”我说我们那里早几年就禁放了。阿姨说，一位老板儿子7岁了没见过放烟花，昨晚带孩子来放了快两千块。还有很多人跑来放，放了三万块。数字可不可靠无据可考，昨晚此地大放烟花放得乌烟瘴气我倒亲眼所见。可惜了如此好的生态环境。
王兄信口胡诌一幅对联。上联是“走自己的道路让别人去说吧”，下联是“放自己的烟花让别人去看吧”，横批是“傻得有趣”。简直是驴唇不对马嘴。
此地是航空小镇，主打航空主题，有各种与航空相关的体验项目。比如直升机低空飞行，浓雾锁城，指定飞不成；比如热气球正在点火升空；还有汽车公园，各种与车有关的游乐与竞技表演项目。不过，这些都与我们无关，我们只是来体验下住火车主题酒店、泡泡硫温泉。休息到快中午时，退房回家。
一听说要途径上方镇回家，我像孩子似地兴奋起来：“我可以去吃鸡蛋饼啦！”四年前的阳春三月，我曾在上方老街吃到一只“网红”鸡蛋饼，从此心心念念；两年前的阳春三月，驱车往返百里，再次吃上老板叫“些雅握”的鸡蛋饼。
在八卦阵般的老街老巷迂回穿行，四处打听寻觅，终于找到“些雅握”的店，却是大门紧闭。旁边卖玉米饼的人家正在招待一桌拜年的客人。街上转了一圈，也没找到一家开门的饭店。带着遗憾继续返程。
想想也是，正月初四，人家开饭店的一年忙到头，春节难得休息下，招待招待客人，哪儿有功夫烧面条卖，图你这仨瓜俩枣？
上方镇的遗憾，在杜泽镇得以弥补。江南真正的年味浓缩于一条百年老街。春节逛老街，真是特别应景，“年”的气氛在这里达到高潮。王兄终于挤到一张凳吃上一碗热气腾腾的手工馄饨，我也终于吃到一只鸡蛋饼。尽管此饼非彼饼，不是记忆中的味道。
2019年黄金周此街开街不久，我曾来过这里，写过一篇《老街风情》。今日重游，我想找一个人，虽然心里隐隐地觉得不太可能。
在老街南段，有一座建于1913年的杜本仁堂，对望而居的，是一位比老宅还要年长的老人。她蜷缩于轮椅，白发如雪、双眼有神，超然物外地漠视着往来众生，桌上一只搪瓷茶缸、一碗青豆烧肉。
那间老屋和那位老人好像一个梦已遍寻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家服装店和一家鞋店。两店之间只余一道窄窄的门。门口坐着两位古稀老人，正在售卖捆扎好的水灵灵的芹菜，十元一把。我拿起一把随口问道：“这附近有一位一百多岁的老奶奶？”
老人家快人快语：“她是我老娘，前年走了，106岁。活到现在108岁了。”
“那这位是您哥哥吧？”
“嗯，我们兄弟三个呢。”
记得百岁老奶奶的这位大儿子年逾八旬，耳朵不太听得见。他张开塑料袋，等着给我装芹菜，嫌他弟弟话多，催他快一点。
按时间推算，老太太是在2019年11-12月去世的，我是那年10月中旬见过她并拍了照。这张照片也许对她的家人非常珍贵，我当时却没想到把照片通过什么方式送给他们。再看机缘吧。
斯人已逝，老街依旧，绵延历史、续写故事......
结束四天串亲拜年逛吃逛玩之旅，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