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马行空简友广场想法

火车里的风景 -

2019-07-04  本文已影响162人  萌系清欢

      星星和月亮都睡了,这里还是灯火通明。人群熙熙攘攘,地上来来去去的是大大小小的行李箱,广播里不断传来候车提醒……这里是火车站,在静谧的夏夜,这里是一座热闹的"小城"。

      火车晚点了两个小时三十五分钟,上火车时,已是凌晨。三个小时,站票,一个人,手机电量只剩百分之二十,不知这难熬的路程该如何度过。

        在人群中被挤到车厢的一头,终于停靠在两位中年妇女座位的旁边。两位中年妇女面对面坐着,靠窗的一侧是四个趴在桌子上的孩子,座位上还有略微小一点的小孩,躺在女人的腿上,车厢里很乱,但孩子睡得很香。

      两个女人在小声交谈着,口音全然是我听不懂的,想到这趟列车南昌始发,大抵可以判断是南方人。两个女人穿着短袜,两脚分别搭在对方的座位上,座位下面是一双拖鞋和一双平底鞋。黄色头发的女人长得很漂亮,鹅蛋脸,大眼睛,小嘴巴,戴一副亮晶晶的耳饰,只不过身材已经走样,皮肤黝黑黝黑的,轻拍孩子的手是蜡黄色的,一个紧紧缠绕大拇指的创可贴已经变成泥土色。黑色头发的女人看起来年龄更大一些,黑色底纹白色斑点的连衣裙勾勒出她身材的完美线条,白色小披肩更显端庄优雅,她很瘦,也很白,只不过颧骨略有突出的脸庞总让人觉得少了几分红润。

      火车开了,车厢里躁动的气氛不再那么浓烈。黄色头发的女人站起身,为了让孩子睡得更舒服一点,她又拿起一张广告纸,折叠几下,给孩子轻轻地扇着风。她站起来,才觉得她身材矮小,背并不直挺,她的每一个动作都令腰上的赘肉动弹几下,脚下踩着一双大拖鞋的她让我丝毫想象不出年轻时她是怎样的一个南方小女人。我的脚开始疼了,为了配裙子我特意穿了中跟的凉鞋,我看了看自己的脚,看了看女人脚上的拖鞋。

      到了一个站点,车厢里下去一些人,又上来一些人。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站在了我旁边,跟在她后面的还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女孩眼里含着泪,女人摸了摸女孩的头说:"不烫"。想起书包里还有一袋糖果,我十分想分给火车上的小孩,可又怕被怀疑是什么犯罪分子,我塞进自己嘴里一颗以证清白,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分给她们糖果。

      一位一直站着的老大爷突然坐了下来,每当有人离开座位他都会坐下来一会儿,我心里默默喊他“捡漏王”,自从上一站的乘客离开,这一站这个座位就一直空着了,成了老大爷小憩一会儿的宝座。那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仿佛身体不舒服,她咬着嘴唇强忍,最终还是哭了出来。老大爷迷迷糊糊站起来,让小女孩坐在了“捡”的座位上。老大爷留着寸头,肚子圆鼓鼓的,像在衣服里塞了一个大西瓜,他四肢粗壮,手指甲里还有泥土,若是戴上一顶草帽,还真像极了田里看瓜的老农。女孩的妈妈终于把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连声道谢。

        车上的人走了一波又上来一波,到两点多的时候已经空出几个座位,抱着孩子的女人把孩子放到座位上,看着孩子露出了笑容。她指着另一个空闲的座位,小声说道:“姑娘,快坐一会儿。”见我不好意思,她一把扯住我,把我按在了座位上。说着她要坐几个小时的火车,说着她如何没有买到坐票,一边说还一边看看熟睡的孩子,眼神里充满了愧意。我打量着车窗里映出的自己,用手整理着自己的头发,上下眼皮已经在打架了。耳边响起女人的声音:“你到哪儿下,我叫你,睡会儿吧。”听到这句话,仿佛全身的神经都已经放松下来,我靠着椅背,来不及回答就已经闭上了眼睛。

      被吵醒时,已是凌晨三点。先前黄色头发的女人正和她刚醒的儿女打起了扑克牌,那听不懂的方言里爽朗的笑声一阵接着一阵。漫长的旅途,不再是静默。

        哪里是风景?哪里都是风景。嘈杂的车厢里挤着不少梦境,不再年轻的母亲嘴角扬起的是无尽柔情。

上一篇下一篇

猜你喜欢

热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