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故事的马——《昭陵六骏图》欣赏

声明：原创非首发，原文发表于《学与玩》杂志

说完了牛，我们再来说说常被人一起提起的马。

这幅画里的六匹马，可非比寻常。他们是不同寻常的战马，是属于帝王李世民的马，是六匹有故事的马。

徐徐展开画卷，六匹膘肥体壮的马出现在你的眼前，他们可不是无名马辈，都有着自己的名字，而且是唐太宗李世民赐予的。分别是：飒露紫、拳毛騧、白蹄乌、特勒骠、青骓和什伐赤。

这些马，有的在奔驰，四蹄腾空，鬃毛飞扬；有的缓步前进，双耳竖起，目光有神；有的头部扬起，起步轻快。可是仔细看，居然有3匹马身上都有箭，甚至一匹叫拳毛騧的马身上插了9支箭！

我们照相，通常会将最美好的一面给拍出来，这位画家画马，为什么要画身上有箭受伤的马呢？这还要从画因说起。

这六匹马是唐太宗李世民在唐开国战争中的坐骑，他们和李世民在沙场上出生入死，像是战友一般亲密。李世民登基后在为自己修建陵园时，也没有忘记这六匹战马。为了表彰和怀念他们，在贞观十年（636年）下诏，将六匹马的英姿雕刻于石屏之上，镶嵌在昭陵，也就是他的陵墓北阙。同时亲题赞辞，记载马名、肤色、乘用时间、所负箭疮和气格秉赋。而这幅《昭陵六骏图》就是从刻石摹画而来。

现在你明白了吧？马身上的箭，那可是战功和忠心的见证。

画中最吸引人，最有故事的马，是在被拔箭的飒露紫。

飒露紫是李世民东征洛阳，铲平王世充势力时的坐骑。唐武德三年(620)，李世民与王世充在洛阳邙山交战，为了探清对方的实力，他骑着飒露紫，只带了几十名骑兵冲进敌军。然而李世民只顾猛冲，和随从将士失散了，只有将军丘行恭一个人跟着他。正冲杀之时，一条长堤横在他面前，此时飒露紫又中了一箭，在这危急关头，丘行恭向敌兵连射几箭，翻身下马，把自己的坐骑让与李世民，自己一手牵着受伤的飒露紫，一手持刀搏杀，终于救出了李世民。回到营地，丘行恭为飒露紫拔出胸前的箭之后，飒露紫就倒下去了。

画面选取的正是丘行恭为飒露紫拔箭的刹那情景。你看，粗壮的丘行恭此时那么细心，他右手拔箭，左手推抚，身子后倾，流露出疼爱之情。受伤的飒露紫前腿紧绷，后腿微屈，极细微地体现出它强忍剧痛的动态。然而它驯顺地站着，马头与丘行恭紧紧相贴，似乎对他充满感激和留恋。

不过，也许你也发现了，画里的马儿膘肥体壮，英姿飒爽，可是从审美角度看，似乎腿短了些，这是为什么呢？

一幅画作要有一个“视觉点”，用来吸引观赏者，突出画作的主题。“昭陵六骏”的主题就是突出战马的英勇。这幅画将马腿画短，就是为了突出战马身上“中箭”，来反应出马匹的英勇无畏。

而且，根据专家研究发现，唐太宗李世民的这六匹战马，有的是胡人赠送的，比如说“什伐赤”是一匹波斯马，而“拳毛騧”则是一匹突厥马。腿短应该是胡马的特点。 

这幅画的作者是金代的赵霖，《昭陵六骏图》是他的存世孤本，原藏在清宫，清末失踪。新中国成立后，在清理故宫时，人们在重华宫戏台下发现了它，现在珍藏于故宫博物院。

小档案

名称：昭陵六骏图

作者：赵霖

年代：金代

材质：绢本、设色

尺寸：长27.4厘米，纵444.9厘米

馆藏：故宫博物院

画家说

我是赵霖，《昭陵六骏图》的作者，我是维阳人，也就是现在的河南洛阳人，供职于金世宗时期(1162―1189)，善画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