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思&散文征文稿菩提树下哲思

哲思&散文征文|不知所源,不知所归

2016-09-14  本文已影响477人  虚月和

     

图片取自网络

    在古镇西口有一条河,四季流淌,昼夜不休。在河漫长的一生中,看岸上各色的人来来往往,有提着一家子衣服带着棒槌的洗衣妇,有不耐夏季炎热偷偷下河洗澡的小孩子,有在河边水田里插秧收谷的汉子,还有颤颤巍巍拄着拐杖走过的白发老人。日月交替,寒来暑往,看过垂髫变黄发,也叹息过美人迟暮归坟土。不经意间,大河已静静流过了千百年。

        水是生命之源,在每一个辉煌的文明崛起之处必有江河流过。如古印度之恒河、古埃及之尼罗河、古巴比伦之幼发拉底河及底格里斯河、还有华夏之黄河长江。在那个茹毛饮血的年代,先祖们经过长期跋涉,风餐露宿,终于某一天在地平线上见到了河,眼中重新闪现出希望的光芒,趔趄地奔向河边确认是真实后,鞠一捧水,舔着干裂的嘴唇虔诚地感谢天地的庇佑之后,甘甜的河水流过干渴的喉咙到达焦灼的胃,生命,悄悄长出了新芽。在几月的停留整顿中,采集来吃剩的果实居然长出了新的幼苗,而狩回的牲畜有的已在孕育下一代。这时人们恍然惊觉部落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迁徙过了,食物都还足够,水源也没有干涸,一切似乎都不用再改变。于是,先祖们就这样在此定居了,之后便繁衍了后代。

    当时的先祖不需要知道自己是从哪儿来,也从未有过此中困惑,因为他们从一出生起便在不停地迁徙之中,只为生存。男人们打够所需的猎物,采摘足够的果实便可;女人们则是肩负着为部落繁衍下一代的重责。可是现在,他们再也不会因为食物或者水源的缺乏而不断迁徙了。同样的,他们也不需要知道河的源头在哪儿,流往何处与他们也无甚关系。若是干涸了,再迁往下一处便是。

     地球形成此态花了几十亿年,一个婴孩的诞生需要十月。但追寻最初的源头,人类的形成究竟用了多久?又是如何产生的?宗教说,是上帝创造了这个世界,并且创造了人。然而更进一步思考:又是谁,创造了上帝?而科学上除了各种推测,没人能给出一个确定的答案。十月,或者更少一些,一个小小的受精卵就长成了一个个体,于是一个婴儿就诞生了,从母亲的肚子里。历经成长,从孩童时的肤腠润泽,到中年血气方刚,到老年身弱发白,最终黄土掩身。这是多么令人惊叹的过程:生命从无到有,再归于无!《道德经》中说:“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道德经》第一章)天下万物产生之前皆是虚无,即使是虚无,本身也是一种存在;自有以后,天地初序,万物繁衍。无,是孕育有的开始,也是有最终的归宿。有无相生,循环往复,或有或无,只在一念之间。欲观有无,不妨观自己本来面目。“未生我时谁是我,已生我时我是谁;而今我知我是我,死后谁知我是谁”。

      浪漫的人说人死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星,俯瞰着这个曾经居住过的世界;唯物实在的人认为人在装殓入土后就会参与到大自然的循环中来。世界上很多宗教或者信仰都有魂灵不灭,生死轮回的说法。无论哪一种,都隐约包含了对人死后依然有存在而不是陷入无限虚无的期望。听村里老人说,人在将死之时,自己一生所经历的事都会在脑海中回放一遍。人活一世多么不易,在为人时经历的一切:爱过的、怨过的、得到的、失去的。或踌躇满志,得意风华;或郁郁无名,黯然神伤。无论是何种心情面对即将远去的世界,在眼前最后一束光骤将要逝去的那一刻,还是惊慌不甘的吧。

     但我们仍然不知道死后将归向何处,也不知道生前所处何地。即使此刻,也未识得我之本来面目。生不知所来,谓之生大;死不知所归,谓之死大。生死事大,无常迅速。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寂静的风穿拂过岭上的草,日光逐渐淡薄,巨大的光影如磁石一般被吸入天空的那一头,消失在地平线,残余在天际的点点云彩似叹息般散落天际。一种莫名的情感忽狠狠地擢住了心口,勒住喉咙几近窒息。是对于已消逝的生命吗,无力把握的苍凉?还是对于将要到来黑暗,一片未知的恐惧?

    可是,这重要吗?我生之前面目为何,我死之后将往何处。思考这些问题的意义何在?答案有无与否仍然会与之前一样生活,金钱不会增加,爱情不会更甜蜜,事业不会更顺利,身体也不会更健康。此刻我的生活一切顺利,并且希望就这样平安度过一生,至于死后的事,何必要在生前忧虑。又或说只活在当下便好,但当下不止的是呼吸,也是生死。

偈颂:

逝水不复返,黄叶无枯荣。

万物有终极,浮生欲何成?

爱缘一染指,智虑常纵横。

宁知昨日事,转眼多变更。

圣人示欹器,稍满还复倾。

及时不自惜,时去空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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