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雾霾就好 昨天的生日
不是雾霾就好
从昨晚9点睡到今晨5点,醒在黑暗中,开始七想八想,各种操心。首先把近期完成和待完成的任务过一下,工作的亦或生活的,应分理当的亦或完全自找的。
听到卫生间隐约的嗡嗡声,心头飘来“你觉得”使用后常常炮制的大烟雾。打开卫生间门窗,关掉换气开关,让电省省。再打开家里两个可对流的窗户,如果穿堂风够大也不拐弯的话,应该能够速速带走这团乌烟瘴气。
已经逝去的那些年月,几乎每一个早晨,我都会因类似的状况生气,一天之气在于晨。如今就这个方面开始通情达理,不大为难别人和自己。屋外有风来风,有雨来雨,有雪来雪。
大好早晨,你从抽烟开始,我从通风开始。
只要经过鼻子检测,确定没有雾霾,早晨的窗户可以理直气壮开启。(20201017)
昨天的生日
——2011年
昨晚一脚踩在雪地上,有些冰凌依然在路边绵延,饱满而坚实。夜色渐成气象,灯影迷离中,我望向马路对面的凉粉店,它还是那么清静,明亮。一个在路边倾倒污水的女人,正向它走去。她回头看了看我,大约还记得前天晚上的顾客。
我带来的小饭盆由她接走,她把切好的面皮放进去,浇着调料。前天她还接待了另一个女人,那女人凉粉外另点了一个不断冒出热气的包子。当时我感觉自己也能再吃一个包子了,只是买到的是一个又小又冷被叮嘱回去用微波炉热热的。一共五元,包子一块钱。女老板向我强调说,里面全是肉馅。其实我更需要一个菜馅的。
晚回家的先生没有看到我独自过生日的饭桌上有过什么内容。我生日的饭桌上也只能如此,别的吃不下去,哪怕是一块寻常的蛋糕。
听说我在过生日后,这厮一脸懊丧。我暗暗好笑。
就像儿子熟记多次的某个英语单词,在考出来的那一刻,却没有写上去一样。先生在正月里不止一回温习过我出生的具体日子,届时还是忘得一干二净了。面对此前的追问,开始我拒不交待,后来交待清楚了,很担心他要兴师动众,因为不如此仿佛不足已表达他的诚意。他终究没有将诚意借题发挥出来,我也免却在某个冰冷的饭桌上,面对满当当的盘盘碗碗们,向大家努力表现生日快乐了。
一个人的诚意果真是另一个人的需要吗?
几乎每一个春节前后我都要闹点病出来,今年更厉害。直至今天依然惴惴不安,不知何时还会卷土重来。身体内的病原体也要集结一处过年啊,身体外的病原体也想瞅个空子进来联欢啊,一高兴它们也得响个爆竹吧,这些无人同情的微生物比较痛恨被药物追杀吧。只是抗生素同时摧毁了我的坚强肠胃,泛白的舌头平行开出两道黑色铁轨,向咽喉一路奔去。日日可以挂上的车皮只能少而又少,吃什么也没有味道,什么也不想吃。每天蜷缩在小木床上,睡得昏天黑地。
生日总要给母亲去一个电话,不能遇面的话。她是唯一和我共享生日的人。这一天其实只是我和她的日子。这一天更愉快更需要祝福的应当是母亲,因她受过的苦难,因她义无反顾带领我来到这个世间。
这个世间果真值得一来吗?谁又可以不虚此行呢?
昨晚为朋友家事帮忙的先生红头胀脸地回来了,虽然只喝了一点点酒,却连连咳喘着。害得我一晚上听不到他打呼噜就格外紧张,必须确定他还在呼吸,才能继续我的春秋大梦。人际交往中和朋友喝小酒品茗茶的惬意日子又能持续多少年月呢?一个人业余做些什么最好呢?琴棋书画吗?过去他为我画过一张像,我感觉比我自己更像我,但是那张像却再找不着了,没有再画我,其它也不画。
十几年光阴改变了我的容颜,过去那种小鹿般的幽怨目光,现在已经像鹰一样坚硬冷漠了。丰盈的头发凋零至不断被人提醒应当染染烫烫虚张一下声势了。一点点喜怒哀乐就会引发面部皱纹集体兴奋,好像投石于水面,而且水面原本也不是很平静了。
生日依然是一个好日子,哪怕有时候不能避免病痛或纠结。因为有人想着在这一天向你表达诚意,因为有人记着曾和你共度了这一天。因为明媚的阳光,晶莹的雪一如既往在眷顾我们的生活。(201103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