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思妙想心理想法

月光构想

2022-07-14  本文已影响0人  樱桃起司

今夜或许是阴历十六,月亮是那么圆。“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在科学的天文地理和仅仅是看似有道理的“老人言”之间,我总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像关紧的门永远挡不住盯上你的鬼,月光先是上身了厚重的窗帘,窗帘便散发出灼热的月光,企图吃掉我。真的,不信你试试,再厚的窗帘都盖不住满月的光。于是荒唐的,“我说我被亮醒了你信吗?”

我中了蛊,睁开我困顿的眼睛把窗帘拉开,月光就像一大片白色幕布,见我落网,迫不及待地笼罩住我,仿佛这样就能慢慢地杀了我。好吧,随便你吧。这个时候所有人都睡了,便没人能看到我。

张若虚在满月下面造出了春江花月夜,我能造出什么呢?——造出一个真实的我。

最近陷入了自己到底属不属于正常人的怀疑,一个正常的人应该是什么样的?之后我又想,你凭什么了觉得自己是不正常的?就因为你喜欢胡思乱想各种奇怪的东西?其实你周围的人都在时时刻刻地幻想,只是我们都带着面具生活,你看不见,也无法看见。

我住的居民楼的对面还是居民楼,它的楼顶在有楼梯的那一列建了一个比它楼顶还高的小屋,导致我从我这边看就凸起一块。月亮就凌空在那块高高的凸起上,像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存在,连带着我似乎也成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存在。

月亮就在那问我:“那你都想过什么不正常的东西啊?”

我眨眨眼,试图赶走来救赎我的困倦。我构想过假如宇宙中压根就没有太阳,全世界都在黑暗中度过,爱迪生也没发明出来灯泡,你自然也不会发光,那会是怎样的?不要说就是一片荒芜,“有光才有生命”,这句话死了,我把前提都掐了,自然也就没有这句话的出生了。

我觉得想象力一定是上帝造人时最后加上的没有一定标准的步骤,他身边放满了大大小小的瓶子,里面装着分量不一的想象力,造一个人就随便拿一个,同时嘴里神神叨叨地念着:“哎哟,这么多想象力,这个人将来可不得了哟!”于是世界上就有了发现重力定律的牛顿、拍出海绵宝宝的史蒂芬·海伦伯格、写出六道轮回的莫言……我想,轮到我的时候,他大概也是这么说的!好吧,我又在放屁了。

有的时候,我会因为颈动脉的跳动不舒服得睡不着觉;我会在某些瞬间,觉得自己满嘴的牙感到害怕;过个马路会想象自己被撞死,拿着菜刀会想到自己满手血或者身体哪儿被捅个新鲜的血淋淋的洞。

月亮漫不经心地飞到凸起的西边,故作惊讶地说:“坏了,那你可能是……极度缺乏安全感,你将来要小心才好。”

窗台上,姑姑小时候送我的小黄人在黑暗中瞪着它又大又圆的眼睛,诡异地笑着。我歪着脑袋想了想,你说的对,可是我又该如何避免呢?

月亮笑吟吟地沉思良久,只一会儿她就又悄悄挪动了好几步。我赶忙催她:“喂,你快点多和我说点儿话,别跑啊喂!”

“那你只能早早地就意识到除了我,永恒和完美的东西是不存在的。它违背着神圣的定律和规则,同时又巧妙绝伦地伪装成人人追求的美好的本质。一旦存在不变的抽象的东西,比如情感,命运就会缩短其具象的时间长度。”月亮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她知道我不会信,甚至把表情表现得更严肃一点。

我听不懂,于是问她不着边际的问题:“你是不会消失的吗?”

“太阳不消失,我就不会消失。”月亮还是一本正经地回答。她又悄悄地飞远了一点,我只能斜着身子看她。

隔壁一家的两个孩子一直玩到凌晨一点,吃东西、打游戏、看电视……孩子似乎都有着无穷无尽的快乐。一点左右弟弟对哥哥喊道:“妈妈要回来了!”于是两个孩子很机灵又默契地没动静了。等两点才下夜班的辛苦的妈妈用钥匙打开门,屋里响起“笃笃”走路的声音,两个孩子才重新起来。我听到弟弟又喊道:“妈妈,牙刷你用哪个呀?”

……众所周知,夜深人静不一定全是夜深人静。我在墙这边煮思想,那温馨的一家在墙那边过日子。

“胆小的人!一边害怕着烟火气一边偷偷瞄着烟火气!”月亮嗤笑着我,说话间她飞到了我看不见的视线盲区。

我见状,果断地拉上窗帘,摆摆手说,好了好了,既然你都要走了,那就快走吧!不用担心我会伤心,我早就知道你会走的。啊,或者说你就相当于没来过,算了算了。

于是黑暗就趁机张开血盆大口吞没了我,我懒散地躺着任他吞没。我把头埋在枕头上,在一片死寂中心想,烟火气我从来不懂,平淡也都是被用来撕碎的。

我的内心深处,住着一个疯女人,她披头散发,衣服上都是破洞,一摸到平淡就跟被开水烫到一样跳开,一边疯狂地跳一边歇斯底里地叫着。我的家人和朋友总会时不时撞见她,然后见怪不怪地安慰她:好啦好啦,又不会死~同时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她一眼。

疯女人也很聪明的,一到这个时候就会立马安静下来,像是被驯服的狗,不哭不闹了。但她之后会悄悄用手指戳我,一下一下地越来越重,逼我反抗。她也明白我的难处,通常给她本有意思的书,或者跟我聊聊天就打发了。但我的内在仍然是极其矛盾的,残忍的、乐观的、卑微的、张扬的、幼稚的、悲伤的、散漫的、自大的……这个矛盾体太大了,比宇宙还大(好吧没宇宙大),我是写不完的。

黑暗中传来淡淡的香味,像一根藤蔓爬进我的鼻腔,一点一点地摘走附着在我大脑皮层的正在发酵的思想。香气是我最喜欢的东西,不论什么香气,总能轻而易举地让我俯首称臣,甘愿为奴。所以我将来要找的伴侣,ta一定要有吸引我的香气,让我舒服的香气,让我像是有毒瘾一般地爱ta。

“那我可以给人永恒的爱吗?”我抬起头问黑暗。

黑暗用他沉着的嗓音回答我:“你要有,但最好不要。”

我点点头,转身对着翻过去的镜子。突然说了一句:“我好想念你的花啊……”没有回应。我的思想快要爆炸了,它们想等自己爆炸后,再用毁灭了的躯体笑着问我:“你说是吧?”

我在黑暗中听到了一个人的呼吸,是我的吗?又不像我的。像是叹气,一声接着一声。

哎,午夜的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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