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华洗梦录》第080回 森罗窟丧尸迎客 星月洞太子吹箫
森罗窟丧尸迎客 星月洞太子吹箫
文 |骤雨长风
按下魔隐洞一片大乱不表，且说星园之内，云悠然心情大好，哼着扬州小调儿，温柔乡里泡澡儿。
“你看起来心情不错？”香风扑面，青蛇女飘然来到眼前。
云悠然一脸轻松笑意，目光迎向青蛇女冷艳的脸庞。
“你那个瘦子兄弟搅得森罗窟一团糟。”
云悠然心中一宽， “无错终于没事，但愿胖子也能平安…”云悠然如释重负，脸上却是不为所动，轻松一笑道：“呵呵…小意思，要是我体内蛇毒尽解，我们兄弟联起手来，怨九重那老家伙才真的是要嚎啕大哭喽！”
“哼…”青蛇扭过头去，从披风之后抽出一管红竹长箫，正是云悠然的泣血箫，青蛇摆手示意左右少女退下。
星园月下，只剩孤男寡女…
云悠然表情依旧轻松自然，心中却并不平静，“看她面沉似水，眉宇间暗含着一丝忧郁之色，芙蓉粉面阴晴不定，心思叫人难以捉摸。女人心，海底针，眼下万不可操之过急！”
正当云悠然揣摩不透青蛇心思之际，青蛇将长箫送至唇边，轻轻抚弄起来。
听得出来，青蛇女并不擅长吹箫，断断续续的音阶中，云悠然却能依稀听辨出她所吹奏的曲子，几乎是所有人儿时相伴入眠的【摇篮曲】，跟着她的节奏云悠然轻哼起这首既陌生又熟悉的老歌，思绪也飞回了儿时桃林。
“吹给我听吧。”青蛇将泣血箫递到云悠然面前。
云悠然望向青蛇，她那夜空一样深邃的双眸中饱含着无尽的幽怨。
云悠然接过长箫，悠扬的旋律声中，青蛇美人端起一旁的水晶杯，饮尽杯中之酒，也饮尽了心中的无尽幽怨。
“借酒消愁吗？”云悠然笑着挑起话题，“良辰美景，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就算不是朋友也可以有福同享嘛！”
青蛇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将岸上干净衣裳丢给了他。
…
星光月下，二人相对无语，青蛇只顾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
酒意微醺，青蛇女斜倚在云悠然的肩头，听他吹奏着【傍海听箫曲】。美少年凝神抚弄着手中的长箫，这一幕就像梦境一样，“真的好希望这场梦能长醉不醒…”
“这是什么曲子？”
“【傍海听箫曲】”
“海？我从未见过大海。”
“嘘…闭上眼睛，静静的，跟着箫声，我带你一起去看海…”
青蛇美人醉了，“今晚我要和你成亲！”青蛇女突然说。
箫声嘎然而止，“啊？！你说…什么？成成成成…成亲？！”晴天霹雳，云悠然惊得合不拢嘴。
青蛇女强行搂过目瞪口呆的云悠然，忘情地亲吻他的脸庞、嘴唇，舌间舔过云悠然脸上的伤痕，带来一丝清凉，“从现在开始，你是属于我的…我不要失去你！”
“天哪…这也太快了，我的美男计还没施展她就上套了，她不会是真的醉了吧…怎么办？怎么办？玩玩而已，没想到要付出的这么大的代价…”云悠然急得额角冒汗，“我说…这个…青…青姑娘…要这么急吗？不如选个良辰吉日，容我为你准备红袍嫁衣，凤冠霞珮，还有…”
“不必了，我讨厌那些婆婆妈妈的世俗礼仪。你说过今晚清宵月明，作为你我的洞房之夜最好不过！我没有亲人，今晚你我就对着月亮拜堂成亲！”说着一把拉起云悠然，对着九天明月跪了下来。
原本想着逢场作戏，怎奈红颜多情，假戏成真，云悠然无奈，只好跟着跪下。
“月老儿再上，童谣今晚和云悠然公子在此拜月成亲，请您老人家做个见证！今生今世我夫妻风雨共渡，生死相随！”
“童谣…原来她的名字叫童谣，怪好听的名字…”云悠然还在走神儿。
“拜啊？还等什么？”青蛇女不由分说扯着云悠然一同对月连拜三拜。
“相公，拜过天地，我们该入洞房了。”
“啊！？喂喂喂…我说…”
“走吧，相公，有什么心里话进了洞房再说也不迟！”
…
森罗窟百转千回，颜无错拉着陈珊儿一路乱闯，没一会儿就迷失了方向。
洞壁上幽幽鬼火跳跃，四周空一无人，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这下颜无错可挠头了，“不能像没头苍蝇一样的乱闯下去，得尽快找到兄弟们，唉…希望他们也能吉人天相…”
洞窟尽头，黑暗中一双邪恶的眼睛一闪而过。
就在二人晕头转向之际，一阵似有若无，却又极富穿透力的尖啸声萦绕耳畔边，二人骤觉头脑一阵昏沉，渐渐不由自控。
陈珊儿毫无功力自保，眼前一黑倒在了颜无错的怀里。
“不好…遭了人家的暗算…冷静…稳住心神…我…”很快，一阵天旋地转，颜无错也是身子一软和陈珊儿一起栽倒在地。
黑暗中冷笑声传来。
“嘭！”寒光万丈，暴雨飞蝗再次大显神威，射向黑暗中冷笑传来的方向，“笑你祖宗个大破鞋！”
“啊！”黑暗中一声惊叫。
“侏儒老杂种！哪儿跑！”颜无错翻身跃起，冲了过去。
“呸！狗日的！怨九重这个不要脸的老杂毛儿，金蝉脱壳跑了！”
黑暗中，颜无错一边骂，一边扯下被银针钉在石壁上的黑色披风，丢在地上猛踩了好几脚，再狠狠地啐上一口，唾沫里全是鲜血，舌尖上的伤口还在阵阵隐痛，不过总算是再一次死里逃生。
…
刚才，怨九重借二人毫无防备分神之际，暗施摄心蛊术，关键时刻，颜无错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及时清醒过来，随后将计就计巧妙还击，可老奸巨猾的怨九重关键时刻金蝉脱壳再次逃之夭夭。
颜无错唤醒陈珊儿，正想着下一步该如何打算，远处传来阵阵脚步声响，“有很多人！”一阵不祥的预感笼罩心头。
沉重拖沓的脚步声，断续嘶哑的呻吟，一双双幽幽绿眼，伴随着阵阵浓烈的血腥腐烂气息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
瞬间，洞中火光通明，半空中传来怨九重怨毒的冷笑，“哼哼…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冤魂洞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你们慢慢玩儿吧！祝你们好运！啊哈哈！”
“呀呀个呸！你个三寸丁、矮骡子，没胆儿的半截人儿，你丫有种出来跟老子单挑儿！”
“呸！傻逼才跟你单挑儿！”怨九重当然不会傻到面对面跟暴雨飞蝗对抗，冷笑声中，毒王扬长而去，留下冤魂洞中的“丧尸兵团”替他接待男女贵宾。
“乖乖…那儿冒来这样一群半死不活的家伙？”颜无错挠着脑袋，大惑不解。
“天哪！是丧尸！”醒来后陈珊儿一眼认出眼前怪物。
“丧尸？干啥的？这些半死不活儿的家伙支脚拉胯，瞅那样儿连上炕都费劲，还能把我吃了？”
“不是那样的！他们是行尸走肉！总之…丧尸很可怕！好像，好像…喜欢吃人！”陈珊儿紧紧抓着颜无错的胳膊，把脸埋在他的身后不敢再看。
一双双恐怖的眼睛透射着惨绿呆滞的光芒，一具具残缺不全的肢体，溃烂的伤口滴着脓水，发出阵阵腐臭气息，数不清的丧尸蛊虫在灰暗的皮肤下蠕动游走。
群尸渐渐逼近，颜无错挡在陈珊儿身前，渐渐被逼近洞中一角儿，身后已经没有了退路。
“我泥马暴雨飞蝗！老子我要放大招儿了！我射！我射！我射！射！射！”歇斯底里的吼叫声中，万道寒光冲出，只射得群尸一阵乱颤，周身关节咔咔作响，冤魂洞中一阵群魔乱舞。
疯狂的扫射过后，丧尸兵团并未折损一兵一卒，倒下了再爬起来，因为他们全是死人，根本无惧暴雨飞蝗。
徒劳无功，白忙一场，颜无错看了看手中的暴雨飞蝗，傻了眼，“乖乖…这么快就都射完了！”眼看着群尸步步逼近，颜无错把心一横，“大爷的！”壮着胆子迎上前去。
走在最前面的丧尸老大只有半张脸，鼻孔、眼窝儿里的蛆虫直向外涌。
人尸相对，颜无错二话不说，抬手赏了他一个大嘴巴！“好小子！敢瞪你爷爷！抽你丫的！”
丧尸老大被打得一个趔趄，“啪嗒！”一声，下巴掉了。丧尸老大捂着嘴，歪着脑袋，盯着地上的下巴傻看了半天，似有所思，“这吃饭的家伙是谁的？怎么看着有点儿眼熟？”又抬眼看了看打他颜无错，一脸迷茫…
颜无错心中一乐，“嘿！有戏！原来这些死衰人都傻的！不会武功，看什么看？我打！”一记冲天炮招呼过去，丧尸身子没倒，脑袋飞了，“旋风腿！我踢！”噼里啪啦一阵响，丧尸老大被稀里哗啦拆成了零件儿，尸骨乱飞，吓得一众丧尸惊恐哀号，纷纷后退。
“切，这质量也不行啊！水货的！”颜无错甩了甩手，洋洋得意地回头冲着陈珊儿一笑。
“小心后面！”没有看见陈珊儿投来的赞许目光，却只瞧见她满脸惊恐地指着自己身后！
颜无错忙回身！群尸搏命，哀嚎着疯狂扑来，誓要将颜无错碎尸万段！紧要关头，颜无错身陷重围，纵身跃身半空中，旋风腿横扫千军，抓住群尸混乱的片刻空隙，颜无错探臂膀，搂陈珊儿的纤腰，以柔劲将她送上身后的石壁高台，“等我灭了这些活死人就接你下来！”
颜无错怒发冲冠，“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逍遥真劲催上顶峰。
“千万不可以被丧尸咬到啊！”高台之上，陈珊儿焦急提醒。
面对前赴后继的丧尸大军，颜无错豁出了性命，赤手空拳血战群尸。
丧尸不会武功，撕咬是他们唯一的反击方式，一具具行尸走肉全凭体内的【丧尸蛊】操控。怨九重将尸虫植入活人体内，尸虫不断繁殖分泌尸毒，蚕食毒害大脑、神经，将人活活折磨至死，人死后，尸毒却又可以吊住人体内最后一丝本能的生息，就这样，活人变丧尸，单纯受控于施蛊之人。丧尸没有痛楚，不知道死亡的恐惧，因为它们本身就是死人，被丧尸咬到的人，尸毒便会潜入体内，毒害神经，若解救不及时，尸毒泛滥繁殖成虫体，便已回天无力，活人也就沦为丧尸！
“不能被咬到！出手要干净利索！要狠！要冷血！要无情！”颜无错打足精神，孤军奋战，一直到最后一具丧尸倒地。
丧尸军团全军覆没，碎尸遍地，密密麻麻的尸虫在腐烂的碎尸间爬行穿梭，那情景令人作呕。
“混蛋！这群孙子还真他娘的扛揍，差点儿把爷爷累死！”
颜无错已是筋疲力尽，衣衫在打斗中被撕抓得破烂不堪的他靠着身后的石壁一屁股滑坐到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歇息片刻，颜无错恢复了一些气力，“我说珊儿，咱们得尽快离开这里。”
只有问话不见回答，颜无错一惊，飞身跃上石台，惊见陈珊儿昏迷台上。乱战中，一颗被踢飞的丧尸脑袋碰巧掉落台上，此刻丧尸头颅正瞪着怨毒的眼睛，死死地咬着珊儿的小腿。
“啊！该死！”颜无错勃然大怒，一脚踹过去将丧尸头跺个稀烂。
“珊儿！珊儿！醒醒啊！…”颜无错心急如焚，可陈珊儿紧闭着双眼，表情痛苦不堪，乌青的伤口流着墨绿色的毒血。
颜无错顾不了许多，俯下身去用嘴吸出伤口中的毒血，几番吸血过后，伤口中流出的血液已悠悠转红，可陈珊儿的脸色却越发灰暗，气息也越来越弱。颜无错急得大汗淋漓，乱了方寸。
“哼哼…想救她吗？解药就在这儿。”身后传来怨九重残忍的冷笑声。
颜无错扭回身去，只见怨九重站在不远处的岩石之上，手里把玩着一个小小的青花瓷瓶，正一脸奸笑的看着他。
“你想怎么样？”颜无错气急败坏。
“哼哼…我想怎么样？你这该死的混蛋，居然把本座的森罗窟闹得天翻地覆！今天就要你知道我魔隐怨九重的厉害！解药就在本座手中，有本事过来拿，否则的话…哼哼…你就亲眼看着你的心上人毒发尸变吧！哈哈！”
“老东西！我不用暴雨飞蝗！你有种也别用毒！咱俩手底下见真章！”话音未落，颜无错已飞身抢至怨九重身前，他当然不会用暴雨飞蝗，因为早用光了。
“好快的身法！”怨九重不敢大意，喝道：“怕你不成？赢了就给你解药！”说着从身后擎出护体神兵——【殇魔爪】，迎战急红了眼的颜无错。
殇魔爪，雷公藤木做柄，上嵌一只剧毒淬炼的上古异兽骷髅魔爪，比钢铁还要坚韧，剧毒无比。
颜无错怒火攻心，头脑却依然冷静，暗中打量着怨九重手中的殇魔爪，骷髅爪尖暗透青绿，显然淬炼过剧毒，自己赤手空拳，万不可硬碰。颜无错避其锋芒，依仗凌云渡精湛身法，将逍遥九篇发挥到了极至，借着洞中钟乳石柱、石笋的掩护，闪转腾挪，迂回游走，伺机发难。
除了毒功以外，受自身件所限，怨九重的武功实在难登大雅之堂，全仗殇魔爪克敌护身。可颜无错根本不与之硬碰，加之身负轻功更胜一筹，二十几个回合下来，怨九重的绿毛胡子被颜无错扯得七零八落，后腚、脸上挨了好几脚。
不用毒就得挨打挨踹，怨九重颜面丢尽，威风扫地，气得牙根儿直痒，哇哇怪叫：“你这无名小辈究竟是何来历？我森罗窟究竟与你有何恩怨？”
“臭老鬼！你丫听好了！爷爷我是逍遥派的传人——颜无错！我们兄弟就是闲得无聊拿你开心，怎么着？不可以吗？你个恶贯满盈的毒蛤蟆！爷爷今天端了你的老窝儿！捣烂你的耗子洞！气死你！”
“混账！找死！”怨九重怒不可遏！
“谁混账？你他娘的才是混账！你家祖坟爆炸崩出来你这么一个不人不鬼的玩意儿！看你那不人不鬼的德性，你老娘生你的时候是不是把孩子扔了，把胎盘养大了？！”打架带骂人，这是颜无错的拿手好戏。
怨九重被骂得心烦意乱，脑袋瓜子阵阵发麻，出手杂乱无章，颜无错瞅冷子乘虚而入，一记腚根脚奉上，怨九重一个狗啃屎结结实实摔出老远。
怨九重气得雷霆大怒，七窍生烟，爬起来找颜无错拼命！
二人身形交错之际，怨九重一口毒烟迎面喷来，颜无错一个后仰飞身及时避过，“想要解药？做梦！”怨九重倒提殇魔爪跑了。
颜无错回身抱起昏迷不醒的陈珊儿，咬牙追了下去，“臭老鬼！你站住！有种你丫别跑！”
“呀呀呸！小兔崽子！有种你丫别追！”
不追？那是不可能的。为救陈珊儿，颜无错把命都豁出去了，明知是计，可他别无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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