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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些陪伴可以重生

2020-03-25  本文已影响0人  千千大捷

假期以来看了很多剧,内容不记得多少了,因为目光总集中在弹幕上。

弹幕一排一排飘过,隔着地域隔着时差,分散的个体聚集在一起。方寸屏幕,海纳百川。

弹幕是观众观看节目实时流露的情绪和思考,也是奶奶的碎碎念。

奶奶喜欢看电视,当节目画面触及内心某种情绪时,她的嘴巴里总会不自觉地跟着念叨。冲关游戏类节目有人落水,她会为选手感到可惜;竞猜益智类节目,选手答错了简单题她会说人太傻,答对了难题就会激动的夸人好样的。每天等着自己喜欢的电视剧在固定时间段开播,早早的锻炼好身体,搬好凳子、泡好茶,翘起二郎腿。边看边骂里面的反派,同情经历人间疾苦的主角… 这些碎碎念都是奶奶丰富的内心活动。看完节目,奶奶一定会看报纸上的娱乐版块,拿着放大镜寻找跟她一样看同一节目有同样想法的人。

小时候寒暑假的时间,我多半用来跟奶奶一起看电视。电视剧一部一部的看,时间一年一年过去。随着视频流媒体的发展让电视成了一种摆设,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看电视的时间好像只剩下《春节联欢晚会》。长大一些,我投入太多时间给互联网,奶奶却还一直守着她的电视。我偶尔走进她的房间,坐在床边,听她喋喋不休。奶奶的反应总能让我体悟到全新的观影视角。但我认为,用捕风捉影的方式去评价角色过于片面,于是偶尔就情节理解与人物塑造而唇枪舌战,一定要让对方接受自己的观点才善罢甘休。互联网世界催生出的自我意识和电视机里的世界观总是格格不入。结局往往是我走出房间,继续投身于网络世界。而奶奶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睡着了也不知道,电视经常一开一整夜。

奶奶已经离开四年了。

我推了推病床的边缘,想得到一个回应。我心底里还抱着一丝希望。就像我无数次半夜醒来,推开房门都可以看见,从奶奶半虚半掩的房门里透出的光,帮我照亮黑夜的光。我悄悄地把电视机关掉,回去安心地睡觉。

然而这一次,奶奶没有起身。我用拳头捶打着病床。但奶奶没有回应,我捶得越来越用力,仿佛可以将一切病痛都捶到消失。我的指甲深深地掐进手掌,整个身体颤抖起来。我用额头抵住病床的边缘,感受不到不锈钢的冰凉以及嘴边温热的泪水。最后,我双膝跪地,轻声说:“电视我帮您关掉了。”

我突然明白,或许奶奶的那些碎碎念,是在寻求陪伴呢?可是当我察觉到这种信号时,已经没有人可以跟我辩论了。如今,每当抱起iPad看剧时,弹幕里的一部分碎碎念好像都有奶奶的影子,我们彼此之间共享的不仅只有节目,还有无数份晚到的沟通交流。

总有些陪伴可以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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