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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妓》1

2019-03-08  本文已影响7人  不折qwq

chapter 1【闻香识人】

我又死了一个朋友,名字叫香消。

其实我并不愿意写她的故事。

我记得,香消以前的名字叫做姜浅棠,那是她妈妈给她起的名字。那年春末,路边的西府海棠开得明媚。

香消随母姓,她妈妈的名字叫姜宣。爸爸姓甚名谁,香消并不知道。香消说,她从出生开始就没有见过爸爸,妈妈也未提起过那个男人。

姜宣是个做妓的,一不小心怀了孕。又不想把孩子打掉,于是便有了香消。

自打香消出生之后,姜宣并没有太怎么在女儿身上花费时间和精力,几乎也算得上任其自生自灭。这一点也是让香消最想不明白的,姜宣明明这么不喜欢自己,当初为什么还是要固执地生下来。

香消同样也不喜欢姜宣,连带着,也不喜欢姜宣给她起的名字。于是,她改了个名儿,“香消。”

香消是个奇怪得透顶的人。

早些年我与香消初识,没来由的,便想起了那一句,“宁可枝头抱香死。”

我叫林夏时,是个作家,姑且算得上是香消少有的几个朋友。香消生性孤僻,甚少愿意与他人接触。因缘际会,我们相识于日本,因为宝冢歌剧团的《凡尔赛玫瑰》。

那时,香消和我说,“夏时,你的名字真好听,我最喜欢夏天了。”

那年的我十九岁,鲜衣怒马,目下无尘,尚未见过世间的阴暗与残酷。如今,我却能以作家的身份执笔写出一些被人称赞的残酷的故事来。不得不说,成长可真是一件狗屁不如的事情。

那年的香消也十九岁。与我不同的是,香消的眼中有我看不懂的东西。她总是会和我说,“其实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你经历不到,甚至想象不到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

我那个时候觉得香消真酷啊,她和我认识的其他年龄相仿的女孩子不一样。她似乎比我们都要懂得人间疾苦。

香消和我说,她是由外婆带大的。

可惜她读完初中后,外婆就去世了,这个世界上也再没有爱她的人了。她没有了经济来源,便辍了学。那段时日里,香消受了很多苦。

最初,香消去过小餐馆做杂工,夏天将冰镇啤酒成箱地从三楼搬上五楼;冬天刷盘子的时候整日整日地将手浸泡在冰凉的自来水中,红肿的冻疮生了满手……刷马桶,打扫卫生,被客人泼过一脸酒,也被人指着鼻子骂过。

后来,涉世渐深的香消去了夜店工作。当时的香消已经知道,自己作为一个颇具姿色的女孩究竟在何处才能过上不忧饥寒的日子。

香消和我说,即便是夜店里的陪酒女亦或者出来出卖身体妓,赚钱也从来都没有容易的。

许许多多的夜晚里,香消为了业绩在包厢中一口气吹了半瓶洋酒。出门儿之后便被人扶进了医院;年终奖被上司截了胡儿,香消一声不敢吭;陪客人吃饭被摸大腿、蹭胸口,也只能不断陪着笑敬酒。最后把自己灌多了,灌出了急性肠胃炎。

日子久了,香消便去做了妓。这样一来,生活也就好过了许多。

再后来,她攀上了一个事业有成的中年富商,做了整日只需要消磨时光的二奶,终是苦尽甘来了。不然,我们也不会相识。

可是香消说,即便是这样,终究也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我笑她是人心不足蛇吞象。香消也不反驳,她只是叹气,告诉我,终究不是所有人都有和我一样得天独厚的条件。

我时常拉着香消去喝酒,抱怨自己总不合心意的感情。我和她说,我觉得什么都不重要,我只想要爱情。

香消鄙视我说,“像我这种随时都要担心被金主抛弃的人,生活就够不容易的了,谁还用得着爱情给自己添堵啊。”

“他不要你了你可以来找我啊。”

香消想都没想便拒绝了,“得了吧,我香消可不做靠朋友施舍可怜的乞丐,太没面子了。”

我放下酒杯抬眼看她,香消的眼底尽是坦然,仿佛她说的是某种昭然若揭的真命题。于是,我便吐槽她,“你觉得二奶比乞丐有尊严?”

香消的语气愈加天经地义,“对于我来说,没钱就等于没有尊严。”继而她又问我,“你怎么又分手了?第十几任来着?”

我告诉香消,我不爱他,觉得腻了。

我与香消对视了一眼,我们碰杯,玻璃间荡漾出清脆的声响。就着这样的声响,我们相互赞美了对方一句,“下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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