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
现在回想,会觉得有些傻与好笑。但那又是最真实的故事
· 开始即为别离
火车缓缓启动了。站在车厢中间,明亮的光映衬着车窗外的黑暗。我望着渐渐闪过的模糊轮廓,心有不甘。我试图告诉自己,曾经的故事该结束了。南下,忘去,然后是重新的开始。
半个小时前,同送行的同学告别,她也在其中。我们一一拥抱,她是最后一个。曾经脑海里预想过的多种可能,最终只是简单的拥抱。我挥手,拖着行李箱进入车站。
两边卧铺车厢熄了灯。稀稀落落的雨打在车窗上,化成一道道曲折斜斜的线。也好,没有开始也就无所谓结束。故作释怀,我在黑暗中摸索躺下。
手机响了。我快速走到车厢间。那头是刚回到宿舍的她。曾暗誓决绝的心瞬间又开始悲伤。那边没有说话。我不安的在狭小的空间里走来走去。故作镇定的问,故作镇定的嘱咐。那边没有说话,是窸窸窣窣,而后是走动关门的声音。时间在静默中拉的很长。那边开始哭泣。
仿若突然知道了期盼已久的答案,我瞬间泪如雨下。话语没了故作的镇定,我柔声安慰。车外的灯光在疾驰的车速下幻成一条白线。我希望车子尚未离开,我希望自己能够跳下火车,我希望现在可以回去,站在她的面前。可是,我知道,即使真的能回去,在这个离别的5月,后面也不会是美丽童话。我就是站在那里,望着窗外,任凭泪水滑落。
· 单车岁月
青春校园,那段干净如身着白T的岁月。喜欢简单到一个眼神就能在心中播下种子。你无从知晓,她什么时候开始在你心中留下投影,并挥之不去。青春是树下斑驳的光影。她的笑声是不时响起的风铃。喜欢的情愫在之后的岁月里疯长,到处都只是她的影。
相识在军训后的班级见面会。但那并不是故事的开始。但,也许开始就是在不知不觉间萌芽。旁观者总是洞若观火。很多青春故事都是起于卧谈及茶余饭后的班级八卦。
她骑一辆小小的单车,顽强好胜而又敏感。我喜欢她的文字,关于春日飞絮,关于煦风拂面的夜晚,关于她那辆小小的单车。美好的感触里,这个世界没有声音。夜的操场,抬头是皎洁的明月。自习室投射出的灯光融入月色,一起倾泻在柳絮飞舞的操场。她的文字里,没有旁人,只有小小的单车和她。温煦的风漂浮起柳絮,轻盈盈的仿若荧着光。小单车吱吱的响,溶溶月色下,她和她在迎面的柳絮里一圈一圈的转着。
于是,我便有了关于单车的梦。这梦也关于她。我开始期盼见她踩着单车从我面前经过。我开始期盼她迎面的笑脸和从背后而来的轻盈问候。那时有签到,每个清晨,在固定的路口,我总能见她迎面骑来。微笑及礼貌问候仿若灿烂阳光,总能让我开心好久。喜欢就这么悄然滋长,慢慢侵占整个心田。
·朋友之名,孤独恋人
青春男女之间的友情和爱情,这中间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纸。我们一直都那么小心翼翼。起初,我们是很好的朋友。从文字里,我熟知另一个她。她也乐于跟我分享另一面。关于过往,关于她的家。我们一起吃饭,一起在某个春风醉人的夜晚绕着校园或是她的操场转啊转。我们谈论她的单车,她的朋友。我时而看天,时而看她。仿佛,我就在她梦里。
几个字,就那么憋在心里。太多时候,当我们肩并肩走在夜的校园里,一致的步伐,似若故意,每一步,我们总轻轻碰在一起,而后有迅疾分开。影子在灯光下拉长变短,紧紧依偎。我们只是不说话。
或许是女孩子更为克制,或许是我一开始就误解了她的意思。在一个柳絮轻飞的夜晚,在她最喜欢的操场,当我们一圈一圈的散步。我冒昧的捅破了那层薄薄的纸。她笑了。夜色里,我看不清她的脸。我们依旧一步一步的走。
这之后的岁月里,我们还是会一起散步。可是,我的心态却发生了变化。开始,是自以为是的单纯爱恋,每次都是暖暖的。心和月色,和温煦的夜风溶溶在一起。之后,却总是伴有淡淡的失落与哀伤。她说,谢谢我,很感激能遇到一个能够理解她的人。和我在一起时,她能够做回自己。她推荐我看《狐狸与女孩》,爱并不一定就是占有。
· 4月里的告别
岁月从没有因为谁的快乐或是悲伤等过谁。
最后一个夏季即将到来,春渐阑珊。告别的氛围仿若校园杨树逐日的浓绿。校园里的夜晚,开始有人在悲泣。或是因为青春散场,或是因为无疾而终的爱恋。在这个无比熟悉的校园,在过去的离别季。每当看到扶醉而归的人,或是听到夜深时的悲泣。我们总会骂一句“神经病,半夜不睡发什么疯”。轮到自己时,才发现情到深时不自已。
再一次,在柳絮飘飞的夜晚,我们在操场里散步。这之前,是散伙饭。或许是因为我们都已经知道了前方的路。这次,我们只是默默的走。我们聊各自的家庭,聊今后的打算。虽心有不甘,但是这样的结果,其实也是挺好的结束。这次是我默默的笑着。最终,几年来的冲动,没能牵成她的手,没能胳膊搭乘她的肩。她赤着脚,而我提着她的高跟鞋。我们都还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