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与猫

倚在门前的猫

梧桐依然有残叶挂在枝头，只是随着季节，由靑变黄。也如一只老猫，随着时光，渐渐湮灭了生机。

沿着小道，一路走向灵谷寺，寺里一如既往地阴沉和压抑，大概是因为这里埋葬着太多的英魂吧。绕到无梁殿后的灵谷塔，登高望远，冷不防颤栗了一下，冷。我记得春天来的时候，惠风和畅，满是春的气息，现在却已是相对的季节了。

草丛中，猛然斜蹿出一只黑白相间的大花猫。我知道，哪里都是不缺猫的，野猫都是拖家带口，成群结对的，就像我每去一个地方都能见到猫一样，旁边还有着爱猫的人。

这次，我想讲的是一只老猫生命的最后时刻，就像这秋天的草木一样，逐渐凋零。

01

小区的楼下，有一群野猫，每天都有人喂，长得自然肥腻腻的。

有一天，室友回家告诉我，那只母猫快死了，昨天还很精神的。

室友说她最近拿小白鼠做实验，杀生太多，心里很难过，看不得生命再消逝了。

我找了个大纸箱，跟她一起下楼，把那只猫费劲挪进了箱子里。猫的身体很重很重，是因为知道生命快要终结了，所以灵魂在变重，不想脱离吗？

我们学校动医的名头还是响当当的，可是越急越是找不到宠物医院，因为已经是晚上了，而且第二天放假，许多医院都关门了，就连学校的动物医院也一样。门卫大爷说：“今晚没人了，明天才有人值班。”

我想起老子在《道德经》中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可在现实世界中，人和动物终究是不一样的，处在生物链的不同位置。

这家动物医院没有特为动物设的急诊。

02

百度地图搜索，终于又找到了一家，先打电话确认了一下有人后。我们开始打车，担心被拒载，还好司机问了下也没说什么。

宠物医院的医生是个很年轻的姑娘，后来才知道是校友。她戴着手套按了按猫的身体，又查看了瞳孔，说：“身体已经开始僵硬，瞳孔也已经扩散，基本没救了。”

猫的眼睛仍然是睁开的，只是连那仅剩的神采都快消逝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竟然看到了一丝挣扎和一些留恋，对了，她还有三个孩子，才出生没多久。妈妈去了，孩子要怎样生活，当然也许我们不应该担心，猫的生存能力很强的，即使是小猫也每天有人喂食的。

我说：“把她带回去吧，让她在熟悉的地方安然逝去。”

室友说：“还是找个风景好的地方埋葬了吧，带回去尸体还不知道会被怎样。”

我们没有再打车，而是两个人抬着箱子，慢慢走着，感觉纸箱越来越重，不时换下位置，换个手提。

月牙湖，就是这里了吧，一面靠着古城墙，一面环湖，把猫简单地安葬在这里，也算是一块风水宝地了。

秋天草木的凋零，这只老猫的逝去，都在诉说着生命是一场无休止的轮回，万物皆有灵。

03

室友一路沉默，我能理解她的心情，我记得以前做实验，需要杀死活鱼，解剖蚯蚓，女生都不敢碰，都是男生来的，看着那些鱼被活活地摔死在地上，血溅得到处都是，等到拿到手里要做实验时，又猛地挣扎和扑腾，也是刻在心头难忘的。

而室友要经常注射致死很多只小白鼠，看着一只只陪伴自己走过那么久的活生生的生命体就终结在自己的手中，谁都会难受的吧？

我还记得几个月前，她说不知道谁把公鼠和母鼠放一起了，繁衍出来很多只小白鼠，她很头疼怎么处理。当时觉得很有趣，现在却觉得很悲凉。

喜和悲往往就在一瞬间，生命如此脆弱，且行且珍惜，且活且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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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5极限挑战日更营 第8天