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鄙人文笔稚嫩，愿诸位看官多多包涵。若您能在评论留下您宝贵的意见，我将不胜感激。（假若您有耐心看完的话。哈哈。）

1

和大多空巢老人一样，比尔觉得自己的老年生活简直糟糕透顶，没有丝毫乐趣，总是充满空虚和无聊，一天天大把的时光不知做些什么，每早醒来总得为如何消磨今日苦恼半天，这种混吃等死的生活状态让他烦躁至极却又无可奈何。

比尔早年酗酒、脾气暴躁，常常一点小事便大动肝火，将妻子孩子乱骂一通，只要他在，家庭氛围便很少有和谐的时候，为此妻子与他关系冷淡，孩子们打心底厌恶他。妻子年仅五十出头便病逝了，孩子们都认为是被他气死的，与他的关系越发糟透。孩子们长大后陆续离家，除了定期寄钱、节假日回来外，平时都很少与他交集。于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总是他一个人，直到碰见了哈顿比尔这种糟糕生活才得以改变。

那天，比尔开着自己的老吉普去看望老友。在回来的乡路上，发现了一只躺在路旁奄奄一息的小黑牛。比尔下车查看，只见小黑牛右前腿沾满了血迹，乌黑眨亮的眸子里写满了害怕，浑身颤抖地想要站起来，但显然这是无望的事，行动无果后小牛颤巍巍地将身体畏缩一团，仿佛比尔是吃肉的猛兽。“哦，你这个可怜兮兮的小东西。”比尔上车拿下医疗箱，简单地给小黑牛进行了消毒包扎。长期的孤独让比尔觉得也许养头牛是个不错的消遣，于是便将小黑牛抱上车带回了家。

回到家后小牛经过比尔的细心照料很快康复痊愈，在这期间，比尔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充实和快乐，越发喜欢这头小黑牛，并给他起名叫哈顿，而哈顿经过此事也与比尔亲近起来。至此，一个糟老头与一头黑公牛的命运交织在了一起。

“嘿，比尔，溜牛去？”

“嗯啊。”

“啊呀，比尔，你这牛长得也太壮了吧。”

“哈哈……”

“哎呦，比尔，你这牛还能喝酒呢？呵，这都喝一桶了。比尔，你可真舍得给它花钱。”

“哈哈，快死的人了，留着钱干什么！”

“呃，比尔先生，您好，我想说您的公牛长得实在是太棒了，在斗牛场十几年我还从未见过这般强壮矫健的牛呢，这简直就是天生的……”

“这位先生，如果你想谈买我牛的事那就不要说了，我的牛不卖，您轻便。”

……

日子一天天过去，哈顿也渐渐长大，镇上的人们也都陆续知道老酒鬼比尔养了一头公牛，而且还是一头壮如小山，能喝一桶黑麦啤酒的大黑牛。

比尔欢喜和哈顿在一起的时光，他认为这头公牛赋予他新的生活意义，让他重新找到了生活的劲头。每天清晨他总要带着哈顿去镇外的林子让其吃个大饱，下午夕阳正好时又带着哈顿去镇上溜达，经过老伙计杰克的酒吧时又要进去喝上几大杯黑麦啤酒，出来的时候还要买上一大桶让留在门外的哈顿畅饮一番。哈顿能喝酒比尔还是在一次偶然机会知道的。

那是个炎热的下午，比尔坐在院子里喝着黑啤消暑，而口干舌燥的哈顿不去喝自个水桶里的水，却瞪着那双黑咕噜的大眸子眼巴巴地看着比尔旁边的酒桶。“哦，哈顿你个家伙，你也想尝尝啤酒的滋味吗？”比尔说完就给哈顿放了小半桶的黑啤，没想到这家伙眨眼工夫就喝了个干干净净，喝完又眨巴着眼看着比尔。“呵，你还真是酒鬼。”比尔惊奇感慨。那天哈顿足足喝了半桶才略有所止，后来哈顿越长越大，酒量也涨到了一大桶，但比尔却从不吝啬给哈顿买酒，毕竟儿女寄来的钱他从花不完。

哈顿长大后的体型也让比尔和镇民大为震惊。这头大黑牛年仅三岁却已比大多公牛高出大半个头，两只漆黑的牛角粗大坚硬、硕大的身材高大威猛、挺拔的胸膛厚壮结实、四条粗壮的牛腿矫健有劲，总能予看客一种猛兽的冲击感。很多懂牛的人都说这是头罕见的猛牛，稍加训练一定是头绝佳的斗牛。后来陆续有斗牛场的人来找比尔，出的报酬一次比一次重，但都被比尔冷淡地拒绝了。斗牛场是什么地方？那是牛有去无回的地方。作为一个西班牙人，年轻时的比尔也是极为痴迷斗牛比赛，认为那是充满勇气激情、最能展现男儿英姿的战场。后来年龄大了比尔却觉得那不过是人类以强凌弱戏虐残杀动物仅供自我娱乐的卑劣表演。这种虽处高度文明却无不透着原始野蛮的人类行径让比尔深恶痛绝。

比尔和哈顿就这样互相依仗着快乐生活着。老头因公牛不再孤单苦闷，公牛也因老头有了安全温暖的庇所。然事事总难预料。

那天比尔刚从远在巴塞罗那的女儿住处飞回，满心欢喜地回到家却发现平日里最亲近的哈顿不见了！

比尔简直要疯了，他满镇的寻找却一无所获，无助的老比尔最终选择了报警。三日后，警察抓到了偷牛贼——一个邋遢的流浪汉。这家伙趁比尔外出的晚上把哈顿偷走并连夜卖给了屠宰场。当比尔听到屠宰场时，终于没忍住当场一记老拳将这可恶的家伙揍翻在地。然愤怒并不能改变这悲痛的事实，当比尔抱着微弱的希望前往屠宰场询问时，终是得到了哈顿已被宰杀的现实，可怜的哈顿甚至连骨头都没留下。

悲伤的老头痛哭流涕，久不酗酒的他在老伙计杰克的酒吧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2

深夜降临，牛舍里其他牛都早已休息，而哈顿却仍立在铁窗前望着皓月默默沉思。哈顿想念和老头在一起的快乐日子。每天也只有这个时候它才得以空闲回忆过去那些美好时光。

是的，哈顿没有死，它被精明的屠宰场老板高价卖给了斗牛驯养场，有幸暂且活了下来。为什么说是暂且？因为哈顿随时可能死亡。

斗牛驯养场是专门给斗牛场饲养斗牛的地方。每段时间都会有斗牛士光顾挑选斗牛，被挑中的牛将“有幸”参加斗牛场与斗牛士展开生死搏斗，但事实往往都是公牛被斗牛士戏耍玩弄一番后凄惨杀害，甚至他们的头颅、耳朵、尾巴还要被割下当做所谓胜利者的战利品。

刚来驯养场的哈顿就以大块头的名号传遍了整个牛群。大家伙都对这个大块头充满了兴趣，但很快大家发现这家伙不过是个徒有外表的纸老虎，它甚至不敢和任何一头公牛顶角。顶角即两头斗牛头对头、角对角进行角力，是斗牛日常训练最多的一项，一头斗牛强不强，通过顶角便可立判，常常是斗牛士挑选斗牛的标准。我们的哈顿虽体型高大但生性敦厚，并不愿与任何一位同族发生这种打架性质的肢体接触。

“你个孬种，我们的命运无可选择，要么成为斗牛，要么成为肉牛。成为斗牛还有一丝希望，成为肉牛死路一条。想活着你就必须战斗。”这是这里的一位公牛大佬亚当给哈顿的忠告。在斗牛群里有个广为流传的传闻：和斗牛士角斗胜利的斗牛可以获得人类的赦免并被送往生长地安享余生。不知传闻是哪个牛前辈传出来的，总之后辈们都坚信不疑，为了生存每日不辞辛苦地努力训练着，渴望被斗牛士选中，幻想斗牛士被自己打败的狼狈样子......

“哎，为什么我们非要如此不可呢？真希望我还在比尔身边，和他一起去镇上遛弯，一起去杰克酒吧喝酒……”哈顿独自对着弯弯明月沉思着想念着回忆着，慢慢陷入了梦乡。

“斗牛士来了！斗牛士来挑选斗牛了！”一大早哈顿就被这个消息吵醒了。大家伙都在热烈讨论这件事。

“哈哈，真是好机会，这次我一定会被选中！”亚当干劲十足地喊道。

“哎......”哈顿消沉地哀叹。

“哼，你这个孬种，你这样下去只会死的很惨。一会角斗我可不会客气。”亚当不屑与这个孬种再多交流，出了牛舍向训练场走去。

哈顿也不反驳什么，顾自低头跟在亚当后面。

训练场门口站满了斗牛，个个都“呼哧呼哧”地喷着响鼻，兴奋激动到了极点。站在二楼身着华丽服饰、面容庄严的斗牛士面无表情地向楼下饲养员打了个手势。“咔啦”，饲养员打开了训练场门。

“哞哞......”众斗牛都使出浑身劲力向训练场内冲去。刚开始门口就进行了第一轮角力，力大体壮的斗牛优先挤开同族闯进训练场，而我们的哈顿却不挤不冲不急不躁地跟在斗牛群后头，让饲养员看的都一阵着急，他都意外这个驯养场的大块头居然是如此没有斗性的一头牛，当初真是看错了眼。

等哈顿进入训练场，内部一片混乱，斗牛之间已开始肢体碰撞、顶角较力，俨然是一场战争，而哈顿站在战场中心不知所措。亚当身先士卒，摔先撞偏了一头牛，接着又在一场顶角中顶退了对手。亚当兴奋地看向二楼，斗牛士正朝这里观望。只要再赢一场，一定可以取得斗牛士的好感，亚当这样想到。恰在这时，亚当看到了站在战场中央呆愣的哈顿。

“嘿，孬种。”突然，一个声音在哈顿耳边炸裂，随即一股猛烈的气势转瞬即来。

“嘣”两头壮牛头对头、角对角声势浩大地撞在了一起。其阵势让周围的角斗都黯然失色，顿时吸引了斗牛士的注意力。

“你这个胆小鬼，你是在围观吗？你真给斗牛丢脸。来啊，像个真正的猛兽。”亚当自然知道斗牛士在看这里，故意卖力地挑衅哈顿。

“亚当，别这样，真的，我不想与你打架。”敦厚的哈顿无奈地说道，身子微微向后退。

“孬种。”亚当不再废话，使出浑身解数向哈顿顶撞而去。

“咔”，一声清脆响亮的断裂声。哈顿瞪大黑漆漆的眸子望向天空，一截雪白的牛角飞在空中，转啊转，转啊转，“啪”，终于落在了地上。亚当的牛角断了！

全场死一样的寂静。任谁也想不到那个平时霸道威猛，本次最有可能被选中的亚当竟是如此凄惨下场。大家都知道亚当死定了，一个断了牛角的公牛将不再是斗牛，迎接他的将是送往屠宰场的货车。

站在二楼的斗牛士露出了微笑，手指向正愧疚自责的哈顿。斗牛们低下了头，结果出来了，哈顿被选中了。

当看着亚当被送往屠宰场的货车运走，哈顿的内心难受极了。在其后等待被送往斗牛场的日子里，哈顿每天都活在自责焦躁之中，为亚当的悲惨遭遇自责不已，为即将到来充满了未知的斗牛比赛焦躁不安。

“大块头，振作起来！原谅我们之前小瞧了你。你不必太过自责，这是我们的命运。今天你一定要把那家伙顶的屁滚尿流。”今天就是比赛的日子了，临走前斗牛们都来给哈顿加油鼓励。

此时正值正午，阳光焦灼热烈，一如哈顿的心情。哈顿抬头看了看阳光，朝着站在牛舍门口的斗牛们点了点头，走进了前往斗牛场的货车......

3

“师傅，请你快点，再快点。”比尔焦急地大喊。在被告知哈顿已死后，比尔暗自消沉了很久才缓过来。谁知今天老友杰克打来电话，说自己在斗牛场看见了哈顿，并再三确定一定是它。比尔一听顿时着急心切地直接打车前往斗牛场。

“哎呦，老先生您别催了。您都喊一路了。前面就是了。这不已经到了。”司机师傅无奈地说道。

“麻烦了，钱不用找了。”比尔拿出一张大钞交给司机后就头也不回地冲向斗牛场。

“杰克，杰克，哪呢？哈顿在哪呢？”比尔一见老伙计就激动地大喊。

“哎呦，老伙计，你可来了，马上就是哈顿出场了。你看那不就是哈顿吗？”杰克指着站在入场口即将进场的一头壮如小山的大黑牛。

“哈，是它，真的是它......”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老头顿时眼泪流了下来，所有的思念与千言万语都化成了无言的泪水。

“该死的屠宰场老板，这个混账没给我讲实话。一定是他把哈顿卖给了斗牛场。不行，我要去找斗牛场的负责人，我不能让哈顿去送死。”平静下来的比尔顿时明白要救哈顿就必须停止比赛。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不能同意您的请求。这并不是您的牛，这是我们从驯养场买来的牛。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也请您快出去吧。”一身正装面容英俊的负责人微笑地回道。

“胡说八道，这明明就是我的牛，我的牛我还能认不出来？哎，你们干什么，你们放开我。你们这些混蛋。”激动的比尔愤怒地大喊大叫。在负责人的示意下，几个壮汉把比尔抓住推出了房间。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场地里响起了熟悉的西班牙斗牛进行曲，比赛开始了。

“比尔，怎么样啊？比赛都已经开始了。”杰克跑过来心切地问道。

“这些混账东西。他们不认账。我们先去看看哈顿怎么样。实在不行我就跳进场地。我绝对不能让他们杀了哈顿。”说完比尔率先向看台跑去。

此时两位长矛手骑着身裹护甲的白马已经进场。其中一位长矛手率先向场中大黑牛发起进攻，黑牛呆愣场中焦躁不安。“滋”，长矛手得手了，一矛刺中黑牛的背部，黑红的鲜血迸溅出来。“好啊。”鲜血刺激了看客的神经，观众全场欢呼。

“哞～”，疼痛刺激了黑牛的神经，彻底激发了它的野性，只见黑牛瞪着渐渐变红的眸子冲向刚才那位长矛手。“嘣”，白马直接被撞翻在地，长矛手的腿被马压在身下，他望着黑牛疼痛地大喊大叫，眼神充满了惊恐胆怯。另一位长矛手见状手持长矛直向黑牛刺来。愤怒的黑牛轻松闪身躲过，接着用壮如小山的身体一个猛摆臀撞得白马偏过身子连连后退。黑牛趁胜追击，卯足了劲向白马冲去。白马早被吓破了胆，根本无从躲避，直接被黑牛的两只大角顶穿了颈部，鲜血如涌泉般喷射而出，在空中染成血腥的红花。白马惊悚地大叫奔跑，不一会就倒在地上哀叫着死去，长矛手则吓得直接跑出场外。黑牛浑身沾满了鲜血，血腥味让它更加暴躁，它“哼哧哼哧”地喷着响鼻，眸子已然通红，不禁大吼一声:“哞～”，仿佛在向世人宣告它的愤怒。

全场观众震惊了，他们何曾见过如此凶猛的公牛。“哇～”，全场彻底沸腾。

“好样的，哈顿！就这样，把这些混账都顶趴下！”刚刚赶到看台的比尔看到这一幕激动地跳起脚来。

黑牛的勇猛显然还在持续。接下来的上花镖三位花镖手居然仅中一镖，这种大跌眼镜的事引得全场观众“嘘”声连连，这让那位英俊负责人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我的天，比尔，我从未见过像哈顿这样勇猛的牛。”杰克意外地喊道。

“是啊，哈顿太棒了。但马上就是正式斗杀了，我担心哈顿会出事，我们必须赶快了。”焦急心切的比尔向人群密集的看台下挤去。

斗牛士出场了，正是先前那位身穿华丽服饰、面容庄严的斗牛士，他手持红布和利剑优雅走出。“哗”，红布展开，他微微抖动红布。就像一种驱使，全然暴躁的黑牛冲向了斗牛士。“滋”，鲜血迸溅，斗牛士熟练地避开黑牛并将利剑刺入黑牛的肩胛骨之间，显然老道的斗牛士技艺更胜一筹。就这样，黑牛在红布的诱导下反复冲锋，红色的剑也一次次撕开它的皮肤，不过每一次都没有击中致命点。尽管伤痕累累黑牛依然发起凶猛的进攻，而斗牛士显然小瞧了黑牛的体力，终于在一次缓慢躲闪中被黑牛一头撞飞出去，摔在地上昏死过去。观众的情绪近乎疯狂，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喊叫。

“哈顿，好样的！好样的！”刚挤开人群扒在围墙上的比尔看着伤痕累累的黑牛瞪红了双眼。

“老伙计，哈顿真是好样的。哎，你看那边，居然又来一个，这群混账东西。”只见杰克叫骂着指向场中。场中受伤的斗牛士被医护人员抬走，但很快又走上来一名新的斗牛士，显然他们想用车轮战斗死这头让他们屡屡出糗的大黑牛。

“这些无耻的混蛋。不行，我要翻进去。再这样下去哈顿会死的。”愤怒的比尔使出浑身力气憋红了双脸往围墙上爬。

“哎，先生，这不许攀爬。”维序的保安们跑过来阻拦。

“去你们的。”比尔一脚蹬翻了抓住他脚的保安。

“老伙计，你放心上吧。这交给我了。”杰克站在比尔的背后拦着那些意图拖拽比尔的保安们。

先前的运动显然已让黑牛体力不支，第二场刚开始就陷入了被动，不断被斗士引逗穿刺。比尔爬上围墙时斗牛士已举剑瞄准了黑牛的颈部，那是牛的心脏，一旦刺中必死无疑，情况已然危机到了极点。

干瘦的比尔站在围墙上咬紧牙关，青筋暴露，猛吸一口气，用自己所能使出的最大音量撕心裂肺地大喊:“哈顿！！！！！”

4

比赛开始时，哈顿本无意冲突，但赛前饲养人员不知往它的鼻子眼睛里摸了什么东西，让它莫名感到阵阵兴奋和烦躁，仿佛很容易就会爆发情绪。比赛开始长矛手那一矛刺痛了它同时也让这股烦躁彻底激发，它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可以如此愤怒，就像是一种情绪在控制着他，它愤怒地冲撞着眼前的一切，冲撞着一切给他制造伤痛的生物。

它不明白为什么它最后明明打败了斗牛士却并没有像斗牛群里传闻的那样安享余生，而是又上来一位斗牛士。也许一切都是假的吧。哈顿这样想到。

哈顿感觉自己快要死了。浑身的伤口不断冲击着它的神经，让它疼痛不已。鲜血不停从伤口汩汩流出，滴在地上渗红了土地，流进眼里模糊了眼睛。大量失血让它头脑有些发昏发沉。它太疲惫了，它想休息了。

“哈顿！！！！！”

突然一声极大的声音在耳边炸裂。这个声音太熟悉了。哈顿努力睁开被血液粘的黏糊糊的眼睛，看向了声音的源头。它看见了一个干瘦的老头，老头跳下围墙摔倒在地，但是很快爬起浑身沾满黄土向这边拼命奔跑。

哈，比尔，那是比尔。他来了，他来救我了。一股强烈的喜悦冲进哈顿的大脑，让它猛的清醒振奋过来。

我不能死，我绝不能死在这。“呼哧呼哧”，哈顿又打起了响鼻，强烈的求生欲让哈顿感到身体又充满了无穷的力量。

斗牛士终于出手了，“呼”，他失手了，刺中了空气。这头疲惫不堪的黑牛居然躲开了他的利剑，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和气势猛冲过来。我的天，这个怪物。这是斗牛士在被撞飞之前唯一的念头。

“哈顿，哈顿。”老头终于跑了上来。他紧紧地抱住浑身鲜血的哈顿，用嘴亲吻着它的头，泪水不断流出，挂满了他满是褶子的干脸。

“哞～”哈顿的眼眶溢满了泪水，灵动的大眸子消去红色恢复了往常的漆黑明亮。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辉轻轻撒在一老一牛的身上，仿佛在为他们的团聚庆祝。

这幅温馨感人的画面深深震撼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赦免公牛！赦免公牛！”突然一个老头站在围墙上大喊。

“赦免公牛！赦免公牛！”渐渐越来越多的人站起来跟着大声喊道。

“赦免公牛！赦免公牛！”那天这声音就像洪钟一般环绕整个斗牛场，惊动了每一个听见的人，也触动着每个人的心。

5

那天哈顿得到赦免，比尔高兴地牵着哈顿在老伙计杰克的酒吧喝了个通宵，可怜的哈顿浑身绑满绷带眼巴巴地看着。

“哈顿，等你伤好了，我让你喝个够。哈哈哈哈～”老头兴奋地开怀大笑。

“哞～”公牛仿佛听懂了点点头回应着。

......

现在老头比尔仍然和公牛哈顿生活在一起。每天清晨比尔依旧会带着哈顿去林子让其吃个饱，夕阳时分又带着哈顿去镇上遛弯，接着再去杰克的酒吧喝上几大杯黑麦啤酒，当然最后还不忘给哈顿买上一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