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母亲

母亲

瘦高的个

花白的发

一脸的平和

一脸的慈祥

儿时，您留给我的印象

在您离我而去时

依然是瘦高的个

花白的发

一脸的平和

一脸的慈祥

八十三个春秋

母亲

您目不识丁

三十里以外的世界

您茫然无知

四十里以外的方言

您半句也听不分明

吃的是粗茶淡饭

住的是土坯平房

何曾见过您穿过件像样的衣服？

何曾见过您拥有过半件首饰？

您走时，就握着一块素面的手帕

——那是您多年来擦拭眼睛的遗物

从前不是这样

父辈们说

年轻时，您高大漂亮

万里挑一

百多斤的担子

您一肩能挑十里

半斤一碗的米饭

您一顿可吃两碗

一生中除了田里地头

伴随您的便是纺车灶火

锄柄粗糙了您如玉的双手

扁担压弯了您曼妙的腰枝

油烟熏干了您明澈的双目

岁月的风将您那如瀑的黑发

吹枯，吹白

就这样

母亲，您用您那干瘪的乳房

哺育了我们六个兄弟姊妹

就这样

您用您那双粗大的手

抚爱着我们长大

就这样——啊

母亲，您渐渐的老了

华颜不再，气力不复

毕生的精力都奉献给了您的子女

您定格于我的印象始终是

瘦高的个

花白的发

一脸的平和

一脸的慈祥

        老乐2017年5月母亲节

母亲 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