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戒学堂】远方 ，浓浓的牵挂

文 ｜千始

五一是妹妹的生日。说也奇怪，从不关心阴历的我，提前两天注意到那天是她的生日。一大早，给她转帐，祝她生日快乐。

对妹妹，我始终心怀歉疚。年长的我留在父母身边，她独自离家在外打拼。作为姐姐，我从没好好照顾她，却比她多享受到父母的诸多照顾。

我羡慕别人家姐妹一起逛街、吃饭、出去玩，甚至偶尔拌个嘴，闹个小脾气。这些最平常的事，在我们这却成了奢望。

妹妹只在春节时才能回家，一年一次。2019年春节，她没回家。

她不回家的消息还是妈妈告诉我的，妈妈话语间难掩失望。我安慰她，路太远，天太冷。心里却一沉，马上要过小年了，春节一天天临近，一家人都在翘首盼望他们回来，没想到等到的是他们不归的消息。

从妹妹所在的城市到妈妈家，距离1330公里。正是这1330公里，隔开了她跟我们，成为她回家遥远的路。

2018年春节，妹妹腊月二十六回来，初六回去，在家只呆了十天。从2018年春节到2019年春节，整整一年没看见他们。

长久的思念与等待化成失望。而且，这种失望只能黯自神伤，无法对妹妹言说。

通往高铁站的路夏天就修好了。崭新的柏油路面，一路不再尘土飞扬。从家到高铁站，不过二十分钟的车程。

知道他们回来一趟费用不少，路上花销，过年花的，送礼用的。先生催我给妹妹打电话，让她回来，所有费用我们承担。当我告诉妹妹，暗自希望她能改变主意时，妹妹犹豫了一下，坚持说不回来了，言语间有些不自然。

我还能说什么呢？我告诉她，给她发两箱新鲜草莓，妹妹说不要。我很想哭，却强忍住泪水，告诉她已经发了。太多的话我无法说出口。

爸爸妈妈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北方冬天冷，怕他们回来不习惯，爸爸买了三吨煤烧暖气。我问了旁人，一个冬天一吨足够了。

12月份的时候，我们给爸爸妈妈家装了空调。他们不回来，空调成了摆设，至今一次都没用。

怕外甥嫌农村旱厕脏，憋着不肯上厕所，爸爸早在暖棚里隔出一间屋作卫生间，装了抽水马桶。

他们早早置办好年货，妹妹爱吃的海鲜，妹夫喜欢吃的肉，外甥喜欢的小玩意儿，一应俱全。

可是这一切，都没等到他们回来。

得知他们不回来，父母准备年的劲头和热情一下子冷却了。

我安慰他们，多花一些时间在他们身上。

我陪妈妈去烫头发。发型很漂亮，妈妈年轻十岁不止。她很开心。

腊月二十七那天，带爸爸妈妈去洗澡。劝妈妈搓澡，又劝妈妈做奶浴。妈妈心疼花钱，我劝她，钱就是用来花的。我愿意把最好的给他们，希望能冲淡一些妹妹不能回来的遗憾。

然而，我能陪他们的时间毕竟有限。我们这里有出嫁女儿不在娘家过年的传统。妹妹没回来，我也无法在家过年。

而且，我不是妹妹，替代不了她。

每逢春节，外面欢声笑语，热闹非凡，我的父母却在家里守着一份孤独。他们执著地等待我们，零点钟声之后，给他们送去一声单薄的问侯。

远方的亲人，不管外面什么样，有钱没钱，回家过年。那是父母遥远的牵挂，是家人殷切的盼望。

妹妹是我心底的痛。相距太远，我无法知道她的喜怒哀乐，无法常给她支持和安慰。

我永远无法忘记， 一个深夜，妹妹突然打来电话。她一言不发，放声恸哭。我的心提到嗓子眼，猜测种种意外。在妹妹断断续续的诉说中，我才知道她跟妹夫闹了矛盾。

我偷偷舒了一口气，听她倾诉，婉转地劝她想开一些，让她情绪一点点平复。我能做的，也仅如此。

这也是妹妹十多年在外，唯一一次打电话找我，让我知道她的难过。她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

我既希望能接到妹妹打来的诉说心事的电话，又害怕电话在深夜突然响起。唯愿他们安好。

亲人，是修来的缘份。我思念远方，那里有我亲爱的妹妹。

牵挂不能承载思念，我带着妈妈去看妹妹，跨越1330公里的距离。有空的时候，妹妹一定常回家看看，这里有一直思念你的家人。

春风不解思念，牵挂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