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年味|爆竹声中一岁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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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英，外婆给你们买了鞭炮！”

新年过节喜气洋洋，我随父母去了外婆家。外婆知晓我们小孩子喜好玩这种刺激的爆竹，便干脆一股脑儿买了一堆五花八门的，就搁在屋里等着小孩子去临幸呢。

妈妈拎着礼物踏进里屋，外婆笑眯眯地对我招手，将鞭炮献宝似的拿出来全塞进我怀里，手一挥：

“去玩吧。”

我激动地要跳起来，带着我的小跟班表弟到处溜达，找个风水宝地放鞭炮。

表弟吸着鼻涕、嘬着手指，一副傻不愣登的样子，他羡慕地看着我手中的鞭炮，眼睛发直：“姐姐，我也要玩！”

我是老大，按理说是要关照一下小弟的，于是便慷慨地分了一小部分的爆竹给他，还不放心地耳提面命：“省着点用，我可没那么多。”

其实本质上我就是个铁公鸡，不舍得割肉。

一开始，放鞭炮噼里啪啦，表弟有些害怕，我却是大胆得很，将打火机对准爆竹的头上那一个小红圈，点燃了会立马喷火，跟个小型火箭似的，然后会冒烟，这时我心里一慌，赶紧把它给扔了出去——

“啪！”

一阵巨响后，我心有余悸的同时也升起了些快感。

从那以后，我越来越熟练，动作一气呵成，表弟也眼馋得很，小孩子天性爱玩，把原先的害怕给彻底抛在脑后，有样学样。

我们早已不满足单一的简单模式，从一根变两根、三根、四根、五根……手里攥成一撮全点燃了给扔出去，噼里啪啦地响。

后来觉得这样无趣，我灵机一动，把一盒的炮仗都给粗鲁地扔在地上，一半掐头去尾“腰斩”了，流出了灰白色的火药，颜色越深的成色越好，火焰愈烈。

我将它们给堆在了一圈，看起来像个迷你小沙丘，然后在外围排列着完好的炮仗，满满当当地挤着，像是朵向日葵。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我点燃了一根炮仗，将它甩进了火药堆里，随后跟兔子似的带着我的傻表弟开溜，蹿出了老远。

“向日葵”瞬间炸裂开了，火药“噗嗤噗嗤”地冒着橘红色的焰火，带着“刺啦刺啦”的火星子，炮仗围成的“花瓣”全蹦了开来，噼里啪啦作响，十分悦耳。

我和表弟开心地拍手，哈哈大笑。

后来，我还尝试了很多新颖的玩法，比如将炮仗扔在废弃的水缸里，还用塑料杯装着水放在台上，把点燃且冒烟的炮仗给放了进去，“砰”的一闷声，盛着水的杯子炸的四分五裂，撒的满地水渍……

外婆他们正在做豆腐的时候，热气腾腾的豆浆在木桶里慢慢凝固。忽然，我一不小心把炮仗给扔了进去，猝不及防间，“噗嘭”一下，本该成豆腐的豆浆惨遭毒手，炸出了水花，溅得大人们一脸。

妈妈黑着脸起身走向我，怒气冲冲。

我吓坏了，赶紧拉着表弟跑，好似耗子见着猫，闻风丧胆，期间，我和表弟“逃难”时不慎摔了一跤，我俩本来都穿着大红色的喜庆袄子，可如今，表弟就跟落了灰的红毛丹似的，而我则是个破了壳的红鸡蛋。

妈妈毫无悬念地逮到了我们。

表弟先是一懵，然后哇哇大哭，小手指着我埋怨：“都是姐姐的错！”

我不可置信，瞪了他一眼，光明正大地威胁：“以后不带你玩了！”

表弟委屈巴巴地扁嘴。

“你是做姐姐的。”妈妈把我俩给拽了起来，皱眉看着我，“不能欺负弟弟，知道吗！”

之后，我被教训了，小惩大诫，转眼间，好了伤疤忘了疼，我又心痒痒地玩起来了炮仗。

这回我玩得更大，把点燃的炮仗捏在手中，心里估计着它可能会爆炸的时间，紧接着立马扔出去，将它扔在空中越高越好，如果能在空中爆炸就更好了，这样我会很有成就感。

后来一不小心玩脱了，我忘记扔出去，炮仗在我手中爆炸，我被炸蒙了，指尖火辣辣地疼，还黑不溜秋的，正要找人哭诉，回首望去，发现大人们已经踩着凳子在大门上挂起了对联。

红底黑字镶金边。

上联：“喜居宝地千年旺”

下联：“福照家门万事兴”

横批：“喜迎新春”

祝大家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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